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康总。"
秦建不敢看火冒三丈的康狼,低头连忙道歉。
"他必须死!"
康狼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他已经气晕了头,他的心里现在只有干掉徐孝城,没有别的办法咽下这口恶气,在他的心里,桥城没有谁敢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市长都不行,更别说他一个徐孝城,谁要让他怒火攻心,他就让谁灰飞烟灭。
"康狼大哥,现在下手是没多大问题,关键是汪局调去了司法,杀手的后路怎么留,有点悬呀,而且徐孝城毕竟是大企业大公司的老总,他一死必是大案,公安局压得下来嘛。"
"这不是你彭东该关心的,现在谁说都没用,叫马大找个可靠的人,干净利落的把事情办了,叫马大拿上钱一起给我在桥城消失。"
"那好吧,我去办。"
"这周之内!"
"康哥......"
"去办!"
彭东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康狼决心已定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摇摇头走出办公室。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康狼转头看向秦建。
"那三百万你去想办法......不行,不行就把车卖了。"
"是。"
秦建走后,康狼瘫坐在沙发上,他的心口疼痛,他在有一刻是犹豫的,但他还是坚定下来,他以为在桥城他就是天,就是王法,就是规矩。
35
洪申和米奇去中区的购物街的梦奇奇专卖店给寄希买礼物,各式各样的梦奇奇简直看得第一次逛玩具店的洪申眼花缭乱。
米奇给寄希买下了最大只的梦奇奇,自己也买了五六只小的。
"你干嘛买这么多?"
"我喜欢啊,都放到你家里,以后你看到这些小猴子,就像看到我一样。"
"你不是米奇嘛,你应该买米老鼠才对呀。"
"哼,我就喜欢,米奇和梦奇奇,都有'奇'。"
"米奇,你真的很冷。"
两人买完礼物,吃了东西,洪申开车送米奇回家。
"今晚我想住你那里?"
"嗯?"
"我想在你家住。"
"这样......好吗,你爸爸会担心的。"
"没关系,我爸爸在北京开会呢,怎么,你不愿意我住你那里吗?"
"怎么会,怕你爸爸担心才这么问,走吧。"
"他才不会担心呢。"
买了些饮料、零食和水果回到家,米奇就收拾起屋子来,她把饮料分类放进冰箱里,将零食放进柜子里,再把水果洗干净,要吃的放到果盘中,完了再把自己挑选的梦奇奇放在从宜家买回来的格子小柜上。
"阿申,九点过了你不去上班吗?"
"没关系,杜冲和川三在,我晚点去一趟就是了。"
"阿申,想跟你聊聊天。"
米奇走到洪申身边。
"傻瓜,来坐下。"
洪申把米奇拉到沙发上,然后盘起腿,和她面对面坐着。
"怎么了,你有心事哟?"
洪申温柔的摸摸米奇的头发。
"阿申,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爸爸都用心呵护我,我过得是最好的生活,我在想有一天,如果我遇到挫折了,我可以坚强的挺过去吗?"
"米奇,怎么会呢,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
洪申心里明白,米奇是个心思敏锐的姑娘,她一定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了可能会有的变故,洪申也感觉到了,这样闲适的生活也许会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阿申,就是现在过得太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更爱你,你以前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其实不是,我们都是被命运胁迫的人,常常无能为力,阿申,我爸爸要我去美国,而且手续办好后立即就走,下个月就走......"
米奇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洪申听到米奇要去美国心里当然怅然若失,但是他又觉得很开心,他甚至希望真的如米奇所说,一办好手续之后马上就走,这样说不掉会让她躲掉家里的一场浩劫,说不定她在美国能过得更好。
洪申抱住米奇。
"米奇,你要勇敢,去美国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有缘分,我们迟早会再见面,我洪申对天发誓会等你的。"
米奇再也忍不住泪水,趴在洪申肩头泪如泉涌。
"我不想去美国......我想跟洪申在一起......"
"傻瓜,我会等你的呀。"
米奇一直哭,一直哭,哭累了,就靠在洪申的怀里,洪申也给秦建打了电话说不过去了,呆在家里陪米奇。
两个人一直不停的说话,什么都说,洪申觉得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似的,说到以后都不会说话了,说渴了,洪申就去拿饮料,把前几天买的哈根达斯的冰淇淋拿出来,一口一口喂米奇吃,那一刻洪申觉得很鼻酸,他可能是真的命犯天煞孤星,为什么自己在乎的女孩子都要离开他,但他更坚定让米奇去美国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确害怕米奇承受不了那些伤痛。
后来两个人都说累了,洪申把米奇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用热水拧了毛巾给米奇擦了脸,自己去洗了澡,他觉得很累,他想起那个恶梦,他不想让命运重蹈覆辙。
洪申关了灯,在黑暗中他将米奇轻轻抱住,米奇也抱住了他,他们俩接吻,米奇的泪水沾到洪申脸上。
"阿申。"
米奇轻轻叫洪申。
"嗯?"
"让我们一辈子记住彼此,好吗,我是汪米奇,阿申。"
米奇的这句话,让洪申的内心几乎崩溃,他的眼泪也悄悄掉下来。
"我爱你,米奇,我是爱你,汪米奇。"
米奇褪去身上的T恤,也把洪申的背心脱掉,然后她自己脱掉了内裤,她亲吻洪申的身体,洪申也吻她,额头、嘴、耳朵、脖颈、锁骨、乳房、小腹,还有小腹下稀疏的毛发,然后微微隆起的小丘。
"阿申......"
洪申的心里充满了伤感,但他已经确信自己爱的是米奇,他可以将米奇和月滴分开,他抱住米奇,轻轻的进入她的身体,米奇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知道这样的幸福会是以后心里的一道伤痕,但能带着这道伤痕过完一生,也不枉此生有爱过的青春。
36
寄希生日那天,徐孝城执意要他来办,他订了包房,要寄希把她的好朋友们都叫过来,这样生日当天即可以跟爸爸一起过,又可以跟朋友一起过,吃完饭他们随便去玩。
寄希的生日很少很少跟爸爸一起度过,爸爸这样的提议寄希当然也不会拒绝了。
小安和寄希下午就过去了,爸爸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她,洪申和米奇也一早过去,米奇把那只大梦奇奇送给寄希,寄希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谢谢米奇,我太喜欢了!"
"怎么样,阿申,我说寄希喜欢吧。"
米奇得意的看向洪申,洪申笑笑竖起大拇指,四个人说说笑笑,点完菜就开始一边聊天一边打牌。
不一会川三和小安的妈妈也来了。
"妈,川三开车悬吧,没我开车稳当吧。"
因为小安要陪寄希,所以叫川三去接他妈妈过来。
"你个混小子,人家阿三比你强多了,你简直是那个什么,公路杀手。"
小安妈一幽默,全场不得不爆笑了。
"寄希,哎哟,又长大一岁了,来,先把红包拿着。"
小安妈拉住寄希亲热得不得了,忙把红包塞进寄希手里。
"谢谢阿姨!"
"还叫阿姨干嘛,可以提前叫妈了嘛。"
安大嘴又开始乱放炮了,寄希和小安妈冰冷的眼神同时扫了过去。
"我又没说错。"
小安只能灰溜溜的嘟哝一句,这婆媳加一块儿,是有得受了。
"阿三,杜冲他们呢?"
小安转移话题问川三。
"他们去买礼物了,一会儿就到,诶,寄希,生日快乐!"
"谢谢三哥!"
在大家坐着聊了一会儿天,杜冲和钢子也到了。
"寄希,生日快乐!"
两人送了礼物,便坐下来闲聊,但钢子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钢子,你怎么了?"
洪申察觉出钢子的不对,便询问他。
"申哥,刚才我们从车库那边上来,我看见一个男的,很眼熟,但我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我肯定见过。"
"见过的人多了,想不起就算了。"
"但是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钢子一言既出,洪申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但想想钢子也一定是想太多,就叫钢子别想了,大家又一起聊天。
"我说小安,你送寄希什么礼物啊,让兄弟们开开眼。"
"嘿嘿,这就对不住,寄希吹蜡烛之前兄弟我要卖个关子了。"
小安还没说完,一个服务员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这是徐先生订的包房吗?"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小姐你慢点说。"
"刚才车库发生枪击了,从皮夹里发现是徐先生,他人已经被保安送往急救中心了......"
"你没搞错,枪击?"
"是徐孝城先生对吧?"
大家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寄希双脚一软向地上滑去,小安赶忙身上去扶,大家都瞠目结舌的愣在哪里。
"快去急救中心!"
最先反应过来的川三叫了一声,大家才赶紧往外走。
"小安,你开车和寄希过去,川三和杜冲坐你们的车,我和钢子先送米奇和小安妈回家。"
洪申交代完,大家奔向停车场,徐孝城的奔驰还没有拖走,门还半开着,椅子和地下都是鲜血,小安用手蒙住寄希的眼睛,硬生生架着她上车。
"真是寄希爸爸的车......"
小安倒吸一口气,心神也恍惚了。
"小安,你坐后面陪着寄希,我来开车。"
川三拿过小安手中的钥匙,发动直奔急救中心。
洪申开着车先送了小安妈回到家,途中也保持着和杜冲的通话,他们已飞驰往急救中心。
"米奇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回去我害怕,让我呆在你身边吧。"
洪申没有说什么,握了握米奇的手。
"妈的!"
钢子在后座突然一声大叫,惊出洪申一声冷汗。
"钢子,你干嘛?"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钢子激动不已。
"是谁?"
"是接走小九的那个年轻人,我曾经在中区商业中心看到过他!"
"是马家的人。"
"很有可能!"
"前不久寄希说他爸爸的公司竞标了一块土地......"
洪申自言自语,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似乎这次枪击事件他都能找到关联的因素,他拨了杜冲的电话。
"杜冲,找公司里的人问问,最近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马上赶过来。"
洪申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不能确定,但他不想确定他的推理是正确的,因为那将让他看到这繁华的桥城夜色背后,却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病人的直系亲属到了?"
"我是他的女儿。"
寄希焦急万分,几乎要哭晕过去。
"请你镇定一些,你的父亲中了三弹,必须立即手术,我们会尽力而为,请你在上面签字。"
寄希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了字。
在通往手术室的路上,徐孝城睁开了眼睛,寄希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爸爸沧桑的脸上,徐孝城想举起手抚摸她女儿的头发,但是他没有力气,他想说句话,却像被人扼住了咽喉般张不开嘴,他想告诉她的女儿,爸爸又没能陪她过好一个生日,爸爸又没能亲手把礼物送到女儿的手中,爸爸喜欢女儿长头发的模样,爸爸深爱着自己的女儿。
当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寄希眼前一片漆黑,她只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小安死死抱住她,也只能默默的紧紧抱住她。
不一会儿洪申他们赶了过来,小安和米奇陪着寄希,而洪申则把杜冲和川三叫了过来。
"阿冲,有消息吗?"
"没有,总公司里没有我认识的人啊,没有消息透到分公司来。"
四个人吸着烟,一脸愁容。
"钢子你能确定?"
川三问钢子。
"百分之万,一定是那个人!"
"等等。"
洪申走到一边,他想到了陈丽,说不定陈丽会告诉他什么,于是他拨通了陈丽的电话。
"喂,陈姐,我是阿申。"
"阿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想问你点事情,方便吗?"
"你说吧。"
"总公司最近出什么事情没有?"
"阿申,你怎么这么问。"
"康叔最近有没有竞标土地什么的?"
"阿申,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我该说的,我不知道。"
"......那好吧,陈姐。"
听陈丽这样一说,洪申更觉得其中有鬼。
"川三,你们在这里守着,杜冲,你赶回酒吧,什么都别说,我马上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
洪申说完把烟踩灭。
"阿申,你去哪里?"
川三问,他的心里很担心,他不想谁再出事。
"去找真相。"
洪申坚定的看向川三,然后转身离开。
洪申先送了杜冲去酒吧,然后开着车去找陈丽,他知道陈丽一定在家,他到车库停了车,上楼按了陈丽家的门铃。
"陈姐,我知道你在。"
通过摄像头陈丽看到是洪申,她本不想开门,但犹豫片刻,还是开了。
客厅的沙发上堆放着皮箱和衣物,似乎是准备出远门。
"阿申,明天我会向康总递交辞呈,我要走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申,你什么都不问,你还可以拥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房子,车子,钱,都是你的呀。"
"比起真相,那些都不重要,陈姐,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看,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阿申,我告诉了你,康总不会放我走的。"
"你现在告诉我,说完你收拾好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你一个小孩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