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一旦开始动摇，一切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轩宇开始第一次的怀疑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他记得那天面具下雪瑶的眼神，他毫无留情的打伤她，几乎逼的她现出原形，可是没有恨，只是痛。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那些妖落在他的手上临死前都是无休止的咒骂和侵入骨髓的怨气。
可是雪瑶只是用她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受伤的地方流着鲜血，她的眼睛里只是心痛的雾气。那只厉鬼，霸占着人的身体。却也没有伤害过他们一丝一毫。相反的，他觉得她似是在故意惹怒他们。逼的他们一次次的攻击却总是只闪不攻。
单凭他和元宝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她的魂魄逼出体外，每每都是劣势的他们却每每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是不是他真的错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很龌龊，卑鄙的乘人之危。卑鄙的落荒而逃。
这一刻的雨像是要将他被蒙蔽的心给冲洗干净。越来越汹涌。
七岁的时候他跪在族长和师父的面前，举手发誓。一生只为降妖除魔。不为私己，不计利益。那时候的族长也如今天这样神采奕奕。
细想起来，他和元宝一天天长大，族长虽然很少出面，可每次都没有变化似的。尤其是今天，他一直威严不容抗拒的目光中，仿佛有什么在蹿动。
花离和花瑟好像也一直没有变过。
二十年，没有任何岁月的变化。
轩宇每想到一点，就皱一次眉。为什么，这些细节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就连师父都开始因为年纪的原因而变得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她们却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样。
轩宇突然转身要往回去，他想告诉元宝他想到的这些。
可是一转身，元宝已经跟了出来。
两人隔着一段路，雨雾蒙蒙间，轩宇忽然明白。现在的元宝已经听不去任何的话了，她的心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小师妹了。
轩宇再次的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有些事，雪瑶说过，他却没有认真的去查过。他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可也不愿意做一个没有思想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