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妈，在忙什么？”夙夙决心真的要去学熬汤、炖补品了。
“哦，夙夙啊。”陈淑萍把电视音量调低，窝在沙发上认真聊电话，老人对儿女的电话都特别兴奋。“退休了还能有什么忙，一边看电视一边织织围巾。”
“啊？织围巾？我带你去买好了，自己织多费神啊。”
“你小姨开了网店，说这个销路好。反正我也是闲着，又不限时间交工，随便织一下。对了，你们晚上过来吃饭吧，我熬汤。”
“不了，妈，我现在过来。”夙夙挂电话出门后还在想，网店，不错的选择，特别自己现在闲得发慌。
陈淑萍后来才知道夙夙过来是要取熬汤和炖补品的经，顺便实地练习一下。“郑凌锋公司生意还好吧？”
“还好。”还能养活我这条肥米虫，夙夙背着陈淑萍吐了下舌头。
“你要多给他熬点汤，一星期炖一次补品给他补补身体，天麻炖猪脑啦、淮山九杞炖牛鞭啦……”陈淑萍坐在椅子上一样样地数。
“哦！哦！知道了。”夙夙快快打断，还牛鞭汤呢，让他喝了那个汤，还指望能睡觉？？无望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越早生，危险性越低。”陈淑萍换了个话题继续嗑。
夙夙看水开了，把火调小，也坐了下来。“过完国庆吧，不过我们现在不避孕了，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要吧。”
“嗯。”陈淑萍又问：“亲家公婆有催过你们没？”
“没，他爸妈都是儿女大了，儿女作主的思想，他们不管。我想我现在不上班，生下来还可以自己带段时间。”夙夙看着蓝色的小火苗，扑蹿扑蹿地跳，似乎看到一个小胖娃爬爬走走，跌倒了也是自己起来，还一直乐得哈哈地笑，连带把夙夙也惹得对着火苗微微地笑。
“再烧会就差不多了，这汤滋阴安神，你多熬给他喝。”陈淑萍过去揭开锅盖把汤搅了一下，“孩子自己带可以亲点，要是忙不过来，妈给你带吧。”
夙夙正想说，不上班还忙什么呢，后来一想，妈的话是想她找份工作，别让郑凌锋压力太大吧，妈也是觉得现在生意不好做，公司不好开。“妈你就好好休息吧，退休退休，就是退下来休息的，哪还有一直忙的道理。”米虫是害虫，我不要做害虫。夙夙这样对自己说。
那晚郑凌锋直赞汤好喝，问了夙夙好几次是不是她独立完成之作。夙夙敲他头，只回了两字：废话！
郑凌锋又开始忙碌起来，但有应酬的晚上也总是会先提前告诉夙夙。这天她又要一个人吃饭了。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她看了下时间，才七点半，好早！她在床上打开笔记本，认真地看着招聘网站，却只投了几份简历。
手机铃声混在千千静听的音乐里，响了好一会夙夙才听出来是自己手机在叫。“呀，忘记给珊珊拉人回来了！不过我才两天，能拉个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就是赵珊珊找她，要人。她趴过床去拿起来一看，却是颜臻的来电，她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名字一闪一闪，最后还是按了拒接。
颜臻知道夙夙回去之后，在成都的分公司处理了重要事务，又赶晚上的飞机回去。他不能接受夙夙在一个城市，而自己又在另外一个城市。心里的距离暂时远离，但他可以拉近现实的距离。颜臻听着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起来，最后还是按了拒听，而不是一直让它自己响到断线。那就是说明，她还是犹豫过的，曾经的自己在她心里是如此之重。
飞机广播传出温柔的女声：“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扣好安全带，关闭您的手机……”颜臻还想再拨一遍，她心的那根弦很细，他用点力就可以把它绷断了。“先生，请您把手机关机，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美丽的航空小姐在旁边提醒，颜臻只好放弃，关了手机躺在宽敞的真皮上。他枕真双手扭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夙夙，很快我也回来了。
夙夙按了拒听之后，还是拿着手机没有放下，一直等到它自动暗屏。从成都回来好多天了，除了她刚下飞机那天收到过短信外，每天都很平静，她还以为他接受了她的建议，不再纠葛了，结果今天却又收到他的电话。心里起了涟漪，一圈圈一层层，如何也平息不下来，她拿着手机，等着第二次的来电，她觉得他一定还会再打过来的，这时候手机却又安静下来。
“一定是太闲了！太闲了！肥米虫！大米虫！找工作去！”夙夙在床上滚了两圈，把手机塞回小熊手机座里，再重新认真地又看了一遍招聘信息，把三个月到六个月的临时合同，她也发了应聘。她现在认为：只要有事情忙了，自己就不会想这种没营养的事情了！
郑凌锋今晚的只是饭局，而且那次醉酒不归之后，他就特别注意，能不喝就不喝，能推给别人喝就推给小祝或着李经理喝，所以很早也很清醒地回家了。洗了澡之后却装醉，他拐着脚进房间，跌在床上，不偏不歪地压住夙夙，一手拿走她正玩得起劲的PSP，然后开始亲她，含糊着把声音压在喉咙里发出来：“老婆，我喝多了。”
夙夙笑着推开他，“喝多了洗澡也没摔倒，还精准地趴我身上，一手就拿走我PSP，漏洞百出！”
郑凌锋又赖上来解夙夙的纽扣，“真的喝多了，不信你闻闻。”他在塑夙夙面前张大嘴呵了一口气。
“臭！”夙夙捏着鼻子躲开，闪到一旁拿起PSP继续，“我这关快过了，等我过了关，保存好再满足你。”
郑凌锋抢过PSP，把夙夙压住，“等不及了。”
关键时刻，夙夙的手机又响了。她神经陡然绷紧，直觉就是颜臻的电话，摸过来一看，果然还真是！她快快按了拒听，然后快速切换到无声状态再丢回小熊手机座里。
郑凌锋并不在意，只随意地问：“是不是赵珊珊那丫破坏气氛？”
“不，不是，是那种响一声就断了无聊电话，谁知道是谁。”夙夙唯心地编着谎话，幸好郑凌锋现在埋首于她胸前，看不见她闪烁的眼睛，要不一定骗不过他。夙夙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颜臻如生离死别般激狂的吻，她颤了一下。
郑凌锋继续亲着夙夙的肚脐，一手滑到密门之下，笑着说：“就知道你这敏感。”
夙夙静静地仰躺着，一声不吭。颜臻，我已经结婚了，就算我单身，这辈子也不属于你的，我欠凌云，我欠他太多……喝过孟婆汤就该忘记，忘了我吧……
郑凌锋见怎么挑逗她，夙夙还是没有半丝反应，自己也失了兴趣。他以为夙夙在生气，就爬起来躺到一旁，把床头的PSP递给她说：“小气！你冲关，我睡觉。”
夙夙拿着PSP才回过神来，郑凌锋已经翻身背着她拉了被子睡觉。她趴在郑凌锋肩膀上轻声说：“老公，我没有生气啦。”
“那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
“我……”
“睡觉了，睡觉了，你好好过关去，别说我又不让你过关。”郑凌锋拉了他那边的床头灯闭上眼睛。
夙夙什么话也说不上来，把PSP放下，也关了她那边的床头灯，在郑凌锋背后躺下，贴则他的身体一手环着他的腰。“老公……我们一块睡觉。”夙夙觉得自己像做了错事，小心翼翼地讨好以求老公原谅，但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再纠缠，她还做错了吗？
夙夙的声音，很轻很轻，从背肌传进郑凌锋的体内，又通过血液和骨络传到他的耳膜，嗡嗡地响。他心当下就软下来了，可还是没转身，硬邦邦地说了句：“睡觉。”
夙夙睡不着，总挥不去那些复杂的纷乱的关系。她听到郑凌锋很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熟了，才转过身去，拿起手机准备删记录。意外的是，她挂了颜臻电话只后，他竟然没再打来了，只有一条信息。
23：22：早点休息，晚安。
夙夙把信息删了，时间原来才二十三点二十三分，颜臻的信息就在刚才发来！她拿着手机放在胸前，静静地，看着黑黑的房间，黑黑的一切。他总是如此的温柔，像暖暖的温水带绕在身边，很舒服。
夙夙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也没有印象自己是捧着手机睡的，还是已经把手机放到小熊手机座里。第二天让电话铃声吵醒，她还朦朦胧胧地没看来电就接了，“喂？”
“秦小姐吗？”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我是诺山科技集团人力资源部的招聘助理，我们收到秦小姐的简历，想约秦小姐过来面试。”
呀，真是速度！只要有班上，她就不会有事没事都给自己烦恼前世今生的情缘债务问题。夙夙大脑完全清醒，坐直回复：“好的，请问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秦小姐方便吗？”
“方便！”夙夙兴奋了，几乎与对方的声音撞在一起。
“那好，下午两点，请秦小姐带好身份证好学历证明到我们公司，前台会有人接待你的。”
夙夙立刻上网去查自己的应聘记录。诺山科技集团是大公司啊，根本不好进人的，怎么这么快就给自己回复。果然！是招四个月的临时合同，替人家正主休产假的时候干活。夙夙倒在床上扁了扁嘴，心想：四个月也好，说不定我不到四个月就可以怀上了，看你怎么解雇我。她转了个身，又觉得不对，人家只约面试，又没说一定就录用，自己怎么已经想到解雇了。夙夙囧，爬起来给郑凌锋和赵珊珊都打了电话。
郑凌锋说不要紧张，就当玩玩好了，反正老公养着。赵珊珊说不要让大公司的气势压倒，要表现得你不要我，是你的损失的气势。
夙夙综合了两人的意见出发，面试出奇的顺利。可能是那人大肚子马上要走了，也可能是面试的帅哥垂涎她的美色，夙夙走出会客室的时候，低头在脑里YY了一下，总算是成功了。
颜臻刚好到大会议室开会，竟然让他看见夙夙笑着从会客室里走出来，这不算缘分还算什么？！
夙夙拿出手机给郑凌锋和赵珊珊发信息，一边往电梯走去，她根本没看见颜臻就在自己身边。
碍于在办公室，还因为她之前说的那句见了当作没见，颜臻没有叫夙夙，而是转身对助理萧铭说：“看刚才谁用的会客室，叫他来我办公室。”
招聘主管罗晓被召到太子爷办公室，不能没有压力。自己工作说不上出色，但还算认真，有什么不对也在自己部门内处理就得了，还能惊动到主事者？他战战兢兢地敲门进去，“颜先生。”
“哦，刚才你用的会客室？”颜臻抬起头问。
“是的。”罗晓还是想不通，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刚才从会客室里出来的女孩是谁？”
“是我们新招的临时统计员。”
“为什么是临时的？”颜臻面上平静，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她就在自己身边。
“因为只是顶补产假的岗位空缺。”罗晓不敢乱猜，问什么就答什么。
“明天给她签正式合同，让陆旗优给安个位置。你一会把她的详细资料拿给我看。”
“好的，颜先生。”
“还是不用了，你到时候把她的岗位告诉我就行了，你出去跟陆旗优说这事吧。”颜臻想了想又改变了主义，他知道她的岗位就够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化开她的心结，她会在自己怀里跟自己说她的一切的，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