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死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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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结束语关于高山与大海

跟读者感觉一样,当我写到此处,已是几分疲倦。尽管已把有关夫庆油田发现的问题所要说的话差不离都说了,然而我似乎感觉还有些什么留在心头没全倒出束。

这时女儿拿着作业本,突然跑到我桌前问道:“爸爸,你说高山和大海那个好?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一愣,想了想,告诉她:“高山和大海都好,我都喜欢。”

“不行不行,只能说一个。”女儿娇嗔地要我“站定立场”,否则她不依。

这使我难住丁,并且一连几天,始终没能为女儿的问题琢磨出满意的答案。后来我才发现,高山和大海本来就各有其壮美,各备其雄浑,如果排除个人之钟爱、感情之偏好,对它们是难以截然断而论之的一对自然界的阴刚夫造化。

高山和人海媾和时,诞生了大自然的和谐之美。

高山和夫海离分时,展示出大自然的独尊之美。

其实,即使高山和大海在撞击时,也还是那巨浪滔天、惊涛裂岸的激动人心的壮伟。

有高山和夫海,我联想到了李四光和黄汲清二位大师。他俩不正像一个高山,一个大海嘛!

是的,为了这部作品,我用了数万字如实记述了黄汲清作为当年发现大庆油田的地质科学工作的主要组织者和领导者的历史作用与曲折经历,有人或许会误解我是在全盘否定李四光以歧他的地质力学理论。倘若这样认为,那实在又是个天大的跨误。关于发现大庆油田问题而生发出的谬误已经害了不少人,我想再不能用谬误的谬误去冤及他人了。

历史已经进入了二十世纪末的尾声,无论是李四光,还是黄汲清——应当说明,这样的“对立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是“文革”制造出来的;或是那些各随其主的“小李四光”和“小黄汲清”,都应当从先人们在昨天的“名利场”上所经历的一幕幕无论是可歌、还是可泣的大悲大喜的“剧情”中,汲取更多一点的深切与反恩。

如果高山能谦让一些,大海会把苦涩留给自己,而通过云霭与雷电为高山送去甘霖;同样,一旦高山变得温驯之后,它也会通过江与河,把涓涓清流还给大海。这正是大自然之所以有令人心旌激荡的天造地设之壮观!

在我们的科学与知识界之间,其实能像大自然那样,彼此多一点宽容、理解,少一点欺诈与投机,这比什么都重要。

在学术上,在科学的发明与创造中,那种门户之见、一家独尊,为了抬高自己而排斥、打击,甚至毁灭别人的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今天!因而在现在,我们更应当用实事求是的冷静态度,去看待一蝗历史问题,其目的依然是为了明天和未来不再重蹈覆辙。

就像我要继续赞美黄汲清大师在听说大庆油田采油出现不稳产时,不顾八十多岁高龄,再度亲临松辽大地为油田指明深度开采方向的献身精神,和他在笙命的最后一刻仍心系塔里木油田一样,我同样要赞美李四光作为本世纪杰出的地质大师所作出的不可磨灭的科学贡献——这与指出他在政治运动与“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那些令人遗憾的行为并不矛盾。

为了写好此文,我专门请教的几位了解李四光学术的先生给我讲述他的成就——二十年代,年轻的大师只身下江南,发现庐山。第四系冰川”,轰动海内外;四十年代,成熟的大师独擎“地质力学”大旗,纵说地壳运动新建树,倾倒国际地质论坛;六十年代,高龄的大师面对天崩地裂的自然灾害,气壮山橱地预言:“地震是可以预报的!”

……仅仅这些,我听后就心潮涌动,敬佩之极!

我特别感到欣慰的是,黄汲清身后相当多的弟子与我的感觉一样,他们对李四光及李四光的学术理论也由衷尊敬。这使我浮想联翩——如果是李四光的弟子们是否也应当摒抛以往或现存的那些成见,以诚恳和求实的态度,向另一位地质大师黄汲清先生的学术思想吸取些营养和学习些人格精神呢!

倘若是这样,当这篇作品杀青之时,我的心中便可得到一些慰藉。

蛀后,我借用一位地质诗人的《山海篇》诗句来结束本文我在喜玛拉雅山考察拣到了五彩的贝壳;我在东海里钻井,取出了古兽的骨骼。山海易位,是如此无隋却又合理,有抗争,有嫉妒,更有合作……做海时,时时刻刻和鱼儿休戚与共,为山时,给草术以土壤开花结果。呵,贝壳兽骨给我以什么启示难道只能由地质学家解说?我请晋升和下降者都来回答,怎样接受客观需要的严峻选择……注:奉文原名为《科学大师的名利场》,此次出版时,对原稿进行了重要删改,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