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建伟从前面的车下来。
陈悦探头出车窗,说:“怎么回事?干嘛在这停?”
赖建伟走过来靠在车门上,说:“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流氓,这个你得要补偿我。”
陈悦说:“有个男人样好吗?”
赖建伟说:“我当然有男人样啊?我刚才在众人面前不是男人样吗?但是现在,咱们可就要论道论道了。”
陈悦没有出声。
赖建伟说:“补偿很简单,就是我们不去银行结账了,到我开的娱乐室去,我那有POS机。”
陈悦忍着肮话没再出口,说:“只要你出手续费,到哪我都无所谓。”
赖建伟说:“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手续费是你出,相当于对我的补偿,除了这个,你呢还得要陪我们打几局麻将。我只是想与大美女有更多的交集,好让我下雨天哪儿也去不了时躺在床上有更多的回忆。”
陈悦说:“我要不答应呢?”
赖建伟说:“那我现在就回去,抓回我的鱼和你们应该补偿我的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给我钱,还不是想让我离开,免得给你们找麻烦。相比找你们的麻烦,我刚刚的提议简直是不值一提。”
陈悦转头看了一眼郭艳飞,说:“行啊。没问题。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打麻将,就由我的朋友代玩,怎么样?”
赖建伟没想到陈悦会一口答应自己的要求,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回到车上,对几个小弟说:“她们都答应了。今天只要把她的卡里钱都掏了,人也就算是泡到手了。今天出门一个小鸟往我脸上拉了泡屎,我就知道有好事发生。喜(屎)上眉梢。哈哈。”
小弟说:“大哥,后面车那两位,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泡上哪个都是天大的艳福。”
赖建伟说:“我泡上了,也就相当于你们泡上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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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启动。郭艳飞说:“我可不跟你疯啊。”
陈悦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子弹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它在正义之人的手上发出去,那就是正义的子弹。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么说吧,今天你不把那家伙弄趴下、、、、、、。”
郭艳飞说:“怎么说话呢?”
陈悦说:“你知道意思。你只管把他教训得一塌糊涂就对了,让他吃一个大大大大的瘪,让他两天都不能睡安稳觉,让他想起来就内心流血最好是七窍流血!”后面说得咬牙彻齿。
郭艳飞说:“至于吗?”
陈悦说:“太至于了。只要那家伙不受些教训,你干哥哥的事业就确定会被这家伙不停的使坏。别说做事,烦都烦死。”
郭艳飞说:“他要是受到打击,不更疯狂?”
陈悦说:“走一步算一步。先打击他的锐气再说。你要不上,我上。”
郭艳飞说:“那你还不够人塞牙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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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仁镇只有一家麻将馆,就是赖建伟开的这家旺财娱乐馆。之前开的几家都让赖建伟给弄关门了。
陈悦把车紧跟着赖建伟的车后面停,赖建伟笑吟吟的把郭、陈两人请上了楼上的VIP房。
楼上就一间VIP室,无非就是皮质坐椅,冷暧空调,饮料侍候。
这里永远不会缺少嗜赌成性的人。
陈悦说:“你在门外呆着。我先跟他们谈谈。”
郭艳飞听话,在门外来回溜达。半小时后,门开了,陈悦探出头来轻声说:“进来吧。只玩三局。”
郭艳飞犹豫了一会,还是迈步进了房间。
原来耽搁这么久的时间,是刚才有一局麻将正在局中。有两人让出了座位,却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看。
郭艳飞落坐时,扫了一下其它三个对手,他的对面正是赖建伟。
赖建伟给郭艳飞展示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把色子轻推到郭艳飞的面前,郭艳飞也不客气,拿起色子轻轻一抛,自己庄家。
摸牌上手,赖建伟简直是心花怒放。看这牌势,就来个自摸吧。反观郭艳飞的牌路,先出的字牌,然后又是九索八筒,这样出牌可见手中牌有多烂,别说胡了,不放炮就多谢老天爷了。
因为只玩三局,而赖建伟“屎”上眉梢让他自信心爆棚,筹码很大,把那些收据的三分之一放了出来。脸上一直荡着笑,脑子里已经在想好事了,钱到手,最重要的是有了这层关系,相信不久再用些手段,这大美人也就弄到手了。这两个女人都他妈的太漂亮了,如果只能选一个,还真的是不知道选哪个?看起来,这两人一个温婉女人味十足,另一个总是出口成脏,又俏皮的挠人心。
赖建伟一心只想着陈悦卡上的钱,放过了上家一次放炮,上手了一个好牌,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过了五轮牌,就听牌了,而且听的是两头牌。
放出了一筒。
郭艳飞轻吐两字:“糊了。”
赖建伟的脑子嗡了一下。
另两人就聪明得多。放的筹码都不是很大。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到这里来玩的,又能出得起令人咋舌的筹码,没有点能耐谁会这么玩?况且人家还是大美人。
随后两盘,都以郭艳飞自摸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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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想了一下,姜云峰就把手机卡换了,想着是先打给姜大宝还是姜二宝,这个决定到了滨云路口,从加没站的卫生间出来,才决定下来。
给姜大宝拨了过去。
姜大宝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听,带着些磁音,喂喂了两声。
姜云身却如鲠在喉,几次都发不出声。
姜大宝挂了,挂前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姜云峰望着发出嘟嘟响的手机,果然,还是没有信心面对家人。发动车子,来到了父母居住的柳来苑安置小区,现在是二点,估计不错的话,父母应该会送孙子孙女到托儿所。
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果然看到了两个最亲切的身影,良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姜国成则是牵着一个活崩乱跳的男孩,俩人不再是满头黑发,特别是姜国成一头雪白,但看上去,身子骨还行。
姜云峰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想要更靠近的看看两位老人,车子开得很慢,在将要靠近时,姜国成猛的转过了身来,吓了姜云峰一惊,不自主的踩了一下油门。
车子开出去很远,姜云峰从后视镜里还是看到姜国成一动不动望着。
姜云峰原本只是双眼有些泪花,这时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不得不把车停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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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平复些时,才又把车开动起来,来到一家典当行,只有一个女的斜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见有人来了,欠起身子说:“你有什么事?”就那么坐着,也不说叫客人坐下,也不给捧上杯水。
姜云峰说:“我想借钱。”
女人说:“谁介绍你过来的?”
姜云峰说:“没谁介绍。”
女人说:“不好意思,借款,我们只做熟人的生意,或者熟人介绍的。”
姜云峰说:“一回生,二回不就熟了吗?”
从里屋出来一人,说:“这位老板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外面那车是你的?”
姜云峰说:“对。不过,我借的款有些大。”
那人说:“多大,五万?十万?”
姜云峰说:“一百万。”
那人眼睛一大,说:“一、、、、、、百万?”
姜云峰点了点头,说:“对,一百万。有吗?”
那人把一张名片递给姜云峰,说:“一百万有。不过,得要看你现在本身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姜云峰看了看名片,说:“原来是张老板。我叫姜云峰。”
张老板笑说:“原来是姜老板。”指了指沙发,说:“请坐。”掏出烟盒递一支给姜云峰,姜云峰婉拒,于是坐到办公桌前,点火吸烟。
这时那女的才给姜云峰端上一杯水来。
姜云峰接过水,说:“谢谢。”一气喝完,把自己和云若县政府合作收鱼的事说了一遍。
姜云峰说完,张老板也把手上的烟吸到蒂了,把烟蒂丢在烟灰缸里,说:“这你不能怪政府,我和政府打过交道,他们做事历来都很谨慎,特别是关系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就更谨慎。那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收上了一百多万斤的鱼了?”
姜云峰点头。
张老板说:“乡下的鱼有这么便宜吗?我刚才从菜市场买了鱼,都还是十多块钱一斤呢。”
姜云峰说:“咱们东方省,就数滨江市的鱼价最贵。”
张老板说:“姜老板,说实在的,你看啊,你本身就借了协会的一百万,再借我们一百万,相当于是借了两百万了,你又说了没有其它的资产,这万一、、、、、、。”
姜云峰说:“我有两个哥,一个是城西工商分局局长,一个是城西公安分局的局长。真的出事了,我肯定是先找他们要钱还给你。”
张老板说:“哟,这、、、、、、你这两哥够厉害啊。姓姜的工商局长和姓姜的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我想想啊、、、、、、有了,姜超是你大哥,姜勇是你二哥?”
姜云峰说:“你认识他们?”
张老板说:“不认识。不过,我们做这一行的,多了解一下官面上的事也没啥坏处。那你干嘛、、、、、、。”
姜云峰说:“有些事情解释起来会很难,有可能你都不理解。这样吧,我时间紧,张老板,能不能借?给个话。”
张老板说:“这个还真的不能一下就答复你。还是要有些调查的。”
姜云峰说:“要实地调查吗?”
张老板说:“这个肯定,还有、、、、、、。”
姜云峰把手机递给张老板,说:“这个就是我大哥的手机号码。”
张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姜云峰其貌不扬,人倒是真聪明。说:“我用我的电话拨哈。”拨通了说:“喂,林老板,我、、、、、、。”
姜超说:“什么林老板,我姓姜。”
张老板说:“哦哦,不好意思。打错了打错了。”就挂了。笑说:“看来真的是你大哥。”
姜云峰说:“我不会撒谎。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实地查看?”
张老板点头。
姜云峰说:“走。”
张老板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去呀?明天不行吗?”
姜云峰说:“你们放款总得要有个两天时间吧?明天去的话,又可能要耽搁一天。我刚才说了急用钱,如果我不符合你们的放款要求,我好找下一家。现在路好走了,天黑前就可以到达,你看过后我再送你回来。”
张老板说:“真是个急性子。行,我跟你走一趟。”
姜云峰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