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对陈帅递了一个眼色，陈帅说道：“陆伟，你先睡下。”
陆伟大声说道：“表哥，我不敢睡。你陪着我！”陈帅说道：“小伟别怕，表哥只是出去一会儿。”陆伟说道：“不，表哥，求求你，你哪儿也别去好不好，你就留在这里看着我！”
陈帅温和地说道：“好。小伟，表哥就站在窗外站一会儿，还能看到你。好不好？”
陆伟显然还是不情愿，陈帅正在考虑继续用什么言辞来说服他，陆伟却放开手，说道：“好。表哥，我知道，我现在真的很麻烦。”
陆伟居然在道歉。陈帅一愣，他真的不确定陆伟究竟是否有病了。这时候，舅舅把拐杖掖在胳膊底下，拉了陈帅一把，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站在外面走廊上。
陈帅隔着门往屋里看看，陆伟还是低着头，呆滞地坐在床上。舅舅喊了一声，陈帅回过神来。
舅舅说道：“看起来，陆伟确实是有病。精神出了问题。我今天带着他拍了照片，他的脑部没有任何病变的迹象。别的器官功能虽然比常人的要衰弱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就这个表皮溃烂，真是奇怪了。到现在医生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病。”
陈帅经过多次事情，现在承受能力有进一步提高，说道：“舅舅，这件事，可怎么办？”
舅舅的脸绷了绷，说道：“你觉得呢？”
陈帅低下头，这是一个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不会完美结果的局面。他试探地说道：“我看，陆伟的精神状态，似乎好转了一点了。”
舅舅瞪大眼睛：“外甥，你什么意思？”
陈帅难以出口：“舅舅，陆伟今天死里逃生，我想让他再留……”
舅舅明显在忍住怒气：“外甥，你饶了我吧。你看看你舅舅这个样子？我当年跟人打群架也没这么落魄过。连我开裆裤时的朋友都出手相助了，你还想让人家怎么帮？是啊，陆伟今天死里逃生，可是那俩小子，小戴和小卓都被吓跑了！你以为人一辈子能有几次看到这种从太平间出来的情况？你真当那是过菜市场的走着热闹好看是不是？”舅舅越说越气，“我告诉你啊，外甥，再折腾几次，舅舅我可没脸孔去请人继续帮忙了。我一个人也管不来这个事。再说，我可给你说清楚，外甥，这个事儿，你妈那边也不好通过。别怪你妈妈狠心，这可不是临终陪护一下就没事儿了。你看看从他到你家，中间发生了多少事？别人一辈子都未必遇到这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呢。对了，外甥，这几天，李普他老婆，还有王家的人，没再登门闹腾你吧？”
陈帅吱唔着说道：“没有。我也在考虑着他们两家的事，该怎么处理。”李普师傅的事，一直是陈帅的心病。李普师傅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如果陆伟犯精神病，可李普师傅不会啊？
这也是警方不肯放弃寻找那位“怪脸乘客”的原因。可是到今天为止，在那一带公路附近，再没出过第二起“怪脸乘客“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