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名家散文:我心飞扬
8259600000081

第81章 运河边上盖个房

我们正在建筑中的新家就在特拉华运河边,以目前的进展速度看,大约年底可以搬家。我们很早就想盖一栋自己的房子,这个梦在心中盘旋也有些年头了,可说是说,谈何容易。直到来了特拉华,才感到是该可以圆梦的时候了。

先是这儿土地辽阔,地价便宜,居民有自己盖屋的历史传统,买一块地,选好样式就可以请建筑商盖了。盖一栋将近四千英尺,占地近两公顷的房子在二○○三年是三十几万美元,这是有案可查的,建商还要负责前院的庭院设计与施工,到了二○○六年盖同样的房子,涨了一倍,可在全美国来说,还是非常合理的。这里的建筑用地大都是先前的农田,有河有树,景色优美。大量农田的发展,使农业受到打击,农人离开土地,卖地的钱也不可观,反而把祖业都失去了,只是肥了开发商和屋主。

特拉华的运河建于一八三二年,是美国当年工业革命的产物,那时还没有铁路,为了把宾州西部的煤炭运出来,就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硬是挖出一条连接特拉华河,流经宾州、特拉华州和马里兰州的人工运河来,运河一直由联邦政府拥有,地位重要,直到铁路出现后,它的重要地位才下降。

运河现在依然由联邦政府拥有,美国工程兵负责驻守和管理。每天还是有大量的船只经过,当年为了保护运河,运河两岸不让开发,至今仍然属于联邦政府的野生生态保护区,连特拉华州政府都无权过问。我上班的公园就在运河不远处,这一带荒野沧海,十分原始。

我和家声初来乍到,一下子就发现了运河,好喜欢,一有空就到那走走,我们喜欢它的宁静,它的丰富,它无边无际的丛林,野鹿在奔跑,鱼儿要跃出河面,百年如是。我们在离河堤大概走路十几分钟的地方看到了一片建筑地,这里是离河岸最近的房子,也是唯一的建筑地,以后这一带绝对不给修房子了,我们马上决定买下来。当时这里已盖了一些房子,都是不过三十几万而已,我们买时已涨了一倍,而且占地要小些,房屋面积也小些,可是以湾区的房价看,还是很便宜,拿到湾区,可以卖到几百万了,我的湾区来的友人感慨得很。

由于离河保护区太近,政府不同意城市下水道经过这里,我们要建造自己每家使用的下水道,其他的限制也不少,不过我们就是喜欢这条河,与它为邻,是我们的福气呀。

我们找的建筑商是本地人,可以去看他早年盖的房子,不过他们承认他们以前没有盖过上四十万的房子,四十万以上在这可是豪门巨室了,当然这一两年本地房价翻了倍,他们也敢干原来没干过的事了,只是他们劳力不足,整个特拉华都缺少劳力,建筑业尤其如此,我们表示可以耐心等待。东部的房子都有地下室,好的房子的地下室有九英尺高,完全可以住人,房子至少要有一面是砖面或是石头的,不过要装木板地就非常贵,不像在湾区,可以找到好的师傅和便宜的材料,在这儿木板地是很奢侈的东西了。

运河要开发成公园了,河岸可以让人散步和骑马,工程由美国工程兵部队施工,二○○七年开工,完成后可与我上班的州立公园连成一体,但不能盖商业区和住宅区,马里兰州也一同参与开发。这是运河在建立一百七十多年来第一次被开发,一百多年前船在运河上走,人赶着牲口在岸上拉着船走,运河上谋生的人们早上四点起来工作,晚上十点以后才可以停止工作。同是一条河,而百年前的美国人与现在的美国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

还是这条河,河水静悄悄地流。我在夕阳西下的河岸行走,想着这条河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心潮起伏,不像运河,它比我深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