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花飘香（1）
小胡子也站起来说：“现在给凳子不好使了，他骂人怎么解释？不就是想动手吗？走哇？”
李波推开俊杰，指着店门对小胡子说：“请！”
小胡子抬腿往外走，李波紧紧跟在后边，在小胡子一只脚迈出门槛时，照着他后腰猛蹬一脚，小胡子没防备这一手，又被门槛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扑倒在门外，李波上去又踢又踹，痛得小胡子嗷嗷直叫。小胡子的四个同伴一看不好，立刻扑向李波，同他撕打起来。赵智勇回来眼见李波要吃亏，大吼一声飞身向前，一出手就打倒两个人，又把一个人提起来扔到路边，最后一个急了眼，从柴垛抽出一根棒子朝赵智勇挥去，但他的棒子还没打着人就被抓住了，同时被抓住的还有他的头发，不知怎么搞的，他又一下子趴在地上，赵智勇抬腿又把他踢到一边，瓮声瓮气地喊道：“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儿！”
五个青年知道这是撞了墙，他们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慢慢走着，小胡子回头说：“李波，我会去找你的，你等着吧。”
“呵！你还撅腚不服哇！行啊，你什么时候身上痒痒了，就来找我，老子肯定陪你玩儿。”李波说完，拉上赵智勇走进饭店。这时候，有一个叫花子正坐在李波的座位上大吃大喝，李波过去二话没说抓着他的头发生生拖到门外，又是一顿拳脚，打得他满脸是血，把那些围观的人吓得四散而逃。
吴俊杰也看得心惊肉跳，他匆忙来到牛车边对王大爷说：“咱们走吧。”
王大爷松了车闸，赶车走了一段路程后问俊杰：“你怎么不说话啦？还想着刚才打架的事儿吗？”
“我害怕出事儿，李波太狠了，为了一个破凳子，打起来下死手，这也不值呀。”
“你认不认识那个帮李波打架的人？”
“以前没见过他，李波说他叫赵智勇，外号叫黑虎，是从临海来的，会点儿武术。”
“你千万别和他们搅在一起，这帮小子早晚得捅出娄子。李波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刚才我是因为想买碗汤才和他们碰面的，要不，我根本不想搭他们的边儿。”
回到生产队卸了车，俊杰刚要走，王大爷叫住他并递给他一个纸包，还有没还给饭店的盘子，俊杰一摸纸包，知道是馒头，说：“你没吃呀？那就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不用，我吃东西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你别多想。”
俊杰拿着馒头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无话可说，只好带着馒头和盘子回到张家。
晚饭时，德才对俊杰说：“你舅说话算话，帮了咱们一个大忙。说句实话，铡草机是按指标分配的，像咱们这样的生产队，就这么几头耕牛，没有指标不说，就是有钱也买不着。可咱们现在，一分钱没花，铡草机到家了。我就担心一件事儿，你舅这么干，能不能担什么责任？”
俊杰道：“我看没什么责任，铡草机给了生产队，谁也没拿回家，怕什么。咱得感谢供销社李叔，他把铡草机从县城拉回来没要运费呢。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李叔说咱们这儿离供销社远，买东西不方便，要在龙湾设一个代购代销点，也就是小商店。让咱们出个人，找一间房子，他负责送货，卖完了结账，我看这对咱们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咱们买东西就不用耽误工跑路，在家门口就把事儿办了。生产队院里腾出一间房子没问题，这人嘛……那李吉安是有条件吧？是不是让你干？”
俊杰笑道：“他是有这个意思，可我不能干，我寻思了，也不能让卢洁她们干。”
“为什么？”
“干这件事儿得用本地人。”俊杰看了一眼艳霞又说道：“我看艳霞最合适，她心眼好，有责任心，管这么个小店没问题。”
德才道：“她不会记账算账，弄的稀里糊涂的怎么向老李交代？”
二婶也说道：“丫头心粗毛楞，把钱弄丢了还不得赔呀？”
俊杰笑道：“二婶，咱们怕硌牙就不吃饭啦？李叔说是代购代销点，咱们不能小看了这个点。有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房后有大山，门前有条河，春天可以采山菜，秋天采野果，多养鸡鸭鹅，这些都可以换钱。咱们是通过供销社合法渠道干的，不能算搞资本主义。住在龙湾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乡亲，得找一个有热心的本地人他们才能放心。至于算账结账什么的，生产队有会计，有出纳，我也可以帮忙，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认真点儿慢慢学就行了。”他又对艳霞说道：“你实在忙不开，就找玉萍帮忙。说句实话，你挣的是供销社的钱，保证比在生产队干活挣的多，要是有机会，还可以转为供销社正式员工，得改户口了。你就拿出点儿信心，好好干，谁也不会看你笑话的。”
艳霞看着俊杰，心里油然产生好感，这种好感又在一瞬间转换成另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让她脸红，心嘭嘭直跳……她不敢再看俊杰了，说道：“爸，我干，我保证干好。”
“那你就试试吧。”
生产队腾出一间仓库，里外收拾了一遍，又做了几个简单的柜台，俊杰觉得差不多了，便去找李吉安，讲了龙湾的准备情况。李吉安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他的本意是让俊杰在小店干两年，再调入供销社，这样可以对韩世清这个老朋友有个交待。他到龙湾看了一下，见到艳霞后，好像明白了俊杰的用意，心想：“这一对可是天下的绝配呀。”然而，此时的吴俊杰，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小店终于开张了，李吉安采纳了俊杰的建议，社员可以用鸡鸭鹅蛋以及山货野果干菜换商品，也可以直接卖给小店。这给社员们带来一种希望，认为吴俊杰给他们办了一件大好事。三天后，盘点小店的物品和账目，艳霞弄的分文不差，这使德才和俊杰放了心。晚上回来，德才却提到了另一件事儿，他对俊杰说道：“你知道李波在哪儿吗？”
俊杰一愣：“我不知道哇。”
“我听老王头说，那天去拉铡草机，你们在饭店打架，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时李波因为一个坐凳和人打起来了，我劝也不听，有个叫赵智勇的人帮他，把那五个人打够呛。”
“你没动手？两个人能打过五个人吗？”
“我真的没动手，王大爷可以作证。那个姓赵的会点儿武术，四个人是他打倒的。”
德才没说什么，二婶说道：“李波这小子真够呛，出去连个信儿也没有，要是捅出娄子，我看你这个队长怎么办？”
德才道：“就是捅出娄子我也没办法，说咱们队不要他了，行吗？下乡在咱们队五个，就一个不正经，我看挺不错了。”
艳霞说：“我听说咱们大队的民兵连长肖连荣让下乡青年打进医院了，他姨夫田永昌还是公社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正管着下乡青年，他也没办法，只不过买点儿东西上医院看看肖连荣，也没说怎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