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连赵珊珊都不知道夙夙发生什么事，郑凌锋就更猜不到了。他见夙夙脸色苍白，以为她吹完空调出来后冷到了，就去接了杯温水拿了药片过来，“吃过药睡会吧，晚上吃饭我再叫你。”
夙夙双手交叉抱着另一只手的手肘，立在窗前，定定地看着天边云舒云散。他是来讨债的，还是来讨命的？
郑凌锋顺着夙夙的视线看向窗外，只看到淡蓝的天和几丝薄云。他放下水要药片，抱起夙夙坐到沙发上，拢了拢她的脚，让他坐于自己腿上，温柔问她：“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夙夙摆了几回头，才机械地一格一格转动看向郑凌锋。让他抱着，夙夙觉得稍稍暖了些。颜斐现在也是人，又不是鬼，难道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杀了，转世来讨命不成？至于债，她不欠他的！夙夙抿了下唇，让嘴巴看起来红润有血色一些，她对郑凌锋笑笑，“今天无意中看到《时尚》，我们那张照片还真上去了，有点激动，就拉珊珊去疯玩了下，结果出汗吹了点风，就是有点头晕晕涨涨的，没什么大事。”她下了沙发去拉郑凌锋，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是郑凌锋顺着她意思，站了起来，“你最近不是还很忙？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她一直把他推到电脑间。
郑凌锋还是担心夙夙，因为她脸色依旧苍白，“你脸色这么白，我静不下心来工作。”他又离开电脑椅走到客厅，把杯子和药片给夙夙拿过来，“我看着你吃了药，睡着了，我就去做事。”
夙夙皱起眉瞪他，“明知道我情愿喝中药也不爱这些小药丸的，又没什么事的还非要逼我吃！”她自己给自己脸颊捏了两下，立刻泛起两团红，“看，现在红润了吧。”她气着一转身坐到沙发上，按开电视，“我就在这边看电视，你去进去进去，别影响我，再不进去，我不睬你。”
郑凌锋看着夙夙的反常，话到嘴边还是吞回下去。她越是装轻松，他心里就越痛，对他，何苦还要这样遮瞒，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害怕得面无血色，手脚冰冷？郑凌锋想问却觉得无从开口，她明明是有心事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病，却不肯告诉他。郑凌锋收起药片，给她换了杯柚子茶，“那你看会欢乐的，别看那些郁郁沉沉的戏，不舒服了喊我，我抱你上床睡。”
夙夙挥手赶他进去，“得了，得了。”郑凌锋一走，夙夙就撑着头倒在沙发靠手上。还好刚才晕得跌到沙发上没让他看出来，一定是想太多了，大脑供血不足才会晕，夙夙揉着太阳穴给自己定神，他是人，自己也是人，怕他什么！
晚上郑凌锋没肯让夙夙进厨房，全部做好了才叫她吃饭。夙夙还是没胃口，但也勉强扒了半碗饭。郑凌锋看她样子，心里担心，压着她手，不让她收拾，“去洗个澡上床看电视去，看得困了睡觉去。”
夙夙弯起几乎半圆的唇型，笑着说：“谢谢老公。”夙夙洗过澡到床上没看上多久电视，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郑凌锋洗好碗，收拾好所有东西，准备也去拿衣服洗澡上床陪着夙夙。进了房，他才看见夙夙已经倒在床侧睡着了。郑凌锋帮她关了电视，把她抱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出去。他看了眼，关门前又踱回窗前，把窗帘拉上了，最后关了灯，轻轻带上门去洗澡。
夙夙睡得很不安稳，白天看的那电影竟化身到自己身上。厉鬼化成颜斐的摸样，虽然是妖娆的俊美容颜，却看得夙夙心惊，他雪白的肌肤上那抹红唇薄笑，看得夙夙绝望。
颜斐把她压在身下，一下下地深入她。他挑眉笑看着她在他身下挣扎，还温柔地问：“素素，如何，滋味如何？”她觉得身下像被一根硬铁棒狠狠地戳着，桶着，疯狂地往里撞着。她眼泪都出来了，因为疼痛，更因为耻辱。她挥着手打他，张大嘴拼了命地喊，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他身下撞进来的啪啪声，还有他如魔的声音，“素素，我想你啊，你知不知道！”他又狠狠地顶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她打得累了，打得自己手都疼了，也没推动他半分。她垂下手来，死一般侧着头躺在床上任他凌辱。
颜斐还不满意，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头转正，与他对视。他一点也不温柔，下了狠劲，捏得她下颚骨像是碎了一样。她对他说：“我只剩下这身体了，要你就拿去，心是没有了。”她笑，“哈哈，心是没有了。”
颜斐分明是极怒，却仰头大笑，抓着她两手固定在头顶，一手握住她的柔软用力蹂躏，狠狠地贯穿她，像是要把她从下往上一刀剖成两半。
她张大嘴叫，没有一点声音。她知道，她做噩梦，做噩梦了！她努力地要睁开眼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看得见自己身上颜斐的轮廓，斜挑的丹凤眼，和微微勾起红唇。他那明明是笑，她却只感到恐惧，那红是杀戮的血，那唇型是勾魂的铁勾。
颜斐越笑越深，声音低沉温柔，身下的动作却粗暴，一下又一下，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缓缓地对她说：“那我就好好爱你，等你再长出另一颗心给我。”
郑凌锋洗完澡回房，也不开灯，怕扰了夙夙睡觉。他静静地走上床，在夙夙旁边躺下，准备用手机上网浏览下新闻就睡觉。
夙夙还困在梦中痛苦地挣扎着，一脸的泪，满身的汗。
郑凌锋终于觉得不对劲，打开一边的床头灯，看见夙夙扭着身子，深折着眉头，嘴一张一张的却没有发出声音，泪顺着紧闭的眼睫淌下来，满额满颈的汗，鬓边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被汗打湿的，还是让泪浸湿的，粘成一团地贴着脸侧。他轻拍着她脸，“夙夙，夙夙。”
梦里颜斐放开她的双手，握着她的腰身把她抱起来，疯狂地肆虐。她双手得了空，又狠狠地挥打着他的后背。
夙夙终于重重地打在郑凌锋身上，才惊醒过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胸口急促地起伏，大口大口喘气。
郑凌锋拂开夙夙额前湿嗒嗒的头发，声音低柔好听，略带着急却让他压着，他问：“怎么，做噩梦了？”
夙夙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白的墙壁，定定的，不说话。
郑凌锋把她揽到怀里，让她头枕在自己肩窝上，轻轻抚着她背，“老公在，不怕。”
夙夙歇了会，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今天和珊珊去看了场恐怖片，结果晚上做噩梦了。”
郑凌锋柔声地哄着她，“没事的，老公一直都在你旁边，谁敢过来，老公帮你打跑他。”他又摸了摸夙夙后颈和脊背，都是汗，“衣服全湿了，去再洗个澡吧，老公陪你一块去，好不？”夙夙点了点头。郑凌锋抱着她下床去浴室，“然后洗干净了，老公抱着你睡，就没恶鬼敢过来欺负你了。”
夙夙重新洗了澡，窝到郑凌锋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入睡。但那夜还是睡得不好，虽然没再梦见颜斐妖娆的容颜，却一直做梦，零零碎碎的片段，和凌云的，和颜甄的，还有一年多两年前刚认识凌锋的时候，在西湖共游。场景变换得太快，任何一个画面，她都无力抓住。
之后几晚，只要是夙夙先睡的，等郑凌锋弄好再进去，他肯定会看见她又在梦里痛苦地挣扎，还好没有再哭，却是闹了一身的汗。他陪她重新洗澡再抱着她入睡。但她依旧不是睡很安稳，郑凌锋隐约能感觉到她做了一整夜的梦，因为她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动。早上他起来了，她还在睡，可能就是因为做了一整晚的梦，睡的不好，所以她一般都睡到十点多十一点才起来。
郑凌锋看着夙夙每日蔫蔫的样子，忍不住到电脑间拨电话给赵珊珊。“珊珊吗？我是郑凌锋。”
“你……你！”珊珊气闷，他打电话给她干什么！还想再来一杯Cappuccino？！靠！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麻烦你。”郑凌锋说：“上周你带夙夙回来之后，她精神一直就很差，晚上还做噩梦，又哭又打的，张着嘴没有声音，我猜她是在喊。我一直很担心她，她只说和你去看了恐怖片，吓到了，一个劲说没事没事。但她不是第一个晚上这样，是一个星期多了，还天天晚上如是，我觉得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
赵珊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夙夙看来是有事瞒着她。
“喂？喂？珊珊？你还在听吗？喂？”郑凌锋唯一希望就寄托在赵珊珊身上，她沉默、她不说话，可是要把他给急死。
“在听，在听着。我晚上来看下夙夙吧。”赵珊珊只扔下了这一句就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