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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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语音交替理论初探(3)

确实,在任意实验时,我们可以从一个音素过渡到另一个音素,根据需要代替言语器官的相关行为。比如,只要软腭下降,打开鼻腔,音素b便很轻松地过渡到t,而且其他的言语器官可以完全不变化。同样,从硬音p向软音p、从o向u、从e向o的过渡都是如此。所以,每一次只要变换一个特征,我们就逐渐几乎经过了所有的其他音素,实现了从p向a的过渡:ppbbmndzsx(ch)kggγ(h)(j)ieouya。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逐渐变换语音学表象,确定,也就是实现与这些表象相关的生理学行为。但我们没有必要用每一次逐渐变化一个语音学表象来约束自己。我们可以在发p音时,将追求完成、实现想象的行为划归到这里之后,想象一下伴随着a发音的言语器官活动,实际上就是发a音了。那么,我们就有权利说:“p过渡到了a。”

在这种情形下,会发生什么情况呢?其中一组语音学表象替换了另一组语音表象。而一组紧接着一组复制语音学表象使我们有权利说:“p过渡到了a”,“x过渡到了y”。事实上,只有在实验者的大脑中,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犹如万花筒般变化的不同表象联想。根据这些组群的表象,一个接着一个的音素发音只是偶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必须伴随着这些表象。所以,这里不是一个发音向另一个发音过渡,只是一个想象的形象被另一个形象所替代。

发生在被客观研究和通过历史发展途径而产生的语言的语音变化是纯粹的假象,更谈不上类似于k向cz、g向、向的语音交替。既没有语音变化,也没有语音规律。不可能有这些,原因很简单,即没有人类语言尤其是语言的音素,也不可能有不间断的长久性。说出的词语或者说出的句子在说出后,立刻消失。前一个和后一个发音行为没有物理联系。表象、记忆形象(образпамяти)是各个独立发音行为的连接环节,无论是固定音素或者语音学的词语,或者是完整的语音学言语都是一样(也就是耳朵听到和接收的)。这些记忆形象在发音过程中就成为了以合适方式调动言语器官的动力和刺激因素。

这时有两种情况:或者是参与发音行为器官活动的生理学条件完全允许用大脑中心确定一组发音行为,或者上述的生理条件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出现。在一种情况下,出现了完全和谐(比如:za,ra,ar,a……波兰语中的mech,jabek...rodu,mrozu,ma,woda……),在另一种情况下,语音意图与实现之间出现了矛盾[比如,zta与浊辅音z,单音节。波兰语中的rtc'与r,atr,ka,mchu,piek,jabko...rud,(ròd)与d,mruz(mròz)与z,m与,wudka与(wdka)与d]。在最后一种情况中,在矛盾的情况下,我们的语音学习惯及语音学联系的全人类条件迫使我们略微改变可预测的组合发音。那就是:sta(与s代替z),r'tc,atr'(清音,弱音),ka,mchu,piek,jabko...rut(与弱音t),mrus,m,wutka……

而且,即使在cnt,matka这样的词语中,我们也不能发出纯粹独立的,犹如词语cnot,matek中的t音。正是由于已有的语音联系和条件,我们用发音不同的、微弱的、依赖于后面音素的t音代替了它。相反,我们可以说出pieke代替piecze,rkek,rkka代替rczek,rczka的情形,这时没有任何的k过渡到cz的情况。

语音意图与实现之间的不对应是建立在以可能的行为代替预测的但却是不可能的行为基础之上的。这种代替可以是两类:1)或者以同源词语和形式为基础的意图不可能实现,那么这时就会发生可能音位的替换。从语音学亲属关系角度看,这个音位比较接近预测的音位。2)或者这一替换是在模仿别人发音时出现。即如果想重复别人说的内容时,出现这种替换。这最后一类替换出现在:1)儿童言语中及在一种语言界限内的模仿。2)在借用外来词语时,我们根据需要,使这些词语的发音适应自身的语音学习惯(比如,波兰人以s'ur代替法语中的sur)。

在所有这些情况中,改变或者“过渡”正是建立在实现与意图不相符合的基础之上的。

在研究语音交替和语音交替项时,只使用第一类替换(Nr1)。

以可以实现的发音代替预测的、不可能实现的发音,如今这一类替换在语言现状下,形成了唯一可能的、严格意义上的语音变化,唯一的语音学“过渡”。从客观角度看,通常所谓的语音学变化,一个音素向另一个音素过渡只是相容性或者语音交替。这样的相容性或者语音交替不是同时的语音学“变化”,不是历史意义上的序列。它只是词源上等同词素之间的语音学差异的事实,但形成这个事实的原因暂时还是一个谜。

如果在词语piecze,rczka及其他的词语中,cˇ(cz)来自于k,那么我们有权提问,为什么在词语piek,rka却是相反的情形,即k不是来自于cz。确实,我们承认复杂的语音交替。

ck(g)

c'

在词语ciec,siec,mc,strzecciek,siek,mog,strzeg。

byc',dac'……中的存在。

但是在这个基础上认定词语ciec,mc中的c来自于kc'(gc')就是思想不成熟的特征和历史的错误。一句话,通常理解的音素语音学变化是纯粹的假象、错误。只有1)可能的行为替换预测的行为,只有语音学实现和语音学意图之间的不对应或者矛盾。除此之外,2)现成的语音学差异或者历史起源的语音交替,词素和它们的语音学成分或者音位的语音交替。这两个事实相互紧密联系。活的、动态的替换制约着萌芽的、原始的语音学交替,而那些如今看来好像没有原因的语音交替可以认为是起源于过去的替换。

语音交替的原因

如果在时间连续性上将某一个语言社会团体的语言看作是持续的、不断的现象,那么产生语音交替的原始动机永远具有语音学上的或者纯生理语音学的性质。如果问题涉及混合的语言社会团体,那么我们应当表达得更准确一些: 第一个动机或许永远是生理语音学的,但是这一动机或者经常出现在该语言社会团体中,或者很少出现在同源的语言社会团体内部。该语言社会团体或者借用了同源语言社会团体所有的语音交替,或者只是借用了语音交替的个别成分。

语音交替的原始原因或者在被观察的和被研究的语言状态中发挥作用,或者只是在过去起过作用,并且只能借助于假设和历史的猜想发现这一原始原因。

二、语音交替和语音交替项分类

Ⅰ从因果关系角度看语音交替的分类

应当认为社会生活,还有语言社会团体中的各个个体物理(生理解剖)和心理结构是语音交替产生和存在的一般复杂原因。

1.从确定现时的生理语音学因果关系可能性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所有的语音交替或者是活的生理语音学倾向及已经形成的经常重复的生理语音学习惯的结果,或者不是。没有例外。从这个角度来讲,所有的语音交替分为两大类:

1)现代语音交替(неофонетические)和2)非现代语音交替(ненеофонетические)或者古语音学语音交替。第一类语音交替项又称为变异交替项(дивергенты),而交替项之间的相互关系称为变异交替。

2.从展示心理原因可能性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所有的语音交替或者与一定的心理特征表象有关系(不管是语义表象或者意义表象,还是形态表象或者属于语言结构的表象),或者二者完全没有联系。无一例外。在这个基础上,所有的语音交替项分为心理语音学交替项(психофонетические)或者称相关交替(коррелятивы)和非心理语音交替(непсихофонетические)或者非相关交替项(некоррелятивы)。相关交替指相关交替项之间的相互关系,而非相关交替指非相关交替项的相互关系。

3.从确定传统和社会因果关系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所有的语音交替或是源于重复,或是源于模仿,还有通过世代相传的途径得到的,或是在个体那里形成,与提到的因素没有关系。当然,所有的古语音学语音交替,只要还被认为是语音交替,都是通过语言社会团体的一些成员传递给另外一些成员实现的(传统)。所以,这一类语音交替的原因源于社会生活。变异交替或者现代语音交替的产生、维持与世代相传和语言交际是没有关系的。虽然还有一些变异交替与它们依赖的条件有联系,但正是继承和语言交际因素维持了这种联系。最后,每一个个体首先借助于继承和语言交际途径得到了相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的语音交替,但最终将这些语音交替与一定的心理差异联系在一起,摆脱了这个社会因素的影响。

4.从语音交替是起源于该语言还是其他语言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所有语音交替或者是源于一种语言的历史存在,或者通过转借其他亲属语言方式获得的。换言之,语言群体生活和该语言群体与其他亲属语言群体或者文学的关系是某些语音交替产生的现代原因或者以前的原因。变异交替的起源总是在语言自身内部,因为它们之间的差异与个体的发音有关。传统语音交替,甚至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可能源于其他语言。比如,波兰词语bahy和bazen中的h∥z就是属于捷克语,俄语中смердеть和смрад的er∥ra属于教会斯拉夫语。

从该语言现状看,不可否认,所有语音交替都是该语言本身固有的内部交替,只有谈到语音交替的起源时,才有可能被认为是转借交替。转借交替可以有以下诸类:1)完全是转借交替。2)只有一半是转借交替(波兰词语gardzic'/hardy,ganic'/hańba中的g∥h,俄语中голова/глава的olo∥la)。考虑到它们的起源,第一类语音交替可以称为单语的转借语音交替,而第二类语音交替可以称为固有的双语转借语音交替。

5.从个体与社会原因之间的差异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变异交替和相关交替具有个体原因或者是个体—集体原因。传统的或者非现代语音交替只能具有社会原因。变异交替具有生理语音学起源的个体或者个体—集体原因,而相关语音交替则具有心理起源的个体原因或者个体—集体原因。如果应当用社会生活领域的原因解释内部的传统语音交替,那么转借语音交替的产生应当是社会原因所致,其中该社会因素涉及两个语言团体,而不是一个语言团体。

6.从语音交替固有原因的简单性或者复杂性角度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a)所有的语音交替形成的原因或者是单方面的,或者是双方面的。不受传统支持的变异语音交替,既不是变异语音交替,也不是相关语音交替的传统语音交替,只有单方面原因。以下语音交替具有两方面的原因:即不仅取决于生理语音学条件,还取决于语言交际的变异语音交替,也就是形成从严格意义上的变异语音交替向传统语音交替的过渡阶段的变异交替;同时是相关语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的传统语音交替。变异语音交替或者非现代语音交替的原因是不可能与相关交替或者心理语音学语音交替结合在一起的。发生在历史序列的原因移位或者原因变化的现象经常存在:变异语音交替向传统语音交替过渡中,转借交替向传统语音交替范畴过渡中,相关语音交替向传统语音交替状态过渡中。b)在一些语音交替中的原因或者是简单的,或者是复杂的。只有单方面原因的语音交替:纯粹的变异交替或者非现代语音学的语音交替,整体上摆脱了传统和语言交际的影响。纯粹的传统语音交替。而一方面依赖于传统,另一方面取决于个性化发达的心理语音学联系的相关语音交替应当用两个原因解释。

Ⅱ从不同意图之间的矛盾或者冲突角度

对语音交替进行分类

1.传统与个体需求及意图发生矛盾。

这样的矛盾在传统语音交替时肯定是存在的,但这时的传统语音交替不能同时是相关语音交替,因为在相关语音交替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矛盾。

理所当然,现成的变异语音交替一方面排除了个体需求和意图之间出现矛盾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排除了个体需求和传统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但是,在变异语音交替萌芽时,这样的矛盾是存在的。该类型变异语音交替的最终确定,正是处于语言边缘领域的个体需求无意识地战胜传统和整个语言交际因素的结果。但可能有这样一些变异语音交替,个体意图不仅与传统不矛盾,而且相反还要由传统来支持(比如,波兰词语kostka/kos'c'中的s∥s')。这是严格意义上的变异语音交替向传统语音交替的过渡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语音交替成为导致上述提到的矛盾产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