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刘天义知道，套袋红富士是华圣公司预购的苹果，苹果套袋全由华圣公司提供，收购人家预购的苹果有违商业道德。但是在巨大的商业利益的驱使下，他决定冒一次险。
刘天义打问到柳林村的套袋苹果最集中，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开上汽车到柳林村去收苹果，而是开了一辆小四轮拖拉机，他把拖拉机停在偏僻的地方，然后来到村里的苹果园。看见树上的套袋富士时吃了一惊，想不到套了带的富士果面鲜亮细腻，让人馋涎欲滴。
正好苹果园有人，刘天义就上前跟那个人搭讪：老哥你正忙着呢。
那人回头一看，认识刘天义，问道：天义，你咋来了？
刘天义一见是熟人，也开玩笑说：咋哩，你的果园我就不能来？一边开玩笑一边掏出一支烟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烟一看，见是“阿诗玛”，也开玩笑说：生意做赚了，抽的烟都不一样咧。接着点着烟，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俩人坐在地头谝开来。
刘天义：我还没有见过套袋富士呢，这树上的套袋富士全是你的？
果农：哪里，我才套了俩万袋子，估计也就能卸六千斤苹果，村里党全发要套了十万个袋子，估计今年最少多收入三万块钱。
刘天义：党全发，我认识。我村里刘启运的妹夫，日。能（土话，相当于本事大）的很，尽想一些鬼点子。套袋这条路又叫驴日的走对了。
果农：村里人也跟上沾光，全村的苹果最少多收入三十万。
刘天义：能不能把你的套袋富士卖给我？我每斤给你多出五毛钱。
果农：咱到全发家去，全发敢卖我就敢卖。
刘天义：全发家我不去。他是书记，他要首先遵守合同。不过你们卖一点关系不大，农副产品，又不是军火，违反一点合同犯不了法。
果农筹思起来：你说的也在道理，树上长的苹果，谁能算清有多少斤？给华圣公司少交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刘天义：你给咱联系几家果农，我只收一车，多了我也不要。
果农：咋结算哩？
刘天义：现款结算，保证不欠你们一分钱。
果农：我给你联系几家果农试试。事成之后你咋谢我呢？
刘天义：一斤苹果我多给你一毛钱。
果农：华圣公司一斤苹果出价两块四，你干脆出三块钱从我这里拿货，我给果农咋结算你就不用管。
刘天义：那不行。虽然是套袋富士，但是质量问题也很重要，一分行情一分货，万一质量装不好了谁来负责？你光联系一下，质量还是由我来把关。
果农：那你给果农按三块钱结算，我要挣两毛钱。
刘天义：我说你呀，还从乡亲们身上剥皮哩。
果农：你吃稠的也让该我喝点稀的，你挣大钱也让我挣点小钱。我虽然挣你一点小钱，还要但多大的风险。
广州阿矮的档口，日。
过了几天刘天义拉了一车套袋红富士苹果到广州，轰动了南北市场，大家纷纷问刘天义：这种苹果再有没有？
刘天义站在阿矮的摊位前，一脸得意。
洛川城关园林场冷库，日。
大眼妹给刘金贵打电话，说刘天义拉了一车套袋富士到广州，轰动了南北市场，问那种苹果洛川再有没有？
刘金贵接到电话很是诧异。他在电话里告诉大眼妹，套袋富士是华圣果业公司今年在洛川推广的示范产品，还没有来得及普及。况且套袋的果农都跟华圣公司订有合同，套袋富士由华圣公司统一收购。
大眼妹在电话里说：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我亲眼看见刘天义拉一车套袋富士。人家能搞咱为什么就不能搞？
刘金贵：让我再调查一下。
刘金贵关了电话问李东：大眼妹来电话说刘天义拉了一车套袋富士去了广州，咋回事？
李东：咱县上就柳林村套袋富士最集中，问一下你姑父不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党全发骑一辆摩托来到冷库。
刘金贵：大姑父我正要找你呢你就来了。是不是有人从你村里收套袋富士了？
党全发：你怎么知道的？
刘金贵：广州电话打过来了，说有人卖洛川套袋富士，我还不敢相信。
党全发：肯定是你村里的刘天义收的，有人说刘天义在我村里鬼鬼祟祟呆了几天。我担心给华圣公司的合同任务完不成。
刘金贵：农副产品的收购本身伸缩性就大，加之套袋富士今年刚推广，难免有收不上来的情况，这件事不是啥大事，姑父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党全发：我主要担心华圣公司寻麻烦。
刘金贵：只要你不欠人家的袋子钱，我估计华圣公司不会寻啥麻烦。
广州阿矮的档口，日。
刘天义和阿矮商量：听说山东已经开始生产苹果套袋，可以从山东进一些苹果套袋回来，然后加价赊销给果农，既能赚钱，又能满足果农急需苹果套袋的要求，明年收购套袋富士将会容易的多。
阿矮有些犹豫：进购苹果套袋得用一大笔款，万一收不回来将会血本无归。
其实阿矮还有一点顾虑没有说出来，刘天义的行为做事老让阿矮不放心。
山东某旅社，夜。
刘天义也是一个敢说干闯的人，他没有做通阿矮的工作，第二年三月，刘天义一个人来到山东，晚上住在旅社，总也改不掉爱沾花惹草的毛病，有电话打进来：先生要不要交个朋友？刘天义奇痒难耐，经不住诱惑，开了门迎进来一个应召女郎。看那女人脸上嫩嫩的能拧下水来，刘天早已按奈不住，一下子把那女人压在身下……
旅社的门被打开了，进来六七个保安，把刘天义当场捉奸。
那女人哭哭啼啼，说她是旅社服务员，进来给这位先生送水，想不到叫这位先生强奸。她还是个姑娘，以后怎样活人？
刘天义明知道这些人是搭在一起坑人，但是口吃黄连，有苦难言。幸亏他出来时只带三万元，被那伙人一下子坑光，那些人还叫讲一点人性，给他留了一些回去的路费和吃饭钱。
城关园林场的冷库，日。
刘天义回到洛川后无法回家，只得来到城关园林场找到刘金贵：贤侄，我到山东去了，准备购进一些苹果套袋时叫小偷把钱给偷光了。
刘金贵在村里把刘天义叫叔，知道刘满福和他的爸爸刘启运一直较了一辈子劲，也听说过他这个小叔的毛病，怀疑他可能没有干正事，但是也不说破。只是问刘天义：你到山东后找到苹果套袋厂了没有？
刘天义：我听说苹果套袋厂在烟台，刚下了火车，就发现钱不见了。
刘金贵：叔你那里也不要去了，就在家里呆着，果业公司准备到山东去，专门往回组织一批苹果套袋，回来后我给咱村多争取一些。这些苹果套袋没有收购苹果的硬性任务，果农想把苹果卖给谁都行，只要把苹果套袋钱如数交回来就行。
刘天义：可是我现在回不了家了，老爸要问我把钱干了啥了？我无法回答。
刘金贵这才知道刘天义是来借钱来了。
刘金贵：要说做了几年生意没有钱也说不过去，但是钱不在身边。要不然你先在县城住下，我明天给你准备。但是也一下子不可能给你借三万元。你也知道，后季收苹果的资金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