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峥的目光一直留意着项云天,当他看到项云天与贺康雅思走到露台上时,神色凝重起来。正想着,王氏兄弟走过来,王久向露台努嘴,“那老狐狸不会看上贺太太了吧?”
“哈,你在说笑话吗?”凌峥冷笑,“我那边有个朋友,不奉陪。”
对着凌峥离去的背影,王久轻啐了一口,“哥,看见没,云姨说得对,靠谁不如靠自己,这个凌峥狼子野心。我感觉阿远的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那把手枪。”
王恒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一筹莫展。作为长子,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最近大把大把的头发脱落,更是让他心烦不已。
星光闪烁,夜色撩人。
露台上的项云天和贺康雅思久久不语,一个低头品着红酒,一个手拿雪茄仰望着满天星斗。
微风拂过,贺康雅思忽然抬头,“郑先生,几天前你关照我爹地那么大一单生意,光佣金就有一千万,今天又这么大手笔,你说我该怎么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呢?”
她抿了一口红酒,直直看着项云天,“或者,我有什么能效劳呢?”
“啪啪”,项云天嘴里叼着雪茄,双掌有力地拍了两下,再潇洒地拿下雪茄,一笑,“贺太还真是直率。”
“你我都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贺康雅思歪头,眸光明亮,“况且,我对朋友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项云天笑了,“高跟鞋女王,风采依旧,不让须眉。”
贺康雅思莞尔一笑,“你也不简单,虽然睡了那么长一觉。”
三年前,投资失败的郑世昌跑到海边散心,遇到失魂落魄的贺康雅思。他看到她的时候,她半截身子已经没入海水里。
郑世昌虽不是善类,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他拼着命将她拖回岸上,她激烈地反抗着,歇斯底里地喊着,“让我死,让我去死,我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渣!”
直到上了岸,郑世昌才看清楚她的面目,原来是城中小富豪杨志球的妻子。对杨志球的事情,他有些耳闻。杨志球生意失败,留下一大笔债务跑路了,临走前还通过康雅思骗走康清扬400万家底。
在郑世昌思忖间,康雅思又向海里奔去,被郑世昌一把拽了回来,紧接着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康雅思,你醒醒吧,为那样一个人渣你值得吗?你还年轻,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康雅思狼狈地瘫在沙滩上,痛哭出声。
郑世昌陪着康雅思在海边吹了一下午海风,最后送她回家,他自己却在当晚因酗酒过多从家里的台阶上摔了下来,一睡两年。
贺康雅思在三天后独自去医院看他,在他的床盼坐了一下午。对于他,她是同情的,她对睡着的他说:怪只怪,我们的心太软。
是啊,如果他丧心病狂,早把王氏三兄弟吞掉;如果她心如蛇蝎,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某种程度上,他们都被亲情羁绊。
没想到,这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贺康雅思眼里,郑世昌变化很大,比三年前多了份自信和傲气。那种傲气和趾高气扬不同,而是一种笑看风云的淡然与洒脱。
项云天也在心下感叹着,他没想到,当年的失意少妇如今已成首富遗孀,而她和贺峰唯一的儿子也在半年前夭折。虽然她遭受了人生中最惨痛的打击——丧夫殇子,但她的美却没有褪色分毫,还是那般耀眼,还是那般夺目。不同的是,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沉淀与内敛。他深深明白,她眼底隐藏着的浓愁以及心灵深处涌动的爱流,将贯穿她的整个生命。她的余生,都将是为了那个人,贺峰。那个年长她三十岁的贺峰。
“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项云天直视贺康雅思。
“哦?说来听听。”
“我想借贺先生的印尼小岛一用。三个月,租金一亿元港币。”
贺康雅思看着项云天神色复杂,这座曾经属于贺峰和与他有过三十年交集的红颜知己共有的小岛一直是她心底的一块疤,但贺峰死后,她将曾属于虞苇婷的那一半从她的继承人石泰川手中买了下来。毕竟,那里有过贺峰的足迹,还有他看到过的佛像。她也期望看到那尊佛像。若问她求什么?求下辈子和他相遇!
在贺康雅思心神恍惚间,她的耳畔忽然响起那道温暖有力的声音,“老婆,你穿着高跟鞋,是不是该看得更远呢?”她心念一动,再次仔细打量起项云天来。项云天扬了扬高脚杯,与她坦然相视。
她有种预感,未来的城中首富非眼前这个男人莫属。
打定主意,贺康雅思灿然一笑,举起高脚杯,“郑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你有这样的诚意,我哪有不做的道理!”
“合作愉快,明天我会将资金汇到你的账户。”项云天一饮而尽,“另外,我会让人联系你,他叫刘雅舒。这三个月,小岛将在他的名下。”项云天顿了一下,又道,“最后,我希望贺太太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郑先生就这么信任我?”贺康雅思挑眉。
“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呀!”项云天摊手。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再看大厅里的人,或是觥筹交错,或是翩翩起舞,也有几个人不时用目光瞄着露台,眼里却掩饰不住种种嫉妒之意。那是首富啊,谁不想巴结,那个郑世昌还真有两下子。
两人正要返回大厅,斜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郑世昌,习宝呢?”
项云天一惊,抬眼望去,不是叶梓静又是谁?
他干咳两声,对着贺康雅思欠欠身,“失陪一下。”
项云天一边朝着叶梓静走去,一边思量着对策。
“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香港分公司是此次拍卖会的顾问,正巧我来香港出差就过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着,“习宝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
“额,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没来,我带助理来的。”项云天向角落里的秦胭脂指了指,秦胭脂对着叶梓静颔首微笑。
“真的吗?”叶梓静有些怀疑,“不是你们又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项云天赔笑,“怎么会呢?”
这时,叶芙蓉端着个盘子从对面走来,“哟,舅舅,艳福不浅呀,这位美女又是谁呀?”
项云天板起脸,一言不发,叶梓静也对这样的调侃倍觉反感。她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你又是哪位啊?”
“啪”,叶芙蓉手中的盘子突然从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