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莫小北猛地止住脚步,想起莫父的态度不由暗暗叫苦,莫夫和天宇伯伯是何时为他们定下婚约的,她并不知道,只知道家里极力支持她的这次相亲,却没有想到莫父先斩后奏,早已替二人订了婚,还好言劝说让她来相亲。
猛然想起莫父昨晚的“同居”理论,不由一阵恶寒,看来,莫父是动真格的了。
知道家人为她担心,却不喜欢这种方式,还是,她真的不懂事,太让家人担心了。
契约上讲的明白,只是一段日子住在一起,这期间两人只是做做样子,有名无实,互不干涉,只是住在同个屋檐下而已,其实,这样可以让家人放心,其他的倒也不影响什么。
一时间,她有些动摇了。
只是有些可笑,这种情节,太过戏剧化。
下了决心,气冲冲的走回去,拿起笔迅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电视剧上某个情节,写完后将文件猛地打到男主的脸上,痛快淋漓。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赤着脚往出口走。
走着,却看到一个黑色西服的男子朝她优雅的走过来,偏偏如蝶,恍若高贵优雅的猫王。
“小姐。”
他开口,微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拎着鞋子的另一只手有些尴尬,微微一笑,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你的鞋子……”
莫小北恍然大悟,顿时俏脸变得通红,难为情地接过,手指碰到他的,带着夏日的清凉味道,不知为何突然心跳如鼓,猛地缩回指尖,瞪大眼睛望着他。
男子也愣住了,不明所以。
恍惚中,眼前是那个阳光少年温柔的笑。
莫小北呼吸有些急促,白皙的脸有些忪怔,呆了呆,话说得牛马不相及:“你……你还是穿白色的衣服好看。”
男子脸上的惊诧更加扩大,皱着眉静静的看她,担心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手中的鞋子却被接了过去,天宇雨辰冷着脸朝他点了点头:“她没事。”复又将头转向莫小北,眼眸黝黑,夹杂着几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情绪。
不顾场合的横抱起她,莫小北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身后那个一脸错愕的男子。
梦境一般的堡垒,昏暗暧昧的王宫里,一个男子擒着温柔的笑意,沉沉的注视,指尖是栀子花香的清淡,在胸腔里柔柔的化开来。
只是,浩,我太过想念你……
总是不经意的在别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想着,你像从前那般对我笑,对我好……
好想肆意的大哭一场,可是,泪水已竭。
一路上,莫小北呆愣的仿佛失了魂的娃娃。
天宇雨辰没有将她送回家,直接去了郊外的公寓,将她小猫般的拎到床上。
莫小北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屋内的装饰冷硬简约,明显的彰显出这里的主人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充足的光从窗外柔柔的照进来,见屋内线条渲染得柔和,温暖的颜色,冷硬的气息,在那一刹那,变得协调。
莫小北的裙子太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对一个曾经被她骂过“色魔”的人,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送我回去,我不回去爸妈会担心的。”跪坐在床上,清澈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突然……有些后悔了。
天宇雨辰置之不理,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床上,见莫小北机警的躲开,冷冷嗤笑:“放心,他们巴不得你不回去。”
是啊,这女儿卖的,太过光明正大。
莫小北一时有些沮丧,僵硬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却回身走到诺大的壁橱前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
“换上。”
扫了她一眼,天宇雨辰不耐烦地将衬衫扔到她怀中,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卧房。
经过种种考量,莫小北终于还是换了下来,为了保险,她在来之前就穿了一件保险底裤,那件衬衫直直垂下,遮住圆润的臀部,盖住修长的大腿,长度虽和那件洋装差不多,但远远要比它舒服。
总是落花流年,单纯中萦绕些许离不开眼的魅,美的无辜,却独独绽放清澈的单纯,让人忍不住想爱与呵护,许是那单纯眸子中太过信任的流光让他想到这份契约。
一朵美丽的百合花就这样轻易的住进了他的房里。就算不爱也要留下些许痕迹,他喜欢在干净的白纸上肆意涂鸦,直到那张纸变得与尘世一样落满尘埃。
许是他太恶劣,可是,他不能容忍太过美好的事物,总是想要看着它一点点变得肮脏。
久经商场,商场便是战场,杀得血肉模糊,在这其中,他早已忘了什么叫纯真与真诚。
指间的高脚杯轻轻转动,酒红色的液体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晕,仿佛一团难以捉摸的眼眸,神秘的色泽幽幽而落,惑煞了旁人。
“请问……”
莫小北拿着换下的衣服走出卧室,却见他斜斜靠在松软的沙发上,酒杯中的酒液随着指尖的转动,散发出诱人流光。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就像第一次见到相片中的他,冷漠沉稳,带着成熟男子特有的气息,与袁蕾站在一起,便是金童玉女一般。
可是,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恶劣,始终无法好转。
天宇雨辰听到声音不自觉地抬眸,却见她远远的站在卧室门口,一时间,诺大的房间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长发直泻,红唇睐眸,白色的衬衫包裹玲珑身姿,领口的口子半松半紧,泻出小巧的锁骨,颈前肌肤白皙,人那衣领投下淡淡残影,衬衫的下摆处,均匀修长的双腿细腻如玉,小巧的足踏在地板上,投下一抹珍珠色泽。
他只喝了几口酒,却突然觉得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