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上,Miss正在自我陶醉,我们来上课的唯一目的就是体验下课时的身心解脱,所以没有人听她讲课。Miss讲到一篇关于西藏文化的阅读理解,她看见教室里死气沉沉,所以就说一些她自认为还算有趣的事情来帮我们提神儿。
Miss说:“听说西藏人啊,有一个秘密,就是一生中只会洗三次澡,大家知道吗?”
坐在我旁边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古董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Miss继续说:“第一次是刚出生的时候,第二次是结婚的时候,第三次是死的时候。”说完就大笑起来了,告诉我们这原来是一个笑话。
纵然是个冷笑话,但是大家都笑了起来,焦点都集中在古董身上。古董推了推眼镜,站了起来冲着Miss说:“谁说西藏人一生中只洗三次澡,我天天都洗澡。现在你这样子说我们西藏人,令全班同学都在笑我,我觉得很不爽。”
Miss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她对古董说:“这位同学,你下课再来找我讨论这个问题吧。Let,s tUrn to page 51……”
“TUrn to yoUr head!”古董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我和爽健马上追了出去。
我说:“古董,老师也不是有意让大家笑你啦。”
古董说:“我知道啊,找个借口逃出来而已。”
爽健说:“那我们去找点什么玩意呢?”
古董说:“爽啊,我打算逃学出去,待在学校确实无聊。”
爽健马上说:“都说不要叫我‘爽’啦,忘记了吗?”
爽健之所以不喜欢我们叫他“爽”,是因为我和古董曾经拿他的名字开过玩笑。我们说,如果有哪一天爽健英年早逝的话,我和古董一定会抱住他的尸体大喊“爽啊,爽啊,爽死了”,一直大喊三天以表我们那时的激动心情。
爽健是我的室友,他唯一突出的特点就是很多时候言行非常恶心,而且是他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恶心。他觉得那是一种幽默,他会因此而受别人的欢迎。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讨厌吃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就买了一杯请他喝。他喝完奶茶以后杯子里就剩下了很多珍珠,他就蹲在地上把珍珠逐颗吸到管子里,然后以30M/s的速度远程射出,还问我是不是射得很远。从那以后我一想起珍珠奶茶或者远程大炮就有想吐的感觉。
我们三个人一向形影不离,古董和爽健都说要逃学出去玩,我没理由不跟着他们,反正在学校里面也不是一般的闷。
古董说:“我们出去浪迹天涯,要有代步工具。前几天我的‘贵族’单车被偷了,但是我知道有一个窝点专门卖偷回来的单车,我们去买一部吧。”
我说:“这不是在助长违法行为吗?”
这时,爽健就说了一句让我们听了就只顾得上吐的话:“去那里买好,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嘛。记得我5岁那年问我爸我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他就是跟我说‘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的。”
原来爽健言行的恶心有相当一部分是遗传的。
于是古董带路,我们一起心惊胆战地摸进了那个卖贼赃的窝点。
表面上,这是一个修单车的地方。门口放着修单车的工具和单车零件,里面有一男一女。看见我们三个人走了进去,那个男人就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啥事?”
古董推了推眼镜:“我以前在这里买过单车,是熟客,我们是来买单车的。”
男人说:“昨天十部新车都卖完了。”
古董说:“七八成新,要贵族。”
那个男人探清了虚实以后就示意女人去拿车,他跟古董说:“刚好有一部,是前几天才到的。”
我和爽健站在古董后面,感觉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一宗非法交易。说不定女人进去叫几个手持利器的彪形大汉出来把我们三个一围,那就真的又助长了一宗违法行为了。
不到5分钟,女人就推了一部单车出来,表情和男人一样,都是一脸的严肃。
古董看着那部单车,呆呆的。
老板说:“一口价,160块。”
看见古董还是呆呆的,爽健拍了拍他:“喂,160块啊,买不买?”
古董转过来看着我们,感觉就好像刚刚遭到雷击但还没有致死的样子。他说:“The biKe is Mine。”
听了我差点就晕倒了,两条腿就好像泡进了pH值小于5.6的溶液里面,骨头都变软了。
“Oh,My god!”爽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男人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古董望着男人,镇定自若地说:“老板,我的钱不够,想先给你10块钱的订金,半个小时以后我再回来买可以吗?”
男人接过10块钱,没有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只是摸索着那张10块钱。
我们马上走了出来。
古董说:“快,我回去拿身份证,你们两个打110,半个小时以后在这里汇合。”
古董一个箭步向学校跑。我和爽健没有马上打110,因为爽健的老爸认识警察局里面的一个副局长,爽健就打了个电话给他爸,很快,四部警车八个警察就悄悄地来到了。
古董也回来了,他说他先跟我进去假装买车,15分钟以后爽健就带着警察冲进来。
我好害怕,但是都已经来了那么多警察,我就大义凛然地跟着古董走进那个窝点。
那部单车已经不见了,男人说:“带够钱了吗?”
古董从口袋里拿了两张100块出来说:“我要再仔细看一下那部车。”
女人又把单车推了出来。
古董看了看表,又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地说:“这部车是我丢的!”
那个男人一听,马上圆瞪着眼,露出了可怕的贼相:“他奶奶的,你说什么,找死是吧?”
我吓得想撒腿就跑,心想是不是爽健带错路了。女人马上推起单车准备要走,男人卷起衣袖向我们走来。
我的腿像两根木桩,死死地钉在地上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八个警察冲了进来,感觉就像当年刘邦被季布追到绝路的时候,吕家军及时赶到,那一男一女被逮了个正着。警察甲说:“这部单车我们怀疑是这个同学丢失的,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说:“你们有什么证据啊?神经病,他奶奶的!”
古董说:“我叫古东,这张是我的身份证。这部单车的坐垫下面贴着一张白色的胶布,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是我刚买这部车的时候贴上去的。偷车的人竟然连这个都不撕,你也卖得太仓促了吧!”
经过警察的验证,证据确凿。
男人被押去警察局的时候,边走还边说:“什么人啊,连单车上面都要写名字,他奶奶的……”
古董就是这样一个有点迂腐的人。记得有一次他的拖鞋穿烂了,他叹息:“我的鞋子要寿终正寝啦。”有一次他去厕所要排队,他就说:“厕所高朋满座啦……”
爽健说:“你也太牛了吧,真是有勇有谋,从容镇定。”
古董说:“只是我的脸部表达不出害怕的表情罢了,刚刚我吓到几乎要尿裤子。”
我说:“亏了,刚刚你忘记拿回那10块钱的押金啊。”
古董推了推眼镜,呆呆地看着我说:“是啊,亏了。”
爽健说:“古董,算啦,你不是经常说这部单车是你的老婆吗?你看,那个男人在卖这部车之前把它洗得多干净啊。那10块钱,就当是花钱让别人帮你的老婆洗一次澡啦!”
我和古董差点就吐了出来。
回到学校,我和古董都各自拿了单车,开始了我们浪迹天涯的第一天。
我们在离学校不远的旅店租了一个单人房,租金是一天60块。我们租的这间房在四楼,是旅店最高的一层。我们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洗手间、一部空调和一部电视机,设施比我们预期的要齐全。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就站在阳台往下面看,一对对来自附近学校的学生来租房了。大学生活就是糜烂,好好的一个旅店,现在搞的好像是一个色情场所,如果我是这里的老板,就一定把业务范围扩展到安全套和避孕药的销售。
为了庆祝老婆的失而复得和为西藏人争得一口气,古董自告奋勇去买了十瓶冰镇啤酒和一大袋花生。
我们坐在房间的地上,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喝。
在这里,没有隔天就来催交一次作业的学习委员,没有规定要关灯的时间,繁琐的学校生活仿佛离我们无穷远。
此刻的感觉好舒服,我们的耳边不会再响起紧箍咒。
喝着喝着,啤酒的温度渐渐回升,变得越来越难喝了。
爽健带着一点醉意,碰响了我和古董的酒瓶,“喝!”又大口大口地喝进去了,好像瓶里面只是水。他说:“今天这么高兴,我们就说一些幽默的话题——我们坐在马桶上面,很多时候便便溅起的水会弄湿我们的屁股,你们知道如何避免吗?哈哈……”
爽健又说起了他的恶心话题,如果是平时,我和古董一定会阻止他说下去,但今天真的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所以为了不扫他兴,我和古董就陪他说了。
古董说:“这不简单吗?先在马桶里面铺一张手纸,缓冲一下,一定行。”说完就大笑了起来。
我说:“我也想到了,不要蹲下去,就站着,怎么溅也不会溅那么高嘛!”
爽健马上变得异常兴奋。
古董也不甘示弱:“控制好落点,让小船轻轻从岸边划出去,一定行。”
我接着说:“如果你不是一个有公德心的人,可以把屁股往后面放一点,就会掉在蹲位上面,决不会有水花。”
古董说:“爽啊,这是你的老本行啊,你不发言真的说不过去啊!”
爽健清了清嗓子说:“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是精华。我想到的方法有三个之多:第一,保证便便不要断,情形就像削苹果皮一样,让便便一直吊到水里;第二,人为地用括约肌把便便切成小块,因为小石头不会击起大波浪;第三,最直接不过了,先用手把便便握住,然后轻轻地放到水里面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啤酒太多了,听爽健讲完,我和古董吐得满地都是。
啤酒喝完了,大家都有点儿醉意,加上今天白天那么劳累,我们好像应该在这个时候一起挤到那张单人床去睡一个春夏秋冬的,但是我们谁也不舍得就这样去睡觉了,浪费第一个无拘无束的夜晚。
爽健看了看表:“才十二点半,不如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
于是我们走出了旅店。听说这附近的一条步行街一到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会很热闹,平时我们在学校里十一点半宿舍就锁门了,所以至今还没有去见识过,今晚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步行街的人很多,街上非常热闹,吃喝的地方特别多。这里附近就有十所以上不同层次、不同级别的学校,所以步行街里面有很多学生。当然,学生还是少数。
步行街太嘈杂了,我们又有点醉,所以也不太适合走在步行街上,于是我们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横街里,坐在大路中间的椅子上歇着。
坐了不到十分钟,有A、B、c三个女的走近我们。看她们的样子都很年轻,A和B穿着短裙和低胸上衣,c穿着超短裙和超低胸上衣。她们三个就像三团熊熊烈火,一靠近就把我们引燃了。
c走到我们跟前,我们一致地把目光集中在她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那个位置,真担心她的那件非常省布料的衣服会被六道突如其来的光芒射个溃烂。
c说:“帅哥,一起去玩好吗?”
我们支吾了半天,最后古董说:“我们没有钱的。”
c说:“谁说要钱的?”
我和爽健都吐出了半根舌头。
A和B向着我和爽健挥手。
古董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我们是学生。”
c说:“我们也是学生,我是药学院的。”后面的B接着说“我是外语学院的”,A也接着说“我是美术学院的”。
我和爽健都咽下了满满的一口口水。
可恶的古董竟然说:“给我们看看学生证。”
A、B、c顿时显得有点不高兴,但是也乖乖出示了她们的学生证。原来她们真的是这里附近学院的学生,我和爽健的鼻血快要往外飙了。
古董说:“我们三个一起在这里附近的旅店租了一个单人房,你们三个跟我们回去吧!”
c听了,马上就叉开了双腿,撑着腰说:“你们变态!一个单人房?”后面的A和B也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同时竖起了两根纤细的中指。
眼看三个尤物越走越远,我和爽健差点儿就把古董打到进博物馆。
打猎失败,我们三个只好灰溜溜地走回旅店。和爽健、古董一起挤到一张单人床上面,真的不比在宿舍里一个人睡来得自在。酒醒以后就很难入睡,加上白天“买”车的奇遇和刚刚在步行街上的“艳遇”,我的大脑变得非常清醒。身体不能移动半寸,我只好默默地望着天花板。
我想起了左。左是我的高中同学。记得第一次看见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给了我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感觉,认识左的第三天我就喜欢上她了,可算是“几见就钟情”了。沉重的学习负担使我一直没有跟左表白,但是班里面一直传言我喜欢左。
将要走进大学校门的时候,我在网上碰到了左,她说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以后就会换手机号码了。我说等换了新号码以后就告诉我吧,我不换号码。她说,在网上聊也是一样的。当时我觉得,她是怕我知道了她的新号码以后就会缠着她,整天烦着她,因为她大概也知道我是喜欢她的。当时我的心好痛。
一年半以后,她在网上主动找我。这一年半以来,一直都是我主动找她的,而且聊天的内容都是简单的几句寒暄,都是两句起三句止的。而这一次是她想我帮她在网上搞一些东西,我当然是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因为她要我搞的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完成的,而且她要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到我,所以在第二天,她向我要了手机号码。
当时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以前我问你拿手机号码的时候你不是说在网上聊是一样的吗?”我带着报复的心理这样问她。
她的回答是,现在的情况改变了嘛。
现在的情况当然改变了,变成了有求于我了。
我的情绪犹如做了一次剧烈的阻尼运动……
更可笑的是,当我发短信给她的时候,她跟我说,原来她手机里面还有我的号码,短信的发件人一栏显示了我的名字。
望着天花板,左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这一段错爱,我神经质地笑了一声。
古董说:“你在意淫啊?笑什么?”
爽健说:“肯定是想起了A、B、c了。”
原来他们两个都还没有睡着。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从学校出来还不到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爽健说:“今晚那一个c真的很辣呀,你们回想一下她那一件全世界最省布料的上衣,挂在衣架上已经可以迷死人了。最要命的是明明就不合身,c还是排除万难硬把它套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定被裹得很辛苦了,心疼死我啦,My poor baby!”
古董说:“A和B也不错啊,她们的中指长得多纤细啊,真是‘指如削葱根’啊。”
爽健说:“如果今晚我们够钱的话,就可以多租两间房,A、B、c就是我们的了,真亏啊!”
我说:“先不要说今晚这事,我们也真的要去赚点钱才可以维持生活啊。”
古董说:“我有一个哥们叫‘强哥’,要赚快钱,找他一定行。”
第二天古董真的联系上了强哥。强哥叫我们到一家饭店里见面。
强哥来到了饭店找我们,跟在他后面的有七八个小混混,我和爽健都吓得不敢说话。
强哥一坐下来就拍着古董的肩膀说:“东,想赚快钱吗?”
古董推了推眼镜说:“除了杀人放火和偷别人的单车,我们什么都干。”
强哥大笑起来,露出了两排黑黑的牙齿:“用不着,你要钱我就给你嘛。”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一百块,大概有二三十张。
我和爽健又经历了一次像昨天晚上碰到A、B、c时一样的惊喜。
强哥凑到古董耳边说:“这些我二十块一张卖给你,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你放心拿去,剩下的再还给我,我信得过你。”
我们三个人拿着这沓假钞,走在大路上,胆战心惊。
我和爽健说,还是不要用这些假钞吧,这是违法的。
古董说:“都拿回来了,至少也要用一张吧,不然强哥会说我们耍他,他不高兴,可能会找我们麻烦的。”
无可奈何,我们只好在这一沓假钞中,挑出一张看起来比较真的,准备用它去买东西。
我们走到卖水果的地方,看见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农民阿伯在卖香蕉,他的旁边并没有验钞机。
我们走过去挑香蕉。
古董一边挑一边对我说:“弟弟,在学校里面就要多吃一点水果,有时候吃饭吃不饱就拿两根香蕉把肚子填饱,知道吗?”
爽健说:“大哥说的对,我们平时在家里是没有香蕉吃的,爸爸说香蕉贵。”
阿伯疑惑地说:“怎么你们三兄弟的年纪看起来好像好相近?”
我说:“在农村越穷的就越要生,越是生得多的就越穷,没办法啊。我一个人考上大学,全家人都要省吃俭用供我到外面读书,真是‘梨子腹中酸’啊!”
阿伯称了一下香蕉说:“给你们一个优惠价,两块钱算了,那一毛钱就不收啦。”
古董马上从兜里掏出了那张一百块递给阿伯。阿伯还没有接过,我就抓住了古董递钱的那只手,我说:“哥,两块钱的零钱,我有!大钞找开了会很容易花掉!”
说完就用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钱递给阿伯。阿伯还没有接过,古董就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我递钱的那只手了。古董说:“弟,坐车是要用零钱的,你上学的路很远,答应哥,以后不要再走路上学了,好吗?”
我和古董两个人四只手抓作一团,我深情地喊了一声“哥”,古董也深情地喊了一声“弟”。阿伯已经开始流眼泪了,自己就主动拿了古董手里的那一张一百块,二话不说就找回了98块。
我们走的时候,阿伯还在擦眼泪。
爽健说:“我们这样好像好坏啊。”
我剥了一根香蕉说:“是啊,我们不要再用假钞买东西了,我们才买了两块钱的东西啊,这香蕉还不错。”
古董说:“好吧,今晚就把假钞还给强哥,递一根给我。”
爽健说:“不如我们问一下强哥有没有一些既不违法,又可以赚钱的活啦,哎呀这香蕉皮太厚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吃,吃完了香蕉我们刚好回到了旅店。
晚上七点,强哥就打电话给古董了。强哥说今晚需要我们三个帮忙。今晚他们社团要和另外一个社团谈有关地盘划分的问题,只要他们社团明显比对方人数多,双方就一定不会群殴,对方还会做出让步,叫我们只要往他们社团的队伍里面一站就可以了,到时候给我们每一个人500块。
古董说:“那我们去不去?”
我和爽健都不能马上拿定主意。
我说:“会不会有危险啊?”
古董说:“道理上是不会的。”
爽健说:“黑社会是不讲道理的。”
古董说:“但是我们不管怎样还是要找强哥把假钞还给他啊。”
我说:“要殴多久呢?”
爽健说:“你明天要早起,今晚决定早睡吗?”
古董说:“11点之前应该可以殴完了,以前听强哥说过,因为队伍里面有一些是学生,强哥怕太晚了宿舍楼会关门啊。”
我说:“成,拿了钱我们就去找A、B、c,找不到就找A‘、B’、c!”
想着A、B、c,我们三个都变得异常大胆。
我们按照强哥的指示走到了一间屋子里,吓得我差点就飙尿了,屋子里站着四五十个小混混,个个都目露凶光。强哥就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玩弄着手上的那一把大刀。等古董过去跟强哥打了招呼,我们三个就悄悄地躲进队伍里面了。
爽健小声地说:“我好怕啊,我要撒尿了,我们走吧。”
古董说:“来了就不可以走了,不然他们会以为我们出去通风报信,你的尿先忍着不要撒啦!”
爽健说:“撒完了。”
我说:“好臭啊,等一下人家追着你的屁股砍。”
我们的队伍被拉到巷子里。开始分发武器了,强哥社团里的“武装部部长”说:“是学生的举手”,结果只有我们三个人举起了手。“武装部部长”分给我们三个一人一根木棒,接着就分给剩下的一人一把大刀。我们三个人都站着一动不动,因为害怕不小心就会碰到前后左右的大刀,马上见血。
在黑夜的保护下,对方社团的队伍来了,像乌云一样,还没有等你来得及注意,就在眼前铺开了。他们一字排开,保守估计,至少有100人。我们三个都吓得撒尿了。
强哥说:“红毛,你不用带那么多人吧?想群殴啊?”
那个红毛举起了右手食指,轻轻地划过一个优美的π/2弧度,就在刚好指着强哥的那一瞬间,吐出了一个字:“杀!”身后的上百名勇士都马上从衣袖里掏出了长刀,霎时间,上百道白光在漆黑的小巷里挥舞起来。
我们三个二话不说,一起往后跑。大概强哥的队伍里很多都是像我们一样的“临时演员”,看见对方冲过来,大部分都往后逃。
在这“万钧半发”之际,小巷的两头都响起了警车的声音,不计其数的警察冲进来控制了现场。
我们三个人跟其他人一起被押上了警车。
到了警察局,我们三个人被押到一个办公室里面,我们心想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可是走进来的竟然是警察甲,我们三个看见他,眼泪就流出来了。警察甲说:“你们大学生以后就不要在晚上走这些小巷了,很危险的,幸好你们还会捡根木棒自卫。等一下我们开警车送你们回学校去吧。”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大学生活。每当我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都会心有余悸。大学生活虽然沉闷,但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生活。
不冻的啤酒很难喝,加热的可乐就更难喝了。事物总是要处于它的最佳状态,摆在一个最佳位置,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