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习宝发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习宝看都没看地接听,“哪位?有屁快放,无屁挂机!”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是我。”
“哟,郑总忙活完了?累没累到啊?”习宝阴阳怪气。
“宝儿,我选的衣服还喜欢吗?是你最喜欢的宝蓝色。”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宝蓝色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宝蓝色了?”
电话那头的项云天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他以为她会懂他,心里猛地就涌起了阵阵失落,语气不由凉了几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希望晚上看到你穿着它。”
“哼。”习宝冷笑,“我不是你的牵线玩偶,晚上,恕老娘不奉陪。”说完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噔噔噔上楼了。
狂剑向楼上看了看,叹了口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晚礼服,叠好放进袋子里。一边忙得满头大汗的项大宝,放弃手中怎么也玩不明白的积木,趔趔趄趄地跟在狂剑身后,小手不停地向上伸着,他的目标是狂剑手中的购物袋。可是几番拉伸却未能如愿,倒是累出个响屁来。
狂剑顿住,回头,却见项大宝一脸茫然,“屁屁,莫莫。”
狂剑顿时目瞪口呆,这小糯米团子才多大,居然会栽赃陷害了,这长大以后得还不得成精啊!
盯着“嘟嘟”鸣着忙音的电话,项云天脸上晦涩难明。想了想,他又拨出一个电话,“胭脂,晚上的慈善晚会你陪我去。”
挂断电话,他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假寐,等待着夜色降临。
秦胭脂接完电话,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哀,一会儿狰狞。对于她本人来说,郑世昌的垂爱是她梦寐已久的,可是越是这样,她的幸福就会越短暂。很快,她就要亲手毁掉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呵呵呵……”她险些笑出泪来,忽然想起电影《钟无艳》中的一句台词来,“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时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她和他真的要玉石俱焚吗?抚着中午购来的黑色晚礼服,秦胭脂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人,生下来就要受苦,似乎她的苦比常人多太多。
在秦胭脂思绪万分的时候,她额手机短信音响起,“天豪十六层,1601房。别让我失望。”
删除短信,她的眼前浮现那个恶魔的脸,瞬间恨意迸发,“魔鬼,你不让我好过,我又岂能让你如愿!”
慈善宴会是由香港慈善机构丽群会发起,宝仑公司承办的一台慈善拍卖活动。
宴会采取自助餐形式,晚八点开始,十一点结束,每十五分钟拍卖一件物品。当然,能拿到台面上拍卖的物品都是珍品。
丽群会的每个成员在香港都很有名气,但他们的老公更有名气,非富即贵。
丽群会主席一职向来由城中首富的夫人担任,这已经是城中上层社会人人深谙的潜规则。
虽然首富贺峰18个月前已经去世,但他的夫人贺康雅思仍是丽群会的主席。谁让目前还没有一家公司能出天堃集团其右,而贺康雅思又是天堃集团的话事人之一。
所以,这个拍卖会虽说众商云集,但绝大部分人都揣着一颗功利之心,他们在意的并不是每十五分钟出现一次的拍卖品,而是能和上层富豪们攀上多少关系,抱住多粗的大腿。
从前的郑世昌很乐于参加这种场合,但今日的项云天已非昔比。那么,他来此有什么目的呢?耐心些,总会知道的。
时针指向了七点半,宴会外聚集的记者越来越多,几乎云集全港财经或娱乐媒体。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宾客们陆续到来。
在大家抻长脖子翘首以待的时候,一辆宾士车缓缓驶来,里面从容走出的三个人令记者们躁动。
他们是绰美珠宝行康清扬伉俪和他们的小女儿贺康雅思。
贺康雅思还是一头性感俏皮、时尚灵动的酒红色短发。一袭酒红色露背晚礼服,将她的似雪肌映衬得更加白皙,她的整个人就如同她颈上的钻石一样,光彩夺目。
众记者忽地簇拥上去,这位前城中首富的太太半年前忽然低调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她已经半年没在公共场合出现。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半年,康雅思一直住在布吉岛,那里有他们幸福的曾经啊!
“贺太太,最近您很少参加活动,是不是和贺哲男不合呢?”
“贺太太,最近宝轮公司大规模参与地产开发,是不是有意和天堃竞争呢?天堃有什么打算?”
“贺太太,令妹与贺公子会不会复合?您期待他们复合吗?”
“贺太太,今晚您将拿出什么宝贝拍卖?”
“贺太太,贺先生已经去世一年多,您有没有再婚的打算呢?”
……
一旁的康清扬夫妇担忧地看着他们的小女儿,康清扬大步走上前去拦在康雅思的身前,向外推拒着记者,“麻烦各位让一让,宴会要开始了,借过一下。”
面对众记者,贺康雅思始终保持着礼貌和善的微笑,“对不起各位,今天不是记者招待会,对于各位的问题我无可奉告。”
工作人员见状赶紧将康家三人迎进大厅。
凌峥跟在贺康雅思身后脸色发青,想到早前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没派上用场,心底更加愤愤不平,如果没有这个女人自己就会是焦点,臭三八!他前脚才踏入大厅,就听到身后一阵躁动。他禁不住回头,是郑世昌!晒特,妹的,还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
看着郑世昌意气风发的摸样,凌峥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过,当他的眼神扫向郑世昌右侧那刻,又阴森森地笑了。郑世昌,你的风光也就止于今夜。
郑世昌和秦胭脂一下车就被记者包围了。他们好多人对那场机场求婚还记忆犹新,却见郑世昌手里挽着的已非斯人。
“郑先生,请问习小姐怎么没来?”一个记者快嘴道。
“不好意思,我今晚只知秦小姐,不知习小姐。”项云天微扯唇角。
“郑先生的婚礼是否还如期举行?”又一个记者撞上来。
“你说呢?”项云天唇角渐冷。
“郑先生,那枚20克拉钻戒是否收回来呢?”仍有记者不知死活地往前挤。
“郑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项云天眸光中的寒意令记者们不由自主后退,他乘势携着秦胭脂向前推进,“抱歉,各位还有什么问题郑某改天作答。”
秦胭脂始终未发一语,右手牢牢挎着项云天的胳膊。直到进入大厅,那句“我今晚只知秦小姐,不知习小姐”还在耳畔不停回响。他们虽向前行走,秦胭脂却一直侧着脸痴痴地看着项云天,心思翻涌,矛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