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姑娘浑身冰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打算摔门而去。
王路生：坐下！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我现在非常悲观地告诉你，我也非常不幸地看上你了。
屈小燕来不及转弯，眼泪仍然在流。世界上那有这种谈恋爱的？姑娘的身子开始回暖，心上的坚冰消融。心想这路生肯定是在那里受到了打击，故意找她开心，就这姑娘也愿意。渐渐地她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你也不要悲观，不要拿我开心，谈恋爱是双方的事，我也不强迫你。
王路生进一步说：咱俩干脆一步到位，明天去扯结婚证，后天就结婚。
屈小燕有点怀疑了：这王路生是不是拿她开涮？屈小燕盯着路生看了许久，不知道小伙子究竟安的什么心。
王路生也不看小燕，站起来走到窗子前，背对着小燕说：我是认真的。
屈小燕：路生你这不是在谈恋爱好像是给我下最后通牒，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王路生看了看手表：好，给你半个小时时间。
屈小燕：半个小时后我就人头落地了。
王路生：也没有那么危险。我嫌谈恋爱太费神，就想来个速战速决。
屈小燕：我猜想你在那里窝下云了，跑到我这里下雨来咧。
王路生：这么说来你不愿意？
屈小燕：这件事咱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好不好？尽量按照你的意思办，但是应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比如说该不该把咱们双方的事告诉父母？
王路生：你说找谁商量？
屈小燕：咱两找局长，找你姑帮咱筹划一下。
王路生：其实我想明天扯结婚证，后天给所有的人一个惊奇。
屈小燕：路生，我说一句话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你有啥心事别闷在心里，咱俩既然到这份上了，也许我能给你帮忙。
王路生：我这个人一辈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脸厚、心宽、睡得香、吃得多。你不要瞎想。
屈小燕：那是这样，明天吃完早饭，咱俩拿着户口本仍然在你的办公室见面，然后就去扯结婚证。
王路生：你还真想通了？
屈小燕：这没有啥想不通的，谁叫我爱上你呢。
王路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个人究竟有啥特点，竟然感动了那么多美女。
屈小燕：别臭美了。好像谁说过，爱不需要理由。可能是一种心灵感应。
王路生：咱两个的关系今天就算定下来了，至于结婚证吗，我考虑先不用着急。还得按照步骤来。
屈小燕：是你急着要扯结婚证哩，这阵子又说不急，究竟耍谁哩？
王路生：刚才是考验你呢，看你究竟是不是真心。也受了我老姑一点气。李云到广州去卖苹果，遇到了一个广州仔，那个广州仔一见李云就掉进感情的漩涡不能自拔，李云摆脱广州仔的纠缠回到洛川，没有想到那个广州仔又撵到洛川。李云要我假装她的未婚夫去蒙骗那个广州仔，我到李云家以后挨了我老姑一顿臭骂。
屈小燕：所以你一回来就把气全撒在我的身上。
两人正说话时王娟进来了：路生你怎么偷跑了？害得我还到处找你哩。
路生：王娟姑你说冤枉不冤枉，咱好心跑去替李云办事，想不到挨了老姑一顿臭骂。
屈小燕：局长你好容易回来了，你给咱评评理，他挨了骂把气没处撒，找我出气。
王娟：怎么个出气法你说说看。
屈小燕：路生要我明天去跟他扯结婚证，后天就结婚。
王娟：这不是正对了你的心思吗，那算出气？
王路生：我刚才正考验她呢，想不到把人家考验哭了。
王娟：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已经扯到一起了？
屈小燕：啥叫“扯”到一起了？姑你也真会说话。是人家“非常不幸”地看上咱了。
王娟：路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路生：我现在非常老实地对姑姑说，我们俩个决定相辅相帮着走完人生。
王娟：这不是一句很好的婚姻宣言吗，怎么说是“非常不幸”呢？
屈小燕：算咧算咧不说咧，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咧。反正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跟定路生不变心。
王娟：你们两个不要互相表白了，啥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哩？
王路生：我想大约在冬季。
南社生李晓军家，日。
孩子过完满月后媛媛去了延安，家里就剩下爸爸妈妈和李云。
百无聊赖之中，李云跟着爸爸来到南峁上收拾残次苹果。好果子都拉到广州卖了，剩下残次果没有人要，爸爸只能捡回来做醋。王和平介绍来的那个西安人将爸爸做的第一批醋拉走了，爸爸又做了第二批，现在醋还没有发酵好，眼看着下捡苹果一天天烂掉，谁也没有办法。
听到王路生即将订婚的消息后，李云的思想有些恍惚。秋后的艳阳虽然不那么炎热，却让人感觉有点慵懒。李云坐在南峁上，看公路上的汽车来来往往，川地里的玉米一片墨绿，李云想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哥哥总会搬些嫩玉米放到火里去烤，烤熟的玉米棒子好吃极了，李云总是吃不够。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影从大脑里钻出来，不停地在眼前晃动。细想起来，那个广州来的男孩也没有什么缺点，就是那双大眼睛看人时有点贪婪。生活中许多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有时候就得凑合一点，既然王路生已经订婚，人生的初恋阶段已经谢幕。李云也该扎扎实实地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想好了，李云决定走一回疙瘩村，她到那里的理由很简单，找哥哥李东去帮他干活。
吉龙乡去疙瘩村的路上，日。
李云在吉龙乡下了班车，向一个老汉打听去疙瘩村的路怎么走。姑娘照着老汉手指的方向一直走着，看见了路上过来一男一女。那女的就是马招凤，男的李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梁远亮！
李云在暗暗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失态。她强迫自己将笑挂到脸上，然后机械地走上前去跟招凤打招呼：招凤，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我哥听说在你们村里收苹果，我找他来咧。
马招凤也显得极不自然：李云姐，你是稀客。李东哥已经不在我们村里收苹果了，我听说到了吉龙乡办苹果园。你既然来了先回家去，我妈在家里。我把靓仔送到收苹果的地方就回来。
李云和靓仔擦肩而过，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靓仔张口想说什么，无奈李云已经不停地走出好远。李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到村口了，李云看见了刘玉琴。
李云不知道把玉琴叫姑好还是叫姐好，她想了想，还是把玉琴叫了一声：姑。我来找我哥和金贵哥，听招凤说他们已经不在你们村收苹果了。
刘玉琴：你见招凤了？
李云：见了，她跟广州来的那个靓仔在一起朝吉龙乡走，听说要到吉龙乡办果园去。
刘玉琴：这死女子，不得活了！人家养儿养女，我养了个冤家对头。
李云：姑，怎么了？
刘玉琴：怎么了怎么了，招凤吃糊涂药了，硬要嫁给那个广州娃，她都不怕人家把她骗来卖了！
李云：那到不至于。我正好遇见他们了，我说姑，人家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咱就不要管了。
刘玉琴：云儿你倒说的轻松，我听你哥说过你为了躲避那个广州娃才从广州跑回来，当初你为什么不跟那个广州娃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