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
时间转到秦明跳下轿后的三秒钟。
韩刚跑到秦明跳下去的位置,往下看了一眼,眼眶微红。
来不及想那么多,也跟着跳了下去。。。
空中俯览整座桥,长约二三十米,高约15米左右。只是,是个斜坡。
桥上的乘客,大部分呆在车里,也有些乘客,打开车门,悄悄的靠了过来。
桥底下,或半腰。秦明躺在那里,愣愣出神,好像在体会什么。
“什么情况?”秦明也再想。
只是容不得他多想,韩刚已经跨步走到了身旁。一只手拉着旁边的草枝,一只手搭上了秦明的手。
“你是弄啥嘞?秦明,赶紧跟我上去。”韩刚生气地说着,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
秦明抬起头来,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看到韩刚眼中的泪水,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哥,你别哭,我错了,咱们上去。”秦明说着,也有一丝哭腔。
最终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往桥上爬去。。。
桥上的乘客,看到情况后,认为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各自回到个自车内。
两个人,手拉手,在高速公路上,走向了他们乘坐的大巴车。
韩刚此刻手攒的紧紧的,不给秦明挣脱的机会。而秦明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挣扎。
大巴车上的乘客,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两人衣服皱巴巴的。韩幽也根本不知道一场生离死别,离她如此的近。
此时的秦明,蓬头污垢,双眼失神,活脱脱一个流浪汉的形象。韩刚,稍微好些,只是衣服跟鞋子踩到了泥巴,脏兮兮的。
司机打开车门,韩刚跟司机交代了些,让韩幽把包拿下来,他在门外换衣服。
待秦明上车,车上的乘客,胆子小着,已经躲得远远的。司机立马把门关上,防止秦明再逃跑。
只是秦明回头看到韩刚还未上车,顿时哀求起来。
“你让我哥上车啊!师傅。”秦明焦急的说。
“你坐好,他一会就上来了。”司机显然不愿搭理秦明。
韩幽此刻也拉着秦明,让他往座位上去。只是秦明不为所动,生怕不让韩刚上车似的。毕竟刚刚的一幕,还深深烙印在秦名的脑海中。
突然间,秦明跪了下来,:“求你了,师傅,让我哥上车吧。”
车内门口的乘客,更加慌乱了,司机仍旧没有开门,只是说:“你赶紧回去吧,我一会就给他开门。”
“你是弄啥嘞?赶紧起来,走,啊!”韩幽看到这种情况,怒斥着,又使出浑身力气,把秦名拉了起来,往车厢后面拉。
“咱哥还没上来呢,叫咱哥上来啊。”秦明哀求道。
此时韩刚,换好衣服,看到车上有状况,赶紧拍门,示意司机开门,登上车厢。
秦明看到韩刚上车后,跟着韩幽往铺位上走去。
此时的车厢,有轻微的议论声。韩刚与韩幽,在秦明躺好,交流起来。他们没想到,秦明会如此疯。韩幽听过韩刚说的经过后,显然也担心极了,只是上一次去L市,她并未同行,事后也没听人讲,原来这个病,犯起来这么吓人。。。。。好在有惊无险,秦明看样子还有些记忆。
交通很快恢复,车子启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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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钟,大巴车到达R市,下了高速。
田野中,成片成片的麦田,已经金黄待收。路边的杨柳,随风飘荡,公路变得坑洼起来,悠悠晃晃的到达了汽车站。
三个人下车后,秦明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看着自己的故乡城市,如此的陌生。
韩幽拿出手机,拨通了秦信的电话。
而此时,下车的乘客,也陆续的打起电话来。
“怎么这么晚才到?”一个乘客的电话,开了免提,传出了这个声音。
“车上有个神经病,疯疯癫癫的,耽误时间了。”陌生男子就经过秦明旁边,似乎就是说与他听的。
韩刚在一旁脸色尴尬。
而秦明此事根本就不在意,他努力的寻找着往日的记忆。记忆中的城市,记忆中的坐标。。。。
片刻后,王飞开车带着秦信赶了过来,他们在另一个汽车站等待,接到电话后才知道等错地方。
几人交流之后,秦信来到秦明的身旁,眼睛有些湿润,并不明显。黯然的说:“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成这样就成这样?”语气中有些无奈。
在王飞的提议下,几人就近来到一家面馆填补肚子。长途旅行,底层人民并不舍得在中途饭店里吃饭。
几人点好饭后,开始说起了事情经过。结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问秦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明的视线,一直打量王飞和秦信。好像离开很久一样,变化大的难以接受。也是此刻,秦明才真正的察觉到秦信真的老了。片刻后,仿佛想起了什么,慌张问道:“伯,俺三大和秦冰啥样了?”
“你没事就行了,还应急别人。”看情形,秦明没有太大问题,秦信稍微放心,笑着说。
此时的秦明,还算安稳。待众人吃过饭后,王飞开着面包车,往大秦村驶去。
路上,韩幽跟秦信讲着秦明的种种异常,还说这韩刚衣服都换了一套。。。。
秦信听过之后也是心惊胆战,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问起了秦明:“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不知道,这是哪?”秦明是真不知道是哪里,估计清醒过来也不会认得,这个城市他并不熟悉。
一直到,大秦村拐口处,秦明才反应过来方向,才知道到了哪里。
面包车,减速拐弯驶向了大秦村的村口。秦明离开差不多三个月,只是走时树木还未发芽,而此时道路两旁已经一片绿油油的。已是四五点钟,阳光也不是那么强烈,金黄的麦田随风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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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薇,秦星,跟王瑞,都在王村幼儿园读书。张梅骑着电动三轮车,载着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家赶着。
秦信家门口,此时一群人正围着,一台大型收割机,捣鼓着。那是周贵跟,另外一个村合伙买的。准备在这个夏天,正式投入使用。
大秦村的收麦史:20年前,还得用镰刀人工割,之后在麦场里,用碾子压,用木锨扬,之后装袋存起来;15年前,用手扶拖拉机,前面装个自动割麦机,割麦的人工省了,之后用车拉回麦场,再用打麦机,鼓风机,晾晒之后装袋存起来;10年前(左右),大型收割机,割收烘干一体,正式投入使用中,麦场空了出来,种庄稼的种庄稼,放东西的放东西。而今年,大秦村的人买了收割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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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在秦信的家门口停下,韩幽,秦信,秦明,三人下车。
跟周贵几人打过招呼后,韩幽率先回家,她要拿点衣物,先往韩庄村看一下,只是孩子们此时还未归来,黄刚还在车中等她。来不及多想,便匆忙上车离开。回来就请了一周假,韩刚只请了三天。。。
待面包车离去,秦信让秦明试着认识下门前的几个人。
秦明都认得,只是隔壁家的老二,他一直不记得叫曾强,还是叫曾胜,说不认得。
这让对方大为不满,嘟囔了一句:“谁都认得,就是不认得咱。”
秦信也怕继续留下来尴尬,惹人笑话,便把秦明带回家中。
离开三个月,秦明望着眼前的家,破败萧条之感,让秦明以为离开了很久很久。院子的围墙上,放着几盆植物,绿油油的。一根挂衣服的线,从墙上穿到另一堵墙上,晾晒着几件衣物。
秦明的卧室内,两人的结婚照落了一层灰尘。不一会儿,秦明就有些局促不安,神色惊恐,眼神迷离。
秦信正在慌忙找着之前剩下的药,去医院一是时间晚了,二是去了也只是开些药,开销是一方面,结果也是一方面,最好以前剩的药还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