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一身血衣的,虽已经强打起精神了,却扔是掩不住一脸将死的气息。
听了小易的话,白莲报以一笑,那笑容在残损的容貌中仍是显得有些狰狞,可小易却像是看不见了一样,趴在床边,掩不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白莲看着小小的少年郎,忽地感慨起来了,若她没有遇到那些人,若她当初能遇上这般纯净的人,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她的命运会不会不一样呢?虽然她不曾埋怨过命运的坎坷,可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累了,真的觉得倦了,实在是不想流连在尘世之中了……
“白莲,你可是白莲!”那三朵莲花中最危险的一朵。
实在是看不惯她脸上哀恸的表情,五伏不禁正色道。
对!白莲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宛如是在那一瞬间褪去了悲伤的外衣,她可是白莲,佛弥池下最为危险的一朵,还没复仇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她要复仇!她要复仇!
白莲的双瞳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映得那已经毁了的半张容颜越发的狰狞,那一瞬间发出的仇恨之色,几乎要掩盖住那原本纯净的气息。
“看来你很有希望成为我族之人。”如此执着深沉的恨意,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偏离正道,坠入魔道或者妖道。
“让你失望了,不会有那么的一天的。”说着,仇恨的气息瞬间消弭,同时,原本属于莲花的清净气息随即出现。
“看来你很有希望成为我族之人。”如此执着深沉的恨意,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偏离正道,坠入魔道或者妖道。
“让你失望了,不会有那么的一天的。”说着,仇恨的气息瞬间消弭,同时,原本属于莲花的清净气息随即出现。
“心经在心里念就好,不要念出口了。”省的他听了觉得心烦。
五伏斜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莲,斜斜地倚在了床尾处笑着,颇有一种欠收拾的感觉。
“惹殿下不快的怕不只是心经吧,大悲咒也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吧。”她难得好心情地说笑着。
五伏挑眉,听到了她说笑的语气,眉宇之间的烦躁退去了不少,“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还真是让我觉得荣幸。”
“我只是一朵莲花。”所以别来害她莲花也当不成了。
“我知道。”挑眉,仍不减欠收拾的样子看着她,“然后呢?”
他知道是因为这原本就是不争的事实,那然后呢?她是否觉得那种不想见不相识的情况会好些?
“没有然后。”
他的眼睛半眯着闪过莫名的光芒,“不可太贪心了。”
所以说,他回答了句‘他知道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可太贪心地索取太多了。
“殿下总是这般的……执拗?”明明他们之前已经探讨过这件事了,为何他还是这般。
“谢谢,我会当成赞美的。”在尘世之中,他已经学会了令他非常满意的一样东西,就是厚脸皮。
“看来殿下在尘世之中学会了不少好东西。”她是不是该赞一句不愧是妖之子,倒是把凡尘中不好的全学会了?
“有些东西学会了会让自己好过一些。”即使不是人有时候也希望有着平凡人一样的快乐。
“终是会学会的。”只是需要些时间。
“姐姐,你不要老是和这个无赖说话,姐姐应该多些休息,才会好起来。”一旁被冷落的小易终于忍不住插嘴说着。
这个屋里的大叔还真是讨厌,没看见白莲姐姐已经很辛苦了吗?为何还要一直和白莲姐姐说个不停的,不让姐姐好好休息,他实在是坏心肠,小易在心里小小的埋怨着五伏。
“无礼?!”五伏眉毛一挑,看向床边的少年郎。
“大叔?”床上的白莲反应过来,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五伏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年轻英俊,丰神俊朗的,明摆着就不是当叔的年纪,即使他现在已经是好几千岁了。
“为何她是姐姐?”五伏指了指床上的白莲,又指了指自己,“为何我是大叔?”
还要是无礼的?他外表看起来年纪与白莲差不多,为何称呼就会这么不一样?
“姐姐人比大叔好。”床上的姐姐虽然有些恐怖,但他就是不怕她,反而是眼前的墨衣大叔,虽是丰神俊朗的,却给他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真是心思纯净的孩子。”五伏看着小易,眼睛放佛是看穿了他的灵魂一样。
心思纯净的人才会对阴暗尤为明显,像他这种药,虽已经有几千年的道行了,能随意的掩盖自己的妖气与普通人一样,但妖毕竟是妖,本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也难怪眼前的少年郎会觉得他不好。
“别打他的主意。”见五伏的目光在小易的身上流连,白莲不禁出口提醒,“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所以收回你的思想。”
五伏收回看着小易的目光,转头看向白莲,意味深长地笑着,“果然纯净的东西还是比较能吸引纯净的东西。”
就像是凡人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不会将这话当着赞美的。”因为她会直接将这话无视掉。
“我把它当成赞美的就行了。”尽管这话不是用来赞美他的。
“姐姐!”由于再次被人忽视,所以小易只能大喊来吸引两人的注意。
“大人说话小孩子闭嘴!”吵死了,没看见他正在说话吗?五伏烦躁地瞪了一眼小易,吓得小易连忙闭嘴不语。
“看来殿下今晚的心情不怎么好。”居然拿一个孩子出气?实在是有损威名。
“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笨女人,难道她就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吗?真是的。
白莲看着五伏,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不会死的。”
她还没有复仇,才不会死。
白莲虽是这般说着,可意识却渐渐的开始溃散,床上艳红色的血逐渐开始扩大,血蔓延整个床榻,连带低落在地上,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小易仍是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少年郎,见到床上满满的血以及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不禁弯腰干呕起来了。
“真是没用的凡人。”五伏鄙视着,连这小小的血腥场面都看不惯,真是没用。
五伏这话找不到任何人来反驳,因为床上的白莲已经昏迷过去了,脸上也退去了血色,变得死人一般的苍白,连带着脸上也笼罩着越来越重的死人之气。
五伏的表情开始烦躁起来了,他瞪着天上的明月,一副凶狠的样子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撕碎一样。
好一会儿,月终于跃上了中天,月圆得几乎像是一个圆盘一样,大地在一片寂静中沉睡,任由月华为它轻披上那朦胧如梦幻一样的轻纱,让大地在那一瞬间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美丽。
夜虫正在沉睡,周围一片寂静的,映衬得月华越发的圣洁。
五伏见时间终于到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
那个说是包袱,不如说是一件和尚的袈裟来的实际,那件袈裟有红有黄色,分明即使一件主持的袈裟。
五伏小心翼翼地打开袈裟,一层,两层,三层之后,袈裟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来了。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莲花,由于袈裟是湿的,让那朵白莲花也沾染了不少的湿气,变得更加的鲜艳欲滴。
五伏不敢贸然用手去拿起那朵白莲花,而只能是用袈裟轻轻地托起那朵白莲花,让它吸收了月的光华,在月下轻展纤腰。
原本合拢着的白莲花的花瓣儿在月下一瓣一瓣展开,缓缓的,带着大自然独特的魅力,就这样,迎着月华,悄然绽放。
小易早已经看痴了。
那迎着月光的莲花带着圣洁的气息,月华为它轻披上银纱,给它添上了一种朦胧的美丽,白色的花瓣似雪,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出尘的味道,宛如是一种脱离尘世的美好。
小易忘情地伸手想要碰触那朵白莲花,却被五伏毫不留情地拍掉伸来的手。
“这可不是你可以碰的。”五伏冷冷地看着小易,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可不能就这么沾染了其他人的气息。
听到五伏的话,小易受惊地缩回了手,一脸惧意地看着五伏。
进门来的苏子复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一大一小正大眼瞪着小眼,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怕小易会得罪五伏,便首先开口道歉。
“五伏公子,小易的年纪还小,若他有什么惹你不快的,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不管小易做错了什么,他首先道歉定是没有错的。
“无妨。”五伏冷淡地看了一眼苏子复,目光转向床上的白莲。
苏子复的目光随着五伏的目光转向床上的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白衣已经染上了一片艳丽的红色,还有点点的猩红的血液如红梅般的在地上绽放,室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而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仿佛早就没有了气息那般。
“她……如何了?”苏子复难言悲痛地发问。
“她不会死。”因为他,五伏不允许她死,所以森罗也休想来抢人。
苏子复只当他是丧妻才会说出的胡话,也没有理会他,反而用眼神来安慰一旁的小易。
“你们好都出去吧,让她一人在这儿。”五伏把莲花放在了白莲的手上,便冷声地开始赶人。
她要疗伤,所以全部人回避。
“不要!我要在这儿陪姐姐!”小易激动得哭着,飞身想上前扑向床上的白莲,却又被苏子复猛地拉住。
苏子复见五伏皱眉,便眼明手快地捉住小易,半拉半扯地将小易往门外,边拖还边回头向五伏道歉,“五伏公子见笑了,小童不识礼数。”
小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苏子复看着不停挣扎的小易,心里不停叹气。
五伏倒也没有理会苏子复和小易两人,反而一心一意的注视着床上的白莲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