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飞雪将那只锦盒接了过去,连城挑挑眉,看看,多好的一出戏,明明心里想要的要死,还装出一副不好拒绝的样子,马上从那个嫉妒粗俗的女人变成现在这副高贵明理的样子,连城没有理会一直在身后戳着她后背的书香,仍旧趴在桌子上,毫无仪态可讲,与从前那个装腔作势的连城差距太大。
“月公主不怕我以后会用这件事提出一件让月公主也难办的事?”连城看着正在抚弄翡翠凤凰簪的帝无月,忽然仿似无心的说道。
帝无月面色一僵,却是笑了,“城公主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又喜欢上哪位王子什么的吧?”
“为了不让公主记挂着,不如连城现在就提出一样,这样也好了了公主的心事,你看如何?”连城两只手托着双腮,将一张花花绿绿的脸挤得更加难看。
帝无月闻言马上警觉起来,不知道这只染缸会提出怎样的条件。“城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让我想想。不如把你的这名丫头送给我吧。”然后不待帝无月说话,马上接着道,“如果你要是舍不得,就把……”
连城话还没有说完,帝无月就打断了她,“好,飞雪以后就是城公主的丫头了,飞雪还不过去。”帝无月心里暗笑连城的愚蠢,竟然用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换了一个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的丫头,况且自己还不喜欢。
飞雪半晌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竟然让连城用翡翠凤凰簪换了去,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感受,不明所以的看向连城,连城则在众人不注意时偷偷的对她眨眨眼。飞雪一愣,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到了连城身后。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落幕了,只是每个人的心思却是无法揣测的。
例如木轻,如果说她对于连城这番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到意外的话,那么她对于连城的那个笑容就必须用震撼来形容。那个对那名小宫女露出的笑容,因为她坐在连城的右侧,那个笑容只有她看见了,什么时候那个自己深深鄙夷,不屑与之接触的连城竟然拥有了那样震撼人心的美,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后来怎么都找不到,可是木轻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因为那种震撼感到现在都未散去。
“明天你们谁要是敢在午时之前叫醒我,我就罚她抄二十便的佛经,书香,你听到没有。”木轻看着连城带着两名宫女便出了信和殿边打着哈欠威胁道,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隐隐约约的,木轻觉得那是一种危机感。
御书房中还是那四个人,甚至位置都不曾变化。
只是帝无愁和帝无心没有下棋,和帝无央三人并列的坐在一起。
“判若两人。”帝无心缓缓的说道。
“嘿嘿,倒是有趣,不但对于我们这些美男子没什么太大反应,连性子都变了,竟然对那名小宫女那般好。”帝无央笑着说道,漆黑的眼瞳中满是兴趣。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用那只簪子换了一个宫女,那宫女受了那般委屈,只要那染缸对她好一些,那宫女怕是为她死了也愿意。”帝无愁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缓缓说道。
“哼,今天二姐的表现简直比起那个染缸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帝无央恨恨的道。
“可是……”帝无心缓缓的道,“若那个……恩……连城目的是为了收买人心,那代价也太大了吧?以前她的贪财可是出了名的。”
闻言几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笑从桌子那边溢出,三人马上看过去,都毫无意外的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如果他要说,那么猜测的一定八九不离十。
埋首与政事的帝无疆依旧没有抬头,“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位城公主应该不是为了收买人心,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是为了躲避麻烦。”
闻言,三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厚土帝,终于停下了握在手里的朱砂笔,自这三兄弟进来第一次抬头了,那时一双宛如九幽深潭般见不到底的眼眸,仿似可以包涵一切而又掩盖了一切,只是露出淡淡的笑意,其余的悉数隐藏,纵使想找也无处可寻。“老三的风采也没有迷住那位城公主吗?”
帝无心闻言温和一笑,“还不如一桌子的饭菜来的有吸引力。”
“皇帝哥哥,你说的躲避麻烦到底是什么意思?”帝无央按捺不住好奇。
“无愁你为何拿出那只簪子作为奖励?”帝无疆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事物。
“自然是为了试探,以我对那女人的了解,怕是高兴的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帝无愁轻笑。
“可是那位城公主不知道。”帝无疆不在抬头,手中批阅的速度骤然加速。
帝无央恍然,“因为她不知道二哥的目的,所以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直接将簪子送了出去,所以皇帝哥哥才说她是为了躲避麻烦。”
一时之间,书房内的人心思各异,只有朱砂笔在纸上摩挲的声音沙沙作响。
飞雪愣愣的看着空中缓缓飘过的宛如棉絮的白云,一时之间竟然呆了,感觉到手中温度越来越低却一口都没有动过的热茶,轻叹了一声。
她来这连云阁已经四五天了,日子过得是从未有过的清闲,但是这种日子也让她感觉到惴惴不安,从来可以轻易揣摩出主子心意的自己竟然一丝都看不透这位新主子的意思。那天从信和殿回来后,几个伺候的宫女竟然没大没小的质问新主子为什么用那只簪子换了自己,谁知公主不但不发怒,竟然还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解释道,“那个怀璧其罪你们没听过吗?万一宫里来了毛贼,来抢簪子,看你们一个个美得像花,动了色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