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与众语言(语言学的意义)就是人类言语的意义。这个名称在俄语中用于转义、隐喻意义,而且是就主要的、看得见的发音器官舌头而言,这个名称表示过程的意义、表示言语活动和各种各样的言语。同样,人类言语在其他不同语言中,即在其他不同部落和民族那里也具有这样的名称:希腊语的γλω~σσ,拉丁语的lingua,法语的langue或者langage,意大利语的lingua或者linguaggio,英语的language、tongue,德语的Sprach、Zunge(比如,deutsche Zunge),波兰语的jztk,捷克语的jazyk,塞尔维亚语—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的jezik,立陶宛语的kalba、lieuvis,拉脱维亚语的waloda、mehle(mēle),爱沙尼亚语的keel,马扎尔语denyelv等等。
显然,这些与其相类似的名称只是在语言的完全“人类”化时期,当舌头成为了人的主要发音器官以后出现的。
在人类的原始状态,当发音还被深深地局限在喉部时,这样广泛地使用“语言”这个名称表示人类言语的情形未必会出现。作为主要发音工具的舌头和作为人类言语的语言之间的联系至今还体现在这样一些短语中。
比如俄语短语:“Унегоязыкдолог”(谁的舌头长,喻指说多余的话语),“Укоротиязык!”(管住舌头,喻指使谁住嘴),“Языкбезкостей”(舌头没有骨头,喻指好饶舌),“Языкбезкостей,мелет”(多嘴,唠叨),“Язык—жерно:мелетчтонанегонипопало”(磨盘的舌头:什么都磨),“Мелетижернов,иязык”(磨盘也在磨,舌头也在磨),“Языкунегоходуномходит”(满嘴跑舌头),“Виноразвязываетязык”(酒使舌头放开了,喻指打开话匣子),“Недавайволиязыкувопиру,вобеседе,асердцувогневе”(在公开场合不要放肆地说,闷在心里),“ЯзыкдоКиевадоведет”(有嘴走遍天下),“Никтозаязыкнетянет”(谁也没有拽着你的舌头,即当没有人问你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Языкостер”(言语尖刻),“Чтобытебесвоимязыкомподавитья”(噎死你),“Закуситьязык,прикуситьбытебеязык”(闭嘴),“Подрезатьязык”(突然住口,即抑制住任何的多嘴行为),“Злойязык”(说话尖刻),“Отязыканеуйдешь”(传闻是躲不掉的),“Языкомчтохочешьболтай,норукамволинедавай”(随便说,但不要去做),“Языкомнерасскажешь,такпальцаминерастычешь”(既不能说,也不能指),“Языкпоитикормит,испинупорет”(说了就要做),“Языкхлебомкормит,иделопортит”(语言能让人高兴,也会坏事),“Языкмой,другмой:преждеумаглаголет”(祸从口出),“Языкдодобранедоведет”(言多必失),“Языкведетвгрешок”(说话尖刻会导致过失),“Держиязыккороче”(嘴巴短点),“Держиязыкнапривязи”(管住嘴巴),“Богдалдваухаиодинязык”(上帝给了两只耳朵,一个舌头),“Языкукашидай,Смочиязычок,Накормиязык”(闭嘴),“Ешьпирогсгрибами,дадержиязыкзазубами”(吃着蘑菇馅饼,管好自己的舌头),“Малязык,давсемтеломвладеет”(舌头虽小,但却控制着整个身体),“Языкязыкуответдает,аголовасмекает”(舌头相互给出答案,而大脑是理解内容的),“Одетпросто,анаязыкречейсосто”(穿着朴素,却能说会道),“Наязыкмед,аподязыкомя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梵语中的谚语:“Меднаконцеязыка,авсерединеяд”(舌尖上蜂蜜,舌中是毒药)。
因此,可恶的献媚者和讨好的人叫做“拍马屁的人”甚至更坏的名字。
“язычник”(多嘴多舌的人)的名称或者指告密的人,嚼舌头的人,或者指好讲别人是非的人和诽谤者。“язычничать”(搬弄是非)在俄语很多土语中意味着“转移、转述、诽谤、进谗言和在背后诽谤人,告密”。“язык”还意味着“消息、信息、情报、通知、侦查、告密者、伴随人”等等。军人将俘虏称为“язык”,因为通过审讯,可以从俘虏那里得到有关对方处境的有用信息,由此才有了“достать,добытьязыка”(抓到俘虏),“Казакивразъездзаязыкомпошли”(卡萨克人去侦查抓俘虏了)。
在古时,有过“языкисказывали”(俘虏声称),“языкаловить”(抓住俘虏)这样的短语。但在以前的公文语言中,将法庭上的原告人、为了侦查案件而带来问讯的被告者称为“язык”。由此有了一条规章:“Анакоторыхлюдейязыкиговорятспыток,итехлюдей,поязычнымтолкам,имати”(有些人需要拷问才能张嘴说话,而有些人是因为说话被抓住)。
另一方面,“язык”还有律师、辩护人、袒护人的意义。因此,根据智力发展一定阶段的宗教世界观,在火源处或者在人与神之间的某一中介物那里,辩护人越多,祷告和祭品就越有效。在短语中“язык”还有更抽象的意义:“Всвободном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еобходимо,чтобыиязыкбылсвободен”(在自由的国家中,希望有语言的自由,也就是自由的声音、言语自由),“在我们的时代,在现代国际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追随某一种语言是极端地不公正和不理智的行为”等等。作为活的言语,“语言”一方面将人与人、部落与部落、民族与民族区分开来(严格意义上的语言),另一方面,语言将人类或者人类的整体(人类言语)与动物区分开来。下面的笑话就反映了这种情形。几个“男子”来到一个“老爷”家,恰好老爷不在家,他们就坐在前厅里等。而在前厅里有一个装着鹦鹉的笼子。这些男人好奇地看着鸟,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评价。突然,鹦鹉大叫一声“傻瓜!”,这时,这些男子开始直立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们想,您只是一只鸟。”
“язык”这个词可以表示部落、民族,甚至居住着某一个操同一种语言部落的领地。关于这个意义《圣经》中写道:“Самарийскийязык”,“рцытевоязыцех,якогосподьвоцарися”。编年史中写道:“Поганыеполовцисъыокупишавесьязыкнарусскуюземлю”。在19世纪,出现了这样的说法:“Нашествиедвенадцатьязыковнарусскуюземлю”。(1812年)《新约》里说:“Πα-σαηγλω-σσσαδμολογη'σεταιθω-θεω-”,这已经表明最开始的容许不同宗教信仰存在的观点。后来这种不同宗教信仰存在,屈服了罗马和拜占庭民族宗教的排挤。
使用“язык”术语表达作为异族教徒和多神教教徒的异族、异教徒、异族人,反映了宗教观。由此产生了“язычество”(多神教),“языческий”(多神教的)这样的词语。至今还保留着短语“Притчавоязыцех”(他成了众口议论的对象等等),“Bоязыцех”在意义上等同于“人与人之间”,所以,“язык”在这里几乎就是“人”的意思。一些受宗教影响很深的俄罗斯人,借助于间接格重音的不同,将作为生理器官的“язык”(舌头)与表示言语意义及与言语相关的部落和民族的思想的“语言”区分开来等等。一方面,是язык、язык,另一方面是язьíки、язьíка等等。从部落语言或者民族语言的意义角度而言,言语、活的词语、方言、土语、地方话、成语、传闻等都是“语言”的同义词语或者词义相近的词语。言语才能、发音、音节(风格)、表达方法、谈话、对话都与个体语言有关。这里包括这样的俗语:“Языкодинибудни,ивпраздник”(平时和节日都用一种语言,指个人语言的稳定性),“Всякаяптицаотсвоегоязычкапогибает”(任何的鸟类都因自己的语言而灭亡,即自己说出一切)等等。在书面语中,还区分个别著名作家的个人“语言”:普希金语言、果戈理语言、歌德语言、莎士比亚语言、雨果语言、曼佐尼·密茨凯维奇语言。同样,理解为个体或者具有过渡特点的语言具有不同的定义:“尖刻的语言”,“勇猛的”,“无所顾忌的”,“不平静的语言”,“苍白的”,“庸俗的”,“陈腐的”,“辞藻过于华丽的”,“崇高的”,“充满灵感的”,“心灵的语言”,“理智”,“天使的语言”,“上帝的语言”等等。转义时有“花的语言”,“自然界的语言”,与人类语言接近的“动物语言”。由于自然界的灵性和类比联想的存在,我们在不同的无生命物体中,找到了各种语言。而且,作为可变化和长久的生理器官的“舌头”与作为可听见言语的“语言”是交织在一起的。这里包括这样的短语:“язык”(舌头)或者“锁舌”,“舌头”或者“小舌”,“单簧管、双簧管的舌头,钟舌”(发音的东西)。[试比较“Безязыкаиколоколнем”(没有舌头钟也会是无声的)。]按照一些地方的民间医学规则,当谁的舌头不听使唤时,就要用水泼洒钟舌,然后,用这种水喂病人。这就叫做“добытьязыкавколокольне”(在钟中取舌)。[试比较:“языкпушек”(炮舌),“пушкиилибатареизамолчали”(炮停止射击了)等等。]广义的语言转义地或者隐喻地表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方式,还有任何的面部表情和手势(手指语言)、文字(符号语言)、下意识的反射性的声音,最后,是严格意义上的语言的声音,也就是与意义相联系的声音—象征(звукисимвол)。
除了所有一般性的、多多少少受过教育的人所理解的语言之外,还可以从不同角度确定语言。对于生理学而言,说的行为和语言一般是人类机体的功能。这一功能是复杂的,分解为若干个细小的功能(带有各个神经的大脑功能、发音肌肉的功能、听觉功能)。对于作为自然科学者的人类学者而言,语言就是区分人与其他整个系列结构相似的生物特征之一。最后,对于心理学家而言,语言就是系统化的、有序的表象习题集。所以,在本质上只能属于心理的。虽然,从另一方面看,存在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只有借助于物理手段我们才可以相互告知存在于我们心理的,与语言外表象相联系的这些语言表象。语言被理解为说话能力,是人类的特点。语言是一种能力,语言的实质在于具有将语言外联想(即一般的意义表象)与自身机体某些运动的表象联系在一起的能力。这些运动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作用于自己和他人的情感。这包括:
1)通过神经分配的途径激活和调动相关肌肉的能力;
2)感知印象和将这些印象传递给神经和心理中心(即大脑和中心心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