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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尘飞沙扬(1)

第99章 尘飞沙扬(1)

李吉安笑道:“这要是没问题我还争什么?我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坐在一边的老姜生了气,他对李吉安说:“你这不是卖了我吗?告诉你老李,要是放走了吴俊杰,你那营业楼就泡汤了,咱们签的那份合同作废也是你违约,你自己负责任和我没关系,我大不了少挣几个钱到头了。”

沈主任问:“营业楼是怎么回事儿?”

“是这么回事儿,”老姜对沈主任详细说了为建供销社营业楼和老李签合同并从他那里拿了定金的事,“吴俊杰要是走了,这楼就没法盖了,你看怎么办好?算我求你帮忙行不行?”

老魏对沈主任说:“这也是社会环境造成的,咱们应该给他们想点儿办法。”

沈主任没说话,李吉安道:“沈主任,你也许不知道,吴俊杰和他的工程队干的活质量好,除了他别人给我盖楼我真就信不着,他是你们公司的人我也认了,能不能给他点儿时间让他盖完营业楼再走?”

沈主任问吴俊杰:“盖那个楼你需要多长时间?”

俊杰道:“最多也是也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可不行,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也差不多,两班倒也能拿下来。”

李吉安和老姜见盖楼的事情有了着落都很高兴,一起向沈主任表示感谢。沈主任道:“不用谢我,还有事情需要商量。李主任,我听说吴俊杰处的对象让你招了工,有没有这事儿?你既然承认吴俊杰是我们公司的人,那她就是公司的家属了,她只有父母,我要给她们全家改户口,全带回临海市里去住,你有没有意见?”

“这倒是件好事儿,可我已经安排她当出纳员了,我还没有人选接替她的工作。”

世请道:“那你也得放手,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两地生活吧?供销社那么多人,你再选个出纳员。”

“我没意见了,让她也走吧。”

沈主任又对老姜说:“我给吴俊杰一月的时间完成你的合同也是有条件的,盖完营业楼之后,他那个工程队里的下乡青年我也要带走,如果可以的话,工程队里三十五岁以下的本地瓦工我也要,就看你是否愿意给了。”

“下乡青年招工回城是早晚的事儿,我想拦也不住,本地的瓦工暂时不能给你,有不少活还得指望他们干。”

“那好,我就不敢强求了。李主任,现在天冷不能盖营业楼吧?要盖怎么也得三月以后。”沈主任见老李点头又说道:“那就让吴俊杰在三月十五日回来,在这之前吴俊杰要带全体下乡青年到公司办招工手续参加岗前培训,然后都回来盖楼,这行吧?”

“太行了,还是沈主任想的周到。”老姜说道。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沈主任终于有了笑容,“我感谢你们对吴俊杰的照顾,你们再照顾一下,咱们再研究一下他的婚事怎么办行吧?”

说到俊杰的婚事,场面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人人提出建议和看法,但此时的决定权完全掌握在沈主任的手中,他考虑到俊杰现实状况,建议在双河的龙湾首先举办一个告别仪式,然后租用客车把艳霞的娘家人和俊杰的亲人全部拉到临海参加建筑公司总部为俊杰和艳霞举办的婚礼,等婚宴结束后再把这些人送回来,费用由俊杰补发的工资中扣除。他的决定让在场的人都没有异议,而且都很满意。

吴俊杰在龙湾办了一场隆重的告别仪式,他请全村的人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带上所有的亲朋好友去临海建公司总部举办了婚礼。龙湾的人们知道,俊杰这一走,也许不会回来了,但人们从他身上得到了一种宝贵的东西,那就是逆境中不屈不挠奋力抗争的精神,这对世世代代居住在龙湾的人来说是一种启发和鼓励,从吴俊杰下乡来到现在带着艳霞离开,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人可以靠奋斗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特别在这社会变革开放搞活的大潮中人应当有这种精神……

龙湾村在大山里,村里的人种的大部地都是坡地,这在吴俊杰下乡来的时候王大爷己经做了介绍。自从取消人民公社体制,分田到户,南大坡中间大沟的左边分给了李长田,右边给了二柱子。沟里终年不断的流水,漫过二柱子分的地脚下那块洼甸子流入村前的清水河。

李长田是个头脑灵活手脚勤快的庄稼人,他看到国家的农村政策宽松下来,动了心思,打起了那块洼甸子的主意,他和妻子月华商量了几个晚上,夫妻两人便拿起锹镐,披星戴月挥洒汗水,硬是把那块洼甸子改成了两亩多的稻田。到了秋天,两口子望着黄灿灿的稻穗,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他们成了村里唯一的、也是从来没有的吃自产大米而且自给有余的人家。这件事曾引起不少的议论,过了几年以后人们也就懒得说了。可是,二柱子却始终是耿耿于怀,每次路过自己家地边的稻田时,别扭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这一年的春天,他使自家的独眼骡子往地里送粪肥,抄近路却车陷稻田,他自己鼓捣一阵子忙了一身臭汗,一车的粪肥也抛在了稻田,他和骡子还是没能把车子拖出陷坑。二柱子怒气冲天,找到长田大闹了一场,然而,长田二话没说,牵上自家的壮牛去把二柱子的车拖了出来,又套上车往二柱子家的地送了满满一车的粪肥。

这年的秋天,二柱子套车到地里往回拉苞米棒子时,独眼骡子不知如何受了惊吓,一头窜进了稻田,几个来回便把稻田搞得一片狼籍,长田还是二话没说,和月华把稻子一根一根地整理好,拿到河边洗净晾干,忙了三天算是收割了稻子。但是,第二年夏天出了一件事儿,却让长田真的动了肝火,一尺多高绿油油的稻子让牲口连吃带践踏,所剩不多了。长田仔细察看了一下,认定是独眼骋子的蹄痕,便回来找张德友。

此时生产队己经不存在了,改成了居民组,队长也就成了组长。原来的队长张德才和他的老伴被吴俊杰接到临海市,现在管事儿的组长是老队长的弟弟张德友了。长田见到他说道:“你说这二柱子能这么欺负人吗?凭什放骡子祸害我的稻子?去年春,他的破车陷在地里,是不是我帮的忙?秋天他拉地,那头瞎骡子糟践我稻子我说他什么了吗?他现在这么干还是不是人?”

“你先别吵吵,我看看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断定就是他家的骡子?”

“咱们村里除了他一家其余人家养的都是牛,蹄子印在那明摆着,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

“备不住是牲口半夜跳了圈,跑到你的地里去了。”

“现在哪块地不是绿庄稼?瞎骡子怎么就能跑那么远,偏偏朝我的那点儿稻子使劲儿?二柱子寻思那地不是一两天了,这里头肯定有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