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飘香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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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主要人物。

刘启运:(男、二十八岁。1953年的年龄)。

李秀兰:(女、五十岁左右,刘启运的妈妈)。

屈伸:(男、五十岁左右,刘启运的姑父,国民党付师长)。

刘满囤:(男、五十多岁,刘启运的父亲)。

刘启仓:(男、二十二岁,刘启运的弟弟)。

刘芳琴:(女、十六岁,刘启运的妹妹)。

刘玉琴:(女、十四岁,刘启运的妹妹)。

刘金贵:(男、三岁左右,刘启运的儿子)。

王福顺:(男、五十多岁,洛川城关人,小商贩,外号铁算盘)。

曾葛:(男、六十岁左右,洛川城关人,小商贩)。

王和平:(男、二十五岁,王福顺的儿子,城关合作社主任)。

郑腊梅:(女、二十四岁,刘启运的媳妇)。

王娟:(女、二十岁,王福顺的女儿,刘启仓的未婚妻)。

马爱花:(女、二十二岁,王和平的媳妇)。

幕启:1945年初冬,抗日战争胜利时的洛川:刘家庄的土路上,日。

雪絮飘飞的旷野,一串长长的脚印,追着脚印往前看,二十岁的刘启运穿一件光板皮袄,背着褡裢,前往河南投靠在国民党军队里任付师长的姑父屈伸。上了一道梁峁,刘启运回头迷茫地张望自己那被飞雪覆盖的村庄,一排排破旧的窑洞和茅屋,家家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妈妈站在破旧的大门外不停地挥手。刘启运抹一把眼泪,毅然转过头,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河南灵宝屈伸师长的公寓里,日。

刘启运背着褡裢走进屈伸的会客厅,勤务兵过来了,刘启运从肩膀上取下褡裢交给勤务兵,勤务兵把褡裢拿来放到屋角,然后招呼刘启运坐下,给刘启运倒了一杯茶水。

屈伸师长穿一身长袍马褂,戴一顶瓜皮帽,脚穿一双千层底牛皮梁子布鞋,手握着水烟壶从后门进来了。刘启运看见屈师长进来,惶恐地站起来。屈师长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随即屈师长也坐在自己办公桌后边的太师椅上。

屈伸:家里老人可好?

刘启运:两个老人还精神着哩。

屈伸:你来我这里想干啥?

刘启运:光景过不下去了,投奔你来了。

屈伸姿势优雅的抽了一口水烟,噗一口吹掉烟灰,然后说:既然来了就先住下,我慢慢给你安排。

河南灵宝的苹果园,日。

屈伸一身戎装在前边走,身后跟着勤务兵和刘启运。到了苹果园,正在剪树的两个果农一见屈师长便迎上来点头哈腰:长官你来了,请到屋子里坐。

屈伸:我不进屋了,就在这里说几句话。刘启运是我的一个亲戚娃,我想让他在你们的苹果园里学些真本事,将来能有口饭吃。随即拍了拍启运的肩膀说,你们就当长工使唤吧,他要是偷懒就直接找我。

两个果农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中……,不敢不敢。

屈伸回过头对刘启运说: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想来想去我还是想让你学习苹果技术,将来学会了我也告老还乡,跟你一起回到咱老家洛川,在洛川发展咱们自己的苹果园。

刘启运:我听姑父的话哩。

一九四七年,河南灵宝火车站,日。

两年以后,刘启运已经学会了一整套苹果的生产、栽培和管理技术。屈伸亲自买了二百棵苹果树苗子和三千棵山定子树苗,把刘启运送上了开往陕西的火车。

屈伸:你先走一步,不管战事怎样发展,我都不想再在军队里干了。这些苹果树苗子是咱的命哩。你听懂我的意思了没有?

刘启运:姑父你放心,我把这些树苗全当我爸哩。

屈伸语重心长地:启运呀,不光是把这些苹果树苗子平安的带回家,关键是要把它栽好、管好,让它们在咱家乡开花、结果呀。

刘启运:姑父,我舍命都不舍这些树苗苹果树苗运到临潼以后,由于战事吃紧,刘启运只得把苹果树苗卸下火车,雇了条毛驴把苹果树苗驮回洛川。

画面特写:陕北荒凉的黄土高原,刘启运赶着毛驴行走在乡村的土路上。

主题歌声起:《黄土地的承诺》在哪烽火连天的岁月,毛驴驮着一个老人对黄土高原庄严的承诺,踏破千里山川,为我们送来了希望的绿色,啊呀嗨……,希望的绿色。#希望播撒在干涸的原野,有一群耕耘者忠诚地浇灌着初绽的花朵,几度春来秋往,黄土高原上迎来了金色的收获,啊呀嗨……,那就是苹果。#是谁奏响了时代的旋律,那天籁之音是几代高原儿女不朽的赞歌,苹果连着五洲,我们把祝福和友谊播撒在天涯海角,啊呀嗨……,欢迎您来做客。

一九四八年春三月,已解放的洛川。刘启运家的地里,日。

刘启运的父亲刘满囤、母亲李秀兰、弟弟刘启仓、和两个妹妹刘芳琴、刘玉琴一起在地里栽苹果树。

刘满囤一边栽树心里疑惑越来越大。他把刘启运拉到一旁:启运,你再想想,我看这些树都快干了。万一栽不活,咱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刘启运:爸,咱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你咋又不放心呢?

刘满囤:唉!这人一老心就小了,我是担心万一失败了村上人笑话咱哩。

刘启运:爸,这事我心里有数,苹果树耐活。万事开头难,灵宝跟咱洛川气候差不多,灵宝能种咱这里就能种。至于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能泄气。要相信我姑父,人家站得高,看得远。

刘满囤:要不是你说这苹果树苗子是你姑父买下的,我才不愿意栽呢。

李秀兰:好好干活,再不要三心二意了。咱一家人把裤带勒紧点,挺过这几年,说不定他姑父指的这条路是对的。

刘满囤:这心里老不踏实。

画外音:随着国民党军队在大陆的节节败退,屈伸看透了国民党的没落腐败,没有跟随国民党军队去台湾,而是以给母亲祝寿为名,回到洛川。不久,又被派去延安管训班学习。

1950年冬天,日。

刘启运听说姑父屈伸病了,特意到延安看望老人。

在屈伸的病榻前,屈伸老人关切的问刘启运:咱栽的苹果树现在长得怎样了?

刘启运:二百颗树苗全栽活了,后年就挂果了。

屈伸:可惜我吃不上咱洛川的苹果了。

刘启运满眼泪花:姑父,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发展咱的苹果园哩。

不久,屈伸病死在延安。

1953年,金秋,日。

刘启运把苹果摘下来,驮到县城去卖,毛驴后边,他的儿子金贵拽着驴尾巴一路小跑,脑勺背后一撮小辫子不住的摇晃。儿子跑累了,刘启运把儿子抱来架到驮笼上。

县城、窄窄的街道,参差不齐的厦屋。

刘启运把苹果卖给铁算盘王福顺,王福顺拿一杆大秤去过驮笼,他高声叫道:“毛重一百八十五。”

刘启运用一根柴棍在地上画上了这个数字。

一会儿把苹果从驮笼里取出来。王福顺又用秤去称空驮笼,他高声叫道:“皮重一百九十六。”

刘启运蹲在地上算了半天,又把苹果重新往驮笼里拾。

铁算盘问刘启运:咋里?不卖咧?

刘启运:这苹果不够,我回家再给你多驮些。

铁算盘一看地上画的数字,突然间明白过来:老弟,刚才把账算错咧,皮是九十六斤。

刘启运仍然依旧把苹果往驮笼里拾。铁算盘上前去把刘启运的手抓住:老弟你是咋哩吗,谁都有看错的时候。

刘启运边拾苹果边说:我村里昨天刚杀了一头猪,连皮过了一百斤,猪心就称了八十斤。猪心比肉重哩。

铁算盘上前一把抓住刘启运的领口,张口大骂:把你个乡里的碎崽娃子还敢骂城里人,我看你活腻烦了!

刘启运站着不动,他说:我的驮笼有多重我能不清楚,最多四十斤,你城里人咋哩,你羞城里人的先人哩。

铁算盘恼羞成怒,在刘启运的心窝子上捅了一拳。刘启运只用肩膀扛了铁算盘一下,铁算盘便倒在地上。

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上前去把铁算盘扶起,一边拍打着铁算盘身上的土一边埋怨铁算盘:爸吔,咱不要在十字街口丢人,一家买卖两家情愿,人家不卖就算咧,跟人家吵架多不好。

卖包子的曾葛老汉借给刘启运一杆秤,说:你就自个卖吧,我给你看着,没人敢骗你。

围上来一大堆买苹果的人。

那个把铁算盘叫爸的年轻人又来到刘启运卖苹果的驮笼前。他蹲在刘启运的苹果摊子前看刘启运卖苹果,久久不愿离去。

刘启运想,刚才我和他爸铁算盘吵过架,这个年轻人肯定不服气,给他爸报仇来咧。刘启运一边卖苹果一边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不料那个年轻人却问刘启运:这红果是你种的?

刘启运纠正道:这不叫红果,叫苹果。

刘启运又补充道:当然是自己栽的。

年轻人自报家门:我叫王和平,咱县上西街人,我爸刚才惹你生气,你别在意。

刘启运见王和平并无恶意,也就跟王和平啦呱起来:那里,老人吗,咱不会在意。

王和平:这栽苹果树难不难?

刘启运:庄稼活,只要肯吃苦,没有学不会的。

王和平:我也想栽苹果树,不知道那里有苹果树苗子。

刘启运:我的果园里就有培育的苹果树苗子。想栽个十亩八亩不成问题。

王和平:培育苹果树苗子难不难?

刘启运答道:只要会嫁接梨树就会嫁接苹果树。不过嫁接梨树用的粘木是杜梨树,嫁接苹果树用的粘木是山定子树。

王和平问:是不是咱东山里的那个野山定子?

刘启运答道:就是哩。山定子和苹果同属一科。所以能嫁接苹果树。

王和平说:你卖完苹果我就跟你到你村里去一趟,先把你苹果园的树苗子全部买下。另外,我还想栽几亩山定子树,嫁接苹果树。

刘启运:我可以先卖给你够栽十亩地的苹果树苗,不能把树苗全给你,因为我村里要树苗的人也很多。

刘启运见王和平说话口气很大,便反问道:你家里有多少亩地?打算栽多少亩苹果园?

王和平答道:我们刚成立了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大家选我当主任,看见你卖的苹果,打算栽上几十亩先试一试。

刘启运见王和平很诚实,不像说大话的人。便对王和平说:兄弟你算瞅对门路咧,我的苹果园去年挂果,没有驮到街上来卖,全叫村里人和亲戚们吃光咧,今年这是刚卖第一回哩,估计一百四十多斤苹果能卖十四块钱,一斗麦子两块八毛钱,能买五斗麦子。这才是两颗树上的苹果。照这样算来,我二百颗苹果树今年最少收入也上千块钱。顶得上一百亩地里种的小麦。这才是刚挂果哩,过几年到了苹果盛产期,一亩地最少也产三千斤苹果,一斤卖一毛钱,就是三百块!十石麦子的价钱哩。

正在买苹果的几个人也停下来,听刘启运算栽苹果树的经济账,大家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王和平:看得出你老哥是个痛快人,毛主席领导咱翻身解放,致富还要靠咱们勤劳的双手。只要路子瞅对了,咱就干到底。

卖完苹果刘启运给曾葛老汉还秤:走,贤侄请你跟这位和平兄弟吃羊肉泡馍。

曾葛老汉:屁大个事还要你请哩,我不去。

刘启运:明天你就莫卖包子咧,我把苹果给你驮到城里你给咱卖。

在布摊子前。刘启运给妈妈扯了七尺袄面子布,给老父亲买了一顶火车头帽子,给媳妇买了一条围巾。给儿子买了一只猪蹄,儿子金贵高兴地骑在驴背上,一边啃猪蹄一边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毛驴在前边走,刘启运和王和平跟在毛驴后头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刘启运家的院子里,天傍晚。

回到家里刘启运把毛驴缰绳交给父亲刘满囤,王和平跟老人打招呼:老叔你正忙着哩。

刘满囤:庄稼人,常年四季不得闲。小伙子你从那里来的?

王和平:我是咱县上西街人,也想栽些苹果树,跟上启运看树苗子来咧。

刘满囤还想问王和平什么,刘启运接上了话茬,他一边把驮笼里买的东西往出拿一边对王和平:咱先到屋子里歇着。

然后对父亲:爸,你给驴拌上草料后到屋里来一下,我给我妈和你买了一点东西。

刘满囤:买啥哩些,几年没有收益了,今年刚挂果,省着些花用。

刘启运:你跟我妈在苹果园劳累了几年了,我早都想好了,卖了苹果先给我妈扯一件衣服,给你买了一顶火车头帽子,冬天戴上不冷。

老人家半是埋怨半是疼爱地说:这娃,一有钱就乱花哩。

刘启运的家里,掌灯时分。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而整洁,炕上铺着芦席,几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炕角,窑后掌的米面瓦瓮上贴着熏好的花鸟虫兽图案;碗架子上贴着熏好的富贵不断头:炕正面墙上贴着骑着鲤鱼的抓髻娃娃、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年画;一台老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面镜子和梳妆盒子;柜子正上方贴着毛主席像。水缸上写着《川流不息》、风箱上写着《风如雷吼》、炕上年画下边写着《身卧福地》、锅台正上方贴着灶君爷图像。

刘启运把王和平让到炕上,把装着旱烟的升子放在王和平的面前:咱走了二十里路了,乏咧,先吃一口烟解解乏。

王和平取下自己的旱烟锅子,装了一锅旱烟,在灯下点着火,灯焰摇晃了一阵子,屋子里重新亮起来。

刘启运的媳妇郑腊梅虽然穿的破旧但是整齐干净,她给客人泡了一杯茶水,然后问道:客人从那里来?

王和平:我是城里西街人,来买你家的苹果树苗子。

郑腊梅面有难色:咱村里的人看见咱卖苹果赚了钱,都想要苹果树苗子,我怕咱地里的那些树苗子还不够村里人分。

刘启运: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人家了,先给这位老弟挖够栽十亩地的树苗子,等卖完苹果,我走一趟河南灵宝,专门贩一回苹果树苗子。你给村里人说,明年三月以前,谁家想栽苹果树,都满足他们的树苗子供应。

王和平:我今年想栽五十亩苹果树。是这像,你把你地里的苹果树苗子先给村里人供应,等你卖完苹果后我跟你去一趟河南灵宝,一下子买够五十亩地的苹果树苗子。

刘启运:嫽扎咧,(好得很)我还正愁路上没有伴儿哩。咱两步行到铜川,坐火车用不了一天一夜就到河南灵宝。那里树苗子价钱便宜,加上来回的费用,最多两毛钱一颗就到洛川了,你一亩地栽三十二颗苹果树,五十亩地就是一千六百颗树苗子,最少得拿三百多块钱。

王和平:钱不存在问题。

正说话时刘启运的老爸进来了,王和平忙让老人上炕坐,把旱烟升子往老人面前挪了挪,老人装上一锅烟,在灯下点着火,吸了一口,问王和平:你们西街有一个做小生意的老汉,外号叫作“铁算盘”,你认识他吗?

王和平:那是我爸。你老人家问他干啥?

刘满囤一拍大腿:你说,天下事那有这般奇巧,今天下午有人给我的三儿子说对象,说的就是你的妹妹叫什么王娟,两个年轻人在扫盲学习班上过学,早都谈好咧。

王和平:你的三儿子是不是叫刘启仓?

刘满囤:就是。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王和平:我也常到农民扫盲学习班学习,我们还在一个桌子上坐过。刘启仓就说他们家里有苹果园,我没有见过苹果,想到你们家来看一看,正好遇到启运卖苹果,就跟上他来了。其实我从看见启运的第一眼起,就怀疑刘启运和刘启仓可能是一家人,没有好意思问。

刘满囤:你看看,这以后咱就成了一家人了。你家老人可好?

王和平:我妈殁的早。我爸屎一把尿一把的将我们兄妹俩拉扯大。老人这一辈子活得不容易,今早晨为了买苹果的事还和启运哥发生了一点小矛盾,我想启运哥也不会计较。

刘启运接上话茬:看你兄弟说得,你都不计较我还计较啥哩。不过想起来也真好笑,这才叫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王和平:我爸那人就是那个样儿,在十字街口做小生意没有少跟人犯嘴舌,他说过他要是不在秤上亏人一点就把我们兄妹俩养活不大。

刘满囤老人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俩说的咋回事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刘启运:也没有啥,我嫌老汉把秤称的高。

刘满囤埋怨儿子:你看你,咱地里产的东西,多卖几个少卖几个有啥哩些,分秤折两的,你应当让老汉些苹果才是。

正说话时刘启运的两个妹妹刘芳琴、刘玉琴又说又笑地一人拉着王娟的一只胳膊把王娟硬拉到窑里。

王娟一见哥哥王和平在炕上坐着,脸憋得通红:哥,你怎么来了?

王和平开玩笑地:你都能来,我为啥不能来?

王娟:我把刘启仓引回家叫咱爸见了,咱爸同意我先到启仓家来看看。

王和平:咱爸给我说你给自己谈下一个对象,我想可能就是刘启仓。

王娟:哥你看启仓这人咋象?

王和平:你都到人家屋里来咧我还能说个啥嘛。

正说话时郑腊梅把饭端上来了,大家围在一起吃饭。

刘满囤问女儿:咋不见你妈和你三哥哩?

刘芳琴:还在地里。天一黑就有人偷苹果,我三哥给地里搭了个庵棚,说他今晚就睡在地里看苹果,不回来了,我妈嫌三哥一个人在地里孤单,给三哥做伴儿哩。

刘满仓:那不行,黑地里有狼,前天夜里狼才把谋狗家的猪娃子咬死了。我吃完饭就到地里去把你妈和启仓换回来。

刘启运:爸,你就不用去了,我吃完饭到地里把我妈和启仓替回来。

刘满囤:你有客人哩,夜。里陪客人说说话,明天你还要卖苹果。我估计咱村里没有人偷,一见有人到苹果园来,我马上就摘一个苹果叫他们吃,自己地里出的东西,虽然值钱也不能太当事。我估计是窑科那些赌博轱辘偷苹果。他们又不认得苹果,把一些晚熟品种摘下来,一尝不好吃,就甩到地里,尽糟蹋了。

王和平:苹果还分品种?

刘启运:分哩。有早熟的,比如红奎、伏青、甘露、祝光、大珊瑚、旭等,有中熟的,比如黄元帅、红星、红元帅、红香蕉、青香蕉等,晚熟的有大国光、小国光、印度、倭锦、听说全世界有一千多个苹果品种,光咱中国就有三百多种。

王和平:最好的品种有那些?

刘启运:最好的都是一些中、晚熟品种,其中三红和小国光在果园里栽植的比较普遍。早熟品种可以适当栽一些。

王和平:你今天早晨卖的那叫啥品种?

刘启运:我今天早晨卖的就是红元帅,我的苹果园里早熟苹果也不多,都叫人吃光了。

王和平:你从幼树上能分得出来苹果树的品种吗?

刘启运:能分出来。特别是三红和黄元帅、小国光,它们的区别和特征、叶形和树枝都不一样。

王和平:这里边门道还深哩。

刘启运:你栽上一年苹果树就什么都学会了。

吃完饭后三个姑娘到她们的房子里耍去了。刘满囤坚持要到苹果园里把三儿子启仓和老婆换回来。

郑腊梅:爸,你要去把厚被子拿上,夜。里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