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蜀山剑侠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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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

当下二人各带了些应用东西,同飞紫玲谷口。寒萼这时方想说无法下去,忽见一道五彩光华一闪,正疑紫云障又起了什么变化,猛见紫玲飞身上来。姊妹两人刚要彼此埋怨,紫玲一眼看见文琪、轻云含笑站在那里,未及开口,轻云首先说道:“这位是秦家大姊姊么?”说罢,同文琪向前施了一礼。紫玲忙还礼不迭。寒萼也顾不得再问紫玲,先给双方引见。互道倾慕之后,同下谷去,进入石室内落座。紫玲当着外客,不便埋怨寒萼,只顾殷勤向文琪、轻云领教。还是寒萼先说道:“姊姊一年难得入定神游,偏这几天平哥来了,倒去用功,害得我们有家难回还在其次,你再不醒来将紫云障收去,连请来的嘉客都不得其门而入,多笑话。”紫玲道:“你真不晓事。我因平哥此来关系我们事小,关系母亲成败事大,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才决计神游东海,向母亲真灵前请示。谁知你连几日光阴都难耐守,私自同了平哥出外。仇敌近在咫尺,玄真子世伯再三嘱咐不要外出,你偏不信,万一惹出事来,岂不耽误了母亲的大事?还来埋怨我呢。”寒萼拍手笑道:“你这会儿怪人,我要说出我这一次出外的好处,你恐怕还欢喜不尽呢。”紫玲闻言不解,寒萼又故意装乔不肯明说。文琪怕耽误了程途,正要开口,司徒平怕紫玲着恼,便从白兔引路收回飞剑说起,直说到遇见文琪、轻云,餐霞大师命文琪借弥尘幡去救英琼、若兰,并劝紫玲姊妹移居峨眉等情详细说出。紫玲闻言大喜,对文琪、轻云道:“妹子神游东海,向先母真灵请训,曾说妹子等要成正果,须急速求玄真子世伯引归峨眉门下。妹子便去寻玄真子世伯未遇,因舍妹年轻不晓事,平哥又是新来,只得赶回。二位姊姊,久已闻风钦慕,适才光降寒谷,还以为得辱先施,偶然宠顾,已觉喜幸非常,不想却承大师垂怜,指示明路。自应追附骥尾,即时随往青螺山,遵大师法旨行事便了。”说罢,望空遥向餐霞大师拜谢不迭。寒萼道:“这会儿知道了,该不怪我了吧?不是我,你哪儿去遇见这两位姊姊接引我们到洞天福地去住呢?”紫玲对寒萼微瞪了一眼,正要开口,轻云道:“难得二位姊姊如此仗义,明识大体。既承赞助,我们即刻就动身吧。”紫玲道:“请问二位姊姊来时,大师可曾说起李、申二位姊姊被困的地方,是否就在青螺山内?请说出来,大家好早做准备。”

文琪道:“不是姊姊提起,我还忘了说。照齐师伯适才飞剑传书说,李、申二位姊姊明早就要动身,她们一入青螺山口,势必轻敌,不与灵云姊姊等做一路,因此在路上必遇见八魔约请来的一个能手。这人名字叫师文恭,乃是云南孔雀河畔藏灵子的得意门徒,又是毒龙尊者最交好的朋友。此人剑术另成一家,还会许多法术。平日倒还不见有什么恶行,只是善恶不分,一意孤行,专以感情用事。李、申二位姊姊恐非敌手。虽然相隔还有这一夜,但是此去川边青螺山相隔数千里,路途遥远。若等她二位业已被陷,再行赶到,那就晚了。”紫玲道:“我以为李、申二位姊姊业已失事了呢。既然还差一夜,她二位由峨眉赶到青螺,算她们明日天一亮就动身,飞剑虽快,也得几个时辰。此谷经先父母苦心经营,先人遗爱,不愿就此抛荒。此行暂时既不作归计,意欲略事布置,再随二位姊姊动身。至于道途辽远一节,妹子早已虑到,少不得要在二位姊姊面前卖弄一点浅薄小技,准定在李、申二位姊姊以前赶到便了。”文琪、轻云俱都闻言大喜。

文琪道:“妹子虽然遵奉家师之命行事,但是自问道行浅薄,奉命之后,就恐两地相隔过远,妹子等御剑飞行万难赶到,所以一再催二位姊姊与司徒平道兄快行。没想到姊姊有此惊人道法,不但李、申两位姊姊可以脱险无忧,妹子等也可借此一开眼界了。”紫玲谦逊了几句,便同寒萼到后面去了有好一会儿,只寒萼一人回来。轻云便问:“令姊可曾布置完竣?”寒萼道:“她还早呢。她说此时她先出谷,到九华去拜别追云叟白老世伯,就便请示先机及将来的因果。回来之后,还要将这紫玲谷完全封锁得与世隔绝,以免先父母许多遗物被外人取去。然后再随二位姊姊同行呢。”说罢,又回向司徒平说道:“平日姊姊总说我大意,这次李、申两位姊姊的事,餐霞大师一再催促快走,她偏要慢腾腾地挨到明早,用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万一误了事,如何对得住餐霞大师与二位姊姊?我们如果早到半日,不但李、申二位姊姊少受虚惊,我们还可和齐姊姊早些见面,岂不是好?我实在是因为吴、周二位姊姊在此无人陪伴,不然,我就一人骑着神鹫先去了。”轻云坐得较远,见寒萼与司徒平絮絮不休,猛想起久闻紫玲谷内有一只千年神鹫厉害非凡,反正离走还有些时,何不开开眼界?

正要开口去问寒萼,忽然满室金光,紫玲同了追云叟一同现身出来。文琪、轻云慌忙上前拜见,寒萼、司徒平也赶过来行礼。追云叟哈哈笑道:“正派昌明,正该你们小弟兄姊妹各显身手的时候,又找我老头子作甚?”紫玲正要开口,追云叟道:“你的来意我已尽知,不必再说出了。你们三人正好随文琪、轻云同去,替峨眉建立一点功劳,不但于你二人有益,于令堂也有益的,你还顾忌些什么?餐霞大师接了峨眉掌教飞剑传书,便依言行事。

早知你为人持重,事情又在紧急,此时偏有个讨厌的人去寻她,好生不便,特意偷偷给了我一封信,叫我前来开导你姊妹,你不去寻找我也要来的。至于你另外的一件心事,明早你救的那人,她将来自会成全你一番苦心,助你成功正果。至于你妹子寒萼,她愿自投罗网,前因注定,就随她去吧。李、申二女准在明早动身到青螺,你不要太托大,以为你行法快,她二人剑光慢。白眉和尚的神雕两翼风云,顷刻千里,也正不亚于你的独角神鹫呢。不过现在还早,也注定李、申二女该受一次魔难,你们只须在明早丑时动身,就不至于误事了。不久峨眉凝碧崖齐道友召集本门及各派剑仙,为小一辈同行谒祖团拜礼,我定前去参与盛会,到时再与你们相见吧。”说罢,满室金光,众人慌忙跪送时,已没了踪影。

原来紫玲因宝相夫人遗命,凡事均须秉玄真子意旨而行。起初玄真子只命她暂时闭户潜修,静候机缘到来,再行出面。及至司徒平到了紫玲谷,紫玲虽然救母心切,勉遵玄真子、优昙大师、追云叟诸位前辈之命,了此一段前因,总觉多年苦修同自己一向心愿,不甘就此舍弃。后来体察司徒平固是心地纯厚光明,又经立下重誓,仍恐一个把握不住,堕入情网,万分焦急。只好冒险神游东海,去见母亲真灵。难为紫玲,居然能将未成熟的婴儿遨翔苍曼,神游万里,在宝相夫人藏蜕修真的山洞内闯过子午风雷,母女相见。这时宝相夫人的真灵业已炼得形神坚定,时候一到,避开最后一次天雷之劫,便可飞升。见女儿到来,又惊又喜。问起近年情形,得知二女承玄真子、优昙大师、追云叟之助,已与司徒平成了名义的夫妇,愈发喜出望外。她在静中参悟,早算出二女异日俱当归入峨眉门下,便对紫玲说了。紫玲又说明了来意。宝相夫人再三劝勉,如果前缘注定,倒也无须固执,能为地仙,何尝不是正果,天仙岂尽人皆能,应当退一步想等语。紫玲无法,那里不能久待,只得闷闷不乐,叩别回来。

她婴儿成形以后,虽然当时试作神游,却从没走过这般远路,返神以后,练气调元了好一会儿,才到后面寻寒萼。谁知连司徒平俱已不在,大吃一惊。还疑是在崖上闲立,刚飞身上崖,便遇文琪、轻云随寒萼、司徒平回来。及至听完了二人来意,知道母亲之意已应,虽然心中高兴,总觉弃了这休养生息之地而去,有些恋恋难舍。也知餐霞大师与三仙、二老均称莫逆,不过叫她姊妹如此遽然出面,也不免与玄真子之言前后不符。还有司徒平这段姻缘,经了宝相夫人劝慰之后,仍是于心不死,急切间又无暇赶到东海去向玄真子请示。猛想起追云叟近在九华,何不去求他指示一切?当下先同寒萼把谷中略微布置,应用实物带在身边,飞往九华,才行不远,便遇追云叟。正要说话,追云叟好似已知来意,说道:“到你谷中再说吧。”到了谷中,追云叟不俟发问,将紫玲要问的话完全指示出来。紫玲听出话中微意,这才大放宽心,一块石头落地。起初以为自己有许多宝物,还有母亲在日传授的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既然李、申二人要明早才行动身,何必这么早赶去空等?正好借此余闲办理一些私事。现在听了追云叟一番话,不敢怠慢,立刻跑到后面,重将未完各事料理。

虽然出去时间不大,寒萼已等得心烦,便问文琪、轻云与司徒平道:“我姊姊还是这般慢法,我想骑了神鹫先行一步。这时起程,算计赶到青螺山口,也不过天才黎明,省得为她误事。哪位愿随我先走,请说一声。”说罢,用目望着司徒平。文琪、轻云会意,同声说道:“姊姊如此热心,非常感谢。我二人道行浅薄,恐不能乘驭仙禽,就请姊姊同司徒道兄先行,我二人仍烦大师姊携带同行吧。”寒萼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嘬口做了声长啸。只一转眼间,从室外走进那只独角神鹫。文琪、轻云尚是初次得见,非常赞羡。寒萼也不问司徒平同意与否,似嗔似笑地说道:“你还不骑上去?”那神鹫也随着蹲了下来。

司徒平知道寒萼性情,虽不以为然,却不敢强她,只得向文琪、轻云作别,骑上鹫背。寒萼叫他抓紧神鹫颈上的五色长鬃,随着也横坐在鹫背上,挨着司徒平,向文琪、轻云微笑点首,道一声:“前途再见,妹子僭先了。”说罢,将手一拍神鹫的背,喊一声:“起!”文琪、轻云便见那神鹫缓缓张开比板门还大还长的双翼,侧身盘转,出了石室。才一出石室,那神鹫竖起尾上长鞭,发出五色光彩,直往谷外飞去。文琪悄对轻云道:“这神鹫如此神异,不知英琼座下仙雕比它如何?”轻云道:“苦孩儿在许飞娘那里受了多少年的罪,如今却遇见这种旷世仙缘。我看紫玲倒淡淡的,寒萼对他就比她姊姊亲密多了。适才白师伯说的那话,好似说寒萼将来不易摆脱尘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