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个头也有180厘米,也在我们这条街上打工。经常到我们的商场里来买货,你来我往的,这个小伙子就开始追李大玲了。这个人倒是没有钱,李大玲也感到这男孩挺踏实,但是又觉得他的条件太差了,两个人的经济条件都那么差将来怎么生活?所以她也没给这个男孩机会。
她一点儿也不着急,该干活干活,该做梦做梦。太阳升了落落了升,日子也日复一日有滋有味地过着。她知道,缘分这东西是急不得的,要耐心地等待。
在李大玲来我们这里之前这里还有一个小伙子,他就不行,把持不住自己。来我们这干的第二年,回家过年的时候陪朋友去看对象,巧了,那女的没看上他的朋友,人家两个人对上眼了!从见面到回大连上班一共在一起待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回来之后那小伙子就像着魔了一样,天天在门口望着邮差,要是远方的来信稍微来迟了一两天,那小伙子就茶饭不思了。这样一直苦苦地挨到了夏天,说什么也不想再干下去了。其实,这个小伙子是挺好的一个人,长得像甄子丹似的,块头大、有力气、不偷懒,人也正直,我们大家都挺喜欢他的。所以我一直不希望他走。
我和他聊天:“你得想明白,回到家里一结婚再想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结婚、度蜜月,两个人在一起再腻个仨月俩月的,媳妇可就怀孕了,十个月之后就生孩子、坐月子、喂奶、看孩子,等孩子长到两岁三岁的时候你再想出来可就要拉家带口了,可不像现在这么容易说出来就出来了,你得租房子,得柴米油盐酱醋茶,得吃喝拉撒睡,得养活老婆孩子……”小伙子想得宽:“没事,我们结了婚我就领她出来,先不要孩子!”我说:“这个恐怕你自己说了不算。”这个小伙子最终还是没有被我挽留下来。
那天我们大家下海洗澡,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大家玩得都很开心。这个小伙子却一个人坐在岩石上发呆,手杵着下巴,望着家乡的方向想心事,八成那心早就飞到恋人的身边了。我一看这孩子彻底没救了,往回走的时候我告诉他:“想走就走吧。”他二话没说第二天打铺盖卷就回家了。
后来,果然不幸被我言中。回家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然后马上就有了孩子,只好在家里买个车拉脚。后来好像是开车惹了点事,于是领着老婆孩子到大连开了一个小饭店,干了不到一年饭店黄了,后来又听说到大连传销安利……再后来听说在家混得很惨,两口子老干仗……再后来就没有了他的消息。
不知道偶尔他是否想起我当年和他说过的那些贴心贴肺的话,是不是后悔?
自己当老板的感觉真好
大约在2003年前后,连发商场获得了较快的发展,商场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商家加盟了,防盗门、丝网、水暖、电动工具、轴承、传输设备、铁艺……一个一个的项目都在商场里干得有声有色。我们连发商场有个规定,所有入驻连发商场的业户经营项目不得与原有商户重复、冲突,这就很好地保护了各个商户的利益。
一个个商户来到连发的时候都是手中有个三万两万的小个体户,干个三年两年之后都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李大玲把他们每一个人的发展历程都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一切,她的心里每天都感觉乱乱的——她也想自己当老板,谁不想当老板!但是她张不开嘴,商场里可干的项目已经一个一个地被别人选中,再不干可就没有机会了,那些天她急得嘴上直起水泡。
我们两口子看明白了她的心思,那天我与老婆一起和她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不可能让你给我们打工一辈子,你自己看吧,想干点什么你自己选,你也自己干吧!你自己没生意的时候也帮我们照看着点就行了!”李大玲眉开眼笑:“赵姨,我想干电线电缆这个项目!”“想好了,不和你妈商量商量?”“不用,我妈一辈子在山沟里,也不知道这外边的事情,也不懂咱们干的这些事,听她们的这辈子就什么都别干了!”就这样,李大玲开始自己当老板了。
说到这,我想起了和李大玲一起来的那个李大鹏。
我一看李大玲都自己干了,也给李大鹏一个机会吧,这孩子有点虚荣,爱臭美,胸无大志,但是最大的优点是忠诚可靠。所以我也希望他能有点出息。
我说:“大鹏,你看这样好不好?楼上最大的那个房间给你,别人过去租都是一万元,你要是想自己干给我五千就行,你干劳保用品。开发区几百家外资企业,家家都得用劳保,手套、安全帽、安全鞋、工作服、安全带、口罩、防毒面具……产品老鼻子了,你如果自己再跑点客户,两年就起来了。”这孩子就是没主意,他说:“我得回家问我妈!”我说:“你妈整天在地里种蘑菇,懂得什么?她能知道这里的外资企业都用什么劳保用品?有的东西她都没见过……”我好话说了一大车,没用。
第三天,李大鹏来到我办公室:“经理,我妈上县里打听了,说劳保用品根本就没人买!”我真是又气又笑:“新宾县一个像样的工业企业都没有,全县的工农业产值都比不上这里一个合资企业的产值呢,谁买劳保用品。算了,你既然不想干,我也不劝你了,别干不起来再落埋怨。”结果这孩子到底什么都没敢干。当年就辞职了,拿钱到大连找了一个饭店学厨师,花了五千多元,厨师证也拿了,却一直也没当成厨师。后来听说又去学烤鸭制作,钱也花了,手艺也学了,最后还是没干。前些日子听说在家乡开出租车呢……
这就是差距。思想上有差距,行动上就必然有差距,这差距就造成了两个人命运上的天差地别。有很多人,就是这样,一肚子的花骨朵就是开不出一朵像样的花来。夜里千条路,早晨起来卖豆腐,还不是热乎的。
那一年是李大玲启运的一年,刚刚自己当老板不是,丘比特的神箭向李大玲射来了。一个在我们商场门口拉脚的货车司机给李大玲介绍了一个对象,长相特酷,也是大髙个,身髙有一米八五,也邪门了,李大玲才一米五高,追求她的人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这个大髙个一下子就把李大玲给迷住了。他家的经济条件也很差,但是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这就是现在和李大玲一起过日子的郭光龙,也就是前边说到的那第三个追求者,就简称第三者吧。
郭光龙的家在山东省潍坊市境内的郭家秋峪,峪是什么,就是把峪字拆开念——山谷,也就是一个小山沟。从大连到郭家秋峪先要坐八个小时的船,然后再要坐四个小时的大客车,最后再步行两个小时,郭家秋略就到了。
也不知道这月老是怎么牵的线,一个来自山东的郭家秋峪,一个来自辽宁的北旺清,他们最后竟然相会于我们这家不起眼的连发商场。
郭光龙在大连开发区一家个人开的修车厂里当修车工人,我去过那家所谓的修车厂——在开发区大黑山下边的一个停产企业的院子里,用篷布围起一个简易棚子用以遮挡冬日寒冷的北风,在那棚子里有一个地沟,这就是郭光龙打工的那家修车厂。夏天把棚子上边的篷布揭掉,小风一溜还可以,冬天可就遭罪了,一点取暖的设备都没有,一会儿地上、一会儿地沟,一会儿水一会儿油,挺新的一身工作服干到晚上就浑身油脂麻花的了,还没有洗澡的地方,住的地儿条件也不好,伙食更可想而知了,条件老艰苦了,一个月才八百元钱。
命运轨道的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李大玲自己才干了一年,2004年他们两个人的机会来了,从此,他们两口子命运的轨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那年我儿子考上了大连市第15中学,是一个美术髙中,每年都有一百多个学生考上清华大学、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学校老好了。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争取考一个好学校,我们夫妻经过商量决定暂时搬到大连去陪读。
大连到开发区差不多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商场夏天一般早上7点开门,晚上一般6点半关门。这样一算,我们6点就要从大连出发往开发区赶,晚上7点半才能到家。也就是说,我们早上5点钟就得起床做饭,晚上要到8点半才能吃上饭。这不是拼命吗?如果这样干,不出一个月我们俩准得累倒。
怎么办?生意总不能因为孩子念高中而不干吧?再说了孩子上高中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呢!而且这么大一个摊子突然交给一个生手也打理不好,整不好的话自己再接手的时候都不好做了。最后我们决定把生意全部交给李大玲做,商场里除了已经出租的部分之外都承包给李大玲两口子,李大玲两口子每年交给我们十万元承包金,除每年的三四月份之外,每月交一万元,上述约定如果全部如期兑现,四年之后全部库存货物十二万六千元奖励给李大玲和郭光龙。
对李大玲和郭光龙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你算算吧,十二万六千元的货物,五万元的固定资产投入,还有原有的固定客户,原有的二十多家固定的供货商……每年只有十万元的租金,还是分月交钱。如果从零开始干,达到如此规模至少得干个七年八年的,现在李大玲夫妻一夜之间就都有了。
当然了,没有李大玲在连发兢兢业业五年的打拼,她不会得到我们夫妻两个的信任,她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机会,这还真应了李大玲自己说的那话:给谁干都是给自己干!机会只等待有准备的头脑。等我们把一切交给李大玲的时候,有很多人问我们,怎么不给自己家人干,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给了外人?
其实我们也想过把这一摊子给自己家人干,让自己家人有一个发展的机会,可是这强扭的瓜不甜。像我的侄子,我劝他到我这干,人家都不稀罕来;我老婆的侄女也在我这干过一段,没几天就嫌没意思打道回府了;我老婆的姐姐原来就一直在我们这干,听说我们不干了,我老婆和她商量,让她自己在这里干一摊,人家说了:“我干那xx玩意呢?”你看,你总不能让些冷手来抓这热馒头吧?那些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头脑甚至会把原有的一切弄得一团糟,你想重头收拾旧山河都不好收拾。有时候,该舍就舍,不舍不得,就是这个道理。
创业经典启示打工既是赚钱的机会,也是学习的机会。而且这种机会是成本最低的学习机会。要珍惜每一次为别人打工的机会,学会一样本领就为自己的未来多创造了一个成功的机会。
给谁干其实都是为自己干。你欺編老板,老板也一样欺搞你;你欺骗顾客,顾客也一样欺碥你;你欺骗生活,生活也一样欺骗你。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为老板。先弯腰千活,然后才可能直起腰来当老板。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穿上军装就想当元帅的士兵肯定也不是好士兵。经商也如此,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过程。
年龄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