“再停一天。”
“昨儿已经耽搁一天了……”
“耽搁两天又不会死人。如果连两天都熬不下去,那就是他们命里该死。没有人比我的羞儿更重要。”
“是,少主。”
月含羞披衣而起,打开舱门:“无争!”
他回头,露出微笑:“怎么起得这么早?这可不像你。”
“想是昨晚睡得太早了,你不也是起的这么早么?”
“我一向如此。”
含羞知道,他在在甲板上待了整晚没睡,但她没拆穿:“不是要去江南吗?都说江南的春天来的早,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咱们什么时候起航?”
无争微笑,轻轻摇头:“羞儿不必绕着圈子将就我,你现在身子太弱,不好好休息,就会像上次一样,乖,听话,多休养一日。”
“我真的没事,这是坐在船上,不用跑,也不颠簸,不要紧。”
“早知道,我把白羊带上了。”
“看来,我们的少主也不是事事都能料到。”
他一笑,揽着她进卧舱:“早上水面湿寒,别站外面了。”
她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捧给他:“这次去江南做什么?哦,我又问多了,你肯定不方便说……”
他喝口茶:“也没什么不方便,还不是给那位太子爷善后。”
“太子?他惹什么麻烦了吗?”
“呵呵,别提了。”
“呃……他从未独立做过如此重要的事,我以为皇上会给他委派几个得力的大臣协助。”
“皇上是派了,可这位太子爷太感情用事了。他要是能把用在做那件舞衣的心思用在做事上,就好了。”
“很严重吗?”
“去了就知道了。”
“一定很严重,不然皇上也不会大年初一就请你这位少主亲自出动。只是,你一不是官,二不是钦差,恐怕……”
“所以才要把你这位护国公主带上啊,你每次那那面金牌出来的时候,特别帅。”
“啊……”
“看样子,你是真的着急南下,好吧,我们今天就起航!”
*
立春之后,天气渐暖,一路南下,过了淮河,两岸呈现绿色。
月含羞伏在舷窗上,看往来河面上的渔船,岸边吃草的水牛,偶尔飞过的水鸟……更多的时候,她是在看着滚滚东去的流水发呆。
这些日子,无争对她十分体贴温柔,可两个人中间总像隔着什么东西,彼此小心回避,尽量不去触及。
这种表面的和平,让她觉得越来越压抑,真恨不能跟他面对面大吵一架。可也这只是想想,她不敢跟他吵,生怕连这脆弱的关系也维持不下去。
阿忠提着一尾鲜活的草鱼在甲板上冲她比划,打哑语。
月含羞披了件裌衣出来,下到甲板上。
阿忠张望了一眼无争的卧舱,压低了声音对含羞道:“刚打上来的草鱼,好大一条。”
月含羞知道,最近无争有些喜怒无常,这些人都不敢招惹他。便也压低了声音道:“交给我了,今儿给你们少主做顿好的,你们也可以跟着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