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游泳池旁边,顾安琪的同学朋友家人们都在。
看着手牵手走来的叶晨和林小兔,石康率先吹起口哨来。
关于叶少的情儿,石康把学校里所有漂亮的女生都猜测了一遍,就连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也没放过,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林小兔。
林小兔长得不漂亮,小时候又胖又笨,叶晨最是喜欢欺负她……
“嗷呜——”顾乐学狼仰天长啸。
南文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朝顾安琪望去,后者拿着蛋糕刀,用力砍着大蛋糕。
心里酸涩酸涩的,南文一直很好奇,像叶晨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她想过可能是顾安琪,或者也可能是自己?
她没想到叶晨喜欢的竟然是林小兔这类型的,笨笨的温吞吞的邻家妹妹。
林小兔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抽出自己的手,叶晨已经拥着她穿过人群。
“姑姑呢?”他问顾乐。
“去书房了。”顾乐挤眉弄眼地答。
叶晨带着林小兔朝别墅走去。
相比较于自己的父母,叶晨更喜欢姑姑,他跟叶慧很谈得来,像最好的朋友。
关于“早恋”,叶父叶母一定是如临大敌,坚决不允许。
叶慧则会好奇又兴奋地说:什么样的女孩?漂亮吗,有照片吗?快让我看看。
想到上次跟姑姑的对话,叶晨微微勾唇,现在他就准备把小兔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正式介绍给姑姑。
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
叶慧的书房在走廊的尽头。
叶晨轻叩三下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叶慧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她伏在书桌上,好像在打盹。
叶晨松开林小兔的手,轻手轻脚走过去。
叶慧腿上盖着毛毯,一只手放在书桌上,一只手放在毛毯下面,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叶晨半蹲下来,伸手帮她掖稍稍有些下滑的毛毯。
湿湿的液体滴在他的手指上,一滴两滴三滴,看着手指上的血,叶晨的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他扯开叶慧腿上的毛毯,毛毯里面已经被血染成紫红色。
“……”叶晨嘴角嗫嚅着,轻轻去推叶慧,她整个人像纸片一样从书桌上滑下去。
身后站着的林小兔吓得浑身发抖,“来人,顾叔叔——”她跑出书房,趴在楼梯上大叫起来。
顾意不在,楼下的管家,还有顾泽川飞奔上来。
叶慧的私人医生也跟在后面飞奔上来。
叶慧的嘴唇已经发紫了,她割了脉。
书桌上还摆着离婚协议书,上面签着顾意的名字,叶慧只签了个“叶”字。
书房里乱成一团,顾泽川趁乱拿起那离婚协议书,团成一小团,塞进裤兜里,做完这一切,他抬眼,不想却正对上叶晨的视线,顾泽川尴尬地移开视线。
林小兔跑出书房,拨通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顾意。
“叶,叶……”林小兔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牙齿也不受控地抖着。
“小兔,不要怕,慢慢说。”顾意沉稳的声音响起。
“叶阿姨自杀了。”林小兔一口气说道。
“小兔,现在去三楼。”顾意缓声说。
林小兔拿着手机机械地朝三楼走去。
“左拐,右手边第二个房间,那保险柜看见了吗?密码是……”顾意沉沉的声音说。
林小兔像梦游一样,按下密码,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公事包。
外面乱糟糟的,救护车来了,林小兔拎着公事包走下楼,没人注意到她。
“小兔,上车。”顾泽川坐在驾驶座上叫道。
林小兔飞奔过去,坐进车里。
顾泽川发动车子,载着她离开顾宅。
车子直接驶进了机场跑道,一架私人专机停在跑道上。
顾意拥着林暖站在飞机旁边,后面还站着几个医护人员。
林小兔拎着公事包飞奔下车,顾意接过她手里的公事包,然后走到车旁,跟顾泽川低声说着什么。
“小兔,我们走吧。”林暖握住她的手。
“去哪里?”林小兔懵懵地问。
“他说要带我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林暖期待又紧张地说。
“妈,你和顾叔叔是要私奔吗?”林小兔艰难地问。
私奔?林暖没想到这个词,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像。
“走吧,飞机上再聊。”顾意走过来搂着林暖,看着林小兔说。
“要离开多久,是度暑假吗?”林小兔懵懵地问。
“不是度假,是长住。”顾意答道。
林小兔向后退了一步。
“小兔。”林暖朝她伸出一只手。
“我,我舍不得太奶奶。”林小兔咬唇说。
林暖无助地望了顾意一眼。
“宝贝,我们先走,小兔什么时候想来都行。”他柔声说。
“小兔,你要听话。”林暖红着眼眶说。
林小兔死死咬着唇瓣,用力地点头。
直觉没那么简单,妈妈还不知道叶阿姨自杀的事。
走了可能就不回来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叶晨,林小兔的心就揪起来。
看着飞机离开跑道,飞向半空,直到再也看不见。
林小兔久久仰望着天空。
叶慧的自杀对叶晨来说,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叶慧的尸体被警方从医院太平间带走。
叶父叶母同时被双规,接受调查。
调查只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叶慧被定为畏罪自杀,嫌疑人顾意在逃,叶父叶母被开除党籍、军籍,开除公职。
罪名是行贿受贿。
叶晨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没收,除了他自己赚钱买来的这一套不足四十平的公寓。
案子定性后,叶父叶母在叶爷爷叶奶奶的房子里,吃安眠药自杀。
行贿受贿?
怎么不找个靠谱的理由?
一个瘫痪的人要怎么行贿受贿?
两个两袖清风的人要怎么行贿受贿?
黑漆漆的屋里,叶晨趴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电话。
他的几个叔叔还都在高位上,没受到这次调查的影响。
叶晨拨打着几个叔叔的电话,没人接他的电话。
他最后拨打了叶奶奶的电话。
“小晨,你在哪里?”叶奶奶哽咽问。
“为什么?”叶晨沙哑的声音问。
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他看不懂了。
“大人的事,你还小。”叶奶奶流着泪说。
“为什么?”叶晨好像只会说这句话。
“这是政治,要换领导班子,小晨你好好读书,以后你进入这个圈子,你就会明白的。”叶爷爷接过电话说。
叶晨猛地将手机扔出去,手机砸到墙上,变成几片掉到地上,黑暗中他死死地咬住被子,喉咙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悲鸣声。
林小兔抱着保温瓶蹲在门口,跟她一同蹲着的还有顾安琪,南文,石康,顾念,顾乐。
她的钥匙被叶晨拿走了,他将她拒之门外。
顾安琪眼睛哭得肿肿的,南文眼眶也红红的。
“叶少,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石康拍着门大叫道。
“靠,不是你一人成孤儿,我妈也没了,我爸成通缉犯了。”顾乐一拳砸到门上。
“叶晨,你不想见我们,我们走,让小兔一人留下来陪你。”南文对着门说。
顾念站起来,第一个离开,其他人纷纷跟在后面离开。
林小兔独自蹲在外面。
门从里面开了,她急忙抱着保温瓶从门缝挤进去,屋里没开灯,窗帘拉着,黑漆漆的一片,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叶晨,我熬了鱼粥,你吃点。”林小兔对着眼前模糊的黑影说。
手腕上一紧,保温瓶掉在地上,她被拉进一个硬硬的怀里。
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没有任何前奏,他直接进入她。
这是他第二次撞进她身体里,除了疼还是疼,林小兔竭力忍着。
一下下,他像野兽般不断地撞击着她身体的最深处,林小兔的意识逐渐模糊,直至陷入昏迷。
清晨,一抹晨曦透过窗帘的间隙洒入房间。
林小兔吃力地睁开眼睛,全身像是被火车碾过一样,都要散架了。
“叶晨。”她弱声叫道。
“醒了。”叶晨坐在餐桌前,低头喝着昨天她带过来的鱼粥。
“粥是凉的吧?我给你重新做。”林小兔爬下床,走过去,摸了一下碗边,果然是凉的。
“没关系。”他反握住她的手。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淋淋的。
现在林小兔才能看清他的样子,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张开双臂,心疼地拥住他,“叶晨,你还有我。”
他轻合着眼睑,安静地靠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