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雪一愣，顿时哑然，看着他那双又怒又伤的眼睛，心里莫名。
“我……”她说不出来。
“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他低吼了一声。
看到蘇芳用那样摄人的神情看着她，千夜雪突然有种被至于此地的选择避开这种视线。
“我……对不起，请忘记我。”
“忘记？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蘇芳冷笑道。
她没有开玩笑，只有忘记，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而且她也无法像他一样，可以随时随刻的爱上一个人。
诅咒不会停止，无论是谁，她都不想伤害，更不会忘记风娃一直叮嘱她的话。
不要爱上人类，不然会走夜祗的老路，受万箭穿心之苦。
但是千夜雪却不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爱到她已经如痴发狂，因她而变，也因为她而改写了原本不属于他的人生。
蘇芳已经对她是，又爱又恨。
不知过了多久，蘇芳才慢慢松开千夜雪。
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他抬手紧紧捂着心口的位置，感受狠狠的痛，“就只有这样吗……”他喃喃着，失望之极地。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沉默仿佛攫住了流动时间的空气，沉重的就好像要把一切凝结住。
“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吗？”蘇芳已经再无挣扎的力气看向千夜雪，他害怕她说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点头后，自己要怎样接受，会死的，不是吗……
看着他那样伤心难过的样子，千夜雪明明可以一次性把话全部直白说出来，但是此时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是不是应该要说些什么，是应该说些什么，不然……
“咳咳……”突然一阵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当看到蘇芳咳出血来后，不对劲的模样，让她一惊，随即走上前去，低下头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这一举，让蘇芳一愣。
微弱又带着混乱的心跳旋律，让千夜雪惊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蘇芳，“你居然得了心病？”
蘇芳用着明晰的蓝色双眸染着复杂的神色看着千夜雪，一语不发。
这一刻，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又懂得了艾比斯为什么要用那样愤恨的眼神瞪着她，露茜又是因为什么而跪下来求她，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哥哥就这样的死去。
原来，都是因为她……
突然，蘇芳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抓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千夜雪已经把他拉到床上去。
“你要干什么？”他似乎还在挣扎。
“闭嘴。”千夜雪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便解开手上的绷带，看着眼下的他，没有任何不诡之心地解释道：“请你把上衣脱了，我可以治好你的心病。”
门外听到这句话的艾比斯，顿时激动的忍不住把门推开。
“真的可以吗？”
“艾比斯，你在干什么？”看到艾比斯突然闯进来，蘇芳马上沉下脸来。
“抱歉，殿下，我只是”
“我可以治好他，所以先请你出去。”
看到艾比斯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千夜雪轻描淡写道：“你放心，你殿下的命，在我眼里，不值钱。”
“千夜雪，你把我看成什么！”
听到千夜雪这么说，蘇芳冷下脸来，瞪了她一眼。
艾比斯看着千夜雪那双认真的眼神，便慢慢退出房间，只要能医好殿下的心病，他就暂时相信她。
看着人终于离开，千夜雪便收回视线，伸手解开蘇芳身上一个接着一个扣子，当要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时，突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猛地拉过她，蘇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不顾千夜雪挣扎和反抗，他粗暴又掠夺的亲吻她，他黑色的长发从脸颊两侧垂下，与千夜雪相似的黑发熔在一块，就如他们的身体离得那么近一样，已经分不清。
“放……放开我！”千夜雪立即反咬一口那冰冷的嘴唇，马上用力推开他。
殷红的血丝顺着蘇芳的嘴角流下。
蘇芳依然冷着一张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千夜雪，我怎么就没有见过你用这样的方式拒绝那个叫沃伦思的男人。”明明他是嫉妒的要死，却说出的话又是那样的执拗。
看到对方只是用着极为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蘇芳的心狠狠一捏。
“闹够了？那么我们继续治疗。”千夜雪甩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坐了起来，扯下对方的外套，极其不温柔的动作好似在发泄什么。
当蘇芳打了一个冷颤后，下一秒，立即有一股温暖涌到心头，然后传遍全身。
他垂下眼皮，看着眼下正在为他治疗的千夜雪，那一刻，眼里冰冷的视线，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朦胧不清的光芒。
他记得，他们这样面对面的时候，是半年前。
那一次，他故意用旧伤骗取她来为他治疗，也是这样温暖极了，这种怀念的感觉，几乎让他想，哭。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又是什么原因，纵使她从他的身边越走越远。
“雪，我爱你。”
千夜雪的手一顿。
“我爱你，所以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你，我说过，我不想再让悲剧发生，再眼睁睁看着我身边的人离我而去，只有让自己变强，有了身份、地位和势力，我才能好好的保护你和露茜，我知道……”蘇芳的声音这时带着微微的颤抖，“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但是雪，我做不到忘记你，当你说出要我忘记你的话，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明明我是那么的爱你，而你却……”
他的语言忽然哽住，再次泛起的心痛感，让他再也说不出来。
“拜托你，别说了，会死的。”看到蘇芳嘴角渗出血丝，看到他一脸痛楚的样子，千夜雪的心一颤，放在他心上的手慢慢的褪去。
突然，她的那只手被人紧紧抓住，蘇芳用力撕开身上的衣服，一道印在离心脏位置不到一毫米狰狞的刀疤，历历在目。
他拉过她的手，让她触碰他那道曾经几乎就要了他命的疤痕道：“这里……曾经是被人遇刺所留下的，你知道是谁吗？”他冷冷一笑，“是枢怜，我的大王兄，是他派人来暗杀我的。”
当触摸到那道凸凹不平的刀疤时，千夜雪白皙的手指微微一颤，仿佛那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又在自己眼前重新上演。
在尔虞我诈，各种名誉、利益的阴谋下，这些生活在王族里的人，不得不天天范不设防，甚至为了王位，哪怕是骨肉相连的亲人，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相互计谋，厮杀。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那双愤怒又表达出一种对生活无奈的眼神，千夜雪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或者挣扎一些什么。
“雪，你知道我这半年的生活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别说了……”她听不下去了。
“不，我要告诉你，我”
“够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千夜雪立即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打断蘇芳的话，情绪有些失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