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种草药是千须旱莲,中间青色芯蕊尤带露珠,百根粉红花须堆积一起,组成一瓣,一共十瓣组成一朵莲花,一花千须因而得名。
千须旱莲虽是莲花一类,却生长在陆地之上,这是一整株刚采挖出来的,花叶上露水晶莹,鲜嫩芬香,正静静的躺在储物盒中。
整株的千须旱莲必须分开炮制,首先削下整朵花,将花须和花蕊分开,花须浸泡到灵泉水中,能够加持药效。花蕊则要用灵蜜腌渍后烘干。
处理完花朵就是莲花的蔓杆,千须旱莲的茎蔓是浓重到几乎发黑的紫色,里面含有大量的毒素,所以使用前要先把毒素提炼出来才行。
但千须旱莲的茎蔓又十分脆,提炼时有不平稳都有可能导致它碎裂成粉,而且里面的毒素一但接触空气立马就会扩散,这就对丹师毒素提炼的手法要求更高,是极难炼制的药材之一。
澋涟运转灵力将茎蔓从根处切离,然后慢慢托浮在空中,接着手中灵力如同太极八卦之势,阴阳循环流转,平稳轻柔地附上茎蔓。
阴阳同流的灵力与茎蔓内的生息渐渐合为统一频率,之后顺势引导,将里面毒素分离,再一一拔除,就在毒素溢出即将扩散之际,却被太极流转的灵力引入,随着灵力流转,最终汇集到两边的中心漩涡,成为一团。
新颖的炼制手法吸引的众人目不转睛,整根茎蔓所有毒素全部提炼出来,没有一丝飞散,最后将所有毒素收入瓷瓶中,虽然是毒,但应用得当也能变成灵药。
抽离毒素的茎蔓变成了带着微弱青光的白杆,更在毒素清除后发生变化,由脆弱易碎变得坚硬如铁。
“宫灵我说的没错吧,澋涟前辈她真的好厉害。”台下一直观视赛场的东方瑾兴奋的说道,因为今天只有金丹期的初场比赛,所以他就和宫灵一起前来观赛。
整场比赛下来,越看越激动,都顾不得自家舅舅的比赛了,反正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了,相比还是澋涟的炼制更吸引他。
他虽然不是正经的丹修,但医丹不分家,他同样要识辨药材、学习药理,因此对比赛也有些见识,自然也察觉出澋涟的制药手法十分不凡。
“果然厉害。”宫灵也赞同他这话,经过今天的观视,她感觉自己学习到了很多,只是一场比赛就让她感悟了很多,炼药的手法并非固定单一的,能更省时省力的炼制出药性最佳的药材才是终途。
“前辈快要炼制好了。”东方瑾十分激动,都舍不得移开眼睛,毕竟他作为医修,不能放过这个学习的大好机会。
两人不在说话,全神关注赛场,澋涟已经只剩最后的千须旱莲的根需要炮制。
千须旱莲的根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疙瘩,米白的色泽,清新养眼,它也确实药性温和,更能直接做食材食用,还能用来酿酒。
对于千须旱莲的根炮制起来就简单多了,直接剥去皮单独放置,剩下的直接片成薄片,风干储存就好。
完成最后一项,澋涟直接招呼赛场弟子收走,在弟子将炮制好的药材托走之后,澋涟便退场,返回千绝楼休息。
“这就完成了,最后一项不是最难的吗,怎么她反而最快完成,看其他人好像才完成一半吧。”见到澋涟下台,众人错愕,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啊,而且我看她炼制的药材品级不低呢?”有修士应和道。
“何止是不低,那可是达到了完美品级了,我都怀疑她所炼制的药材没有流失一点药性。”有个千绝楼的丹师纠正道。
尽最大可能的保存住药性,是医师和丹师的目的,可要做到药性一点不流失却十分艰难,就算他们千绝楼最厉害的人也很难保证所有药材都药性保存完好,这怎能不让他们惊叹呢,即使亲眼所见,都不敢置信。
不过在场观看的千绝楼和沧凌派弟子到是更多了几分认同,尤其是那些知道澋涟身份的主事和长老更是满意,对接下来的比赛越发有兴趣了。
听着台下议论纷纷,对澋涟赞不绝口,一直没把澋涟放在心上吴欣怡险些乱了心神,毁了炼制的药材,还好她经验丰富,及时反应过来。
比赛场设置在露天之地,所有丹师在众人眼底下比赛,不设任何分挡隔离,除了要保证比赛的透明公正,还要要考验所有丹师的定性,能不能做到不被周围环境干扰。
对于澋涟的提前离场,林钰昭丝毫不受影响,井井有条的炼制手中药材,他一向冷静沉着,定力十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比赛时间到,初场比赛截止,没有炮制完的丹师便会直接淘汰,参与评分的资格都没有。
比赛结束,只等着明天发布成绩,之后金丹期的丹师便可以休息两天,为后面的第二场比赛做准备,这期间是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丹师比赛。
“澋涟,看来你这次比赛也是游刃有余啊。”林钰昭返回千绝楼,就看到被东方瑾和宫灵围着的澋涟,忙走上前打招呼。
“舅舅,你回来了。”看着林钰昭走来,他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舅舅还在比赛呢,东方瑾有些心虚的喊人。
“你个小没良心的。”林钰昭无奈,这小子原先还信誓旦旦的要看自己比赛,现在全抛到脑后了。
“嘿嘿——”东方瑾只能装傻。
“我看林师兄也是十分轻松啊。”这话倒不是澋涟恭维,林钰昭在赛场上确实发挥平稳,应对自如。
“我都炼丹多少年了,对于这基础的药材考核自然熟记于心,到是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林钰昭是真的感叹,虽然澋涟一直冷静自持,又修为不弱,总让人忽视了她的年纪,可说起来她也不过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一对比他可不敢自称天才了。
“澋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就是炼丹经验也比不得前辈。”这点不可否认,林钰昭经验比她丰富很多。
“当然,澋涟前辈最厉害了,当然舅舅你也很厉害。”
“你个小滑头。”
“嘿...”
“还有宫灵,你明天就要上场了,照常发挥就好,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去祖母那里汇报,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宫灵,以后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来找我。”澋涟与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女很投缘,看她有些内敛便主动开口。
“谢,谢前辈。”宫灵有些意外,但心里隐隐有些高兴。
“还有我呢前辈。”
“你也一样。”
到是林钰昭看着澋涟和宫灵的互动若有所思。
众人回转休息,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各家代表却忙碌起来,纷纷将白日发生的一切传回门派家族,其他修士也在蒲城酒楼畅聊,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议论不休,兴致高涨。
各家反应不一,但都对澋涟这个新起之秀有了更大的兴趣。
信岳城,赋悦楼。
楼中正灯火通明,宴饮正酣,丝竹悦耳,琴声悠扬,美人舒袖,翩翩起舞,一派歌舞升平的醉人景象……
主座之上坐着一年轻男子,一身十分花哨的粉蓝华服,配上如雪似玉的精致脸庞,竟不会让人觉得艳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眉目间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俊逸,无意间的一个眼神就勾的在场女子脸飞红霞,魂不守舍。
旁边美貌娇娥或捶背,或打扇,或添酒,笑语不断,羡煞旁人。
“楼主今日怎么没去千绝楼的炼丹大赛观看?”身边侍女变捶腿边问,眼波流转,语气娇柔。
“当然是舍不得紫儿啦。”男子一脸邪魅的调笑道。
侍女被他勾人的眼睛一看,立刻心跳加速,连呼讨厌,“楼主真坏,就会打趣奴家。”
“哈哈哈……”男子被引得大笑,十分开怀。
“你知道什么,这金丹大赛三年一次,对于楼主来说也不是多新鲜的事了,派人前去就好,何须劳动楼主大驾。”另一个侍女鄙视的看着先前提问的侍女,语气很是轻蔑的出声。
“你,楼主你看,她又欺负我。”被鄙夷的侍女不服,找男子哭诉。
“好了,你们两人不要争执了,其实这炼丹大赛确实是星衍大陆一大盛事,只是一开始都是些无聊的比赛,我不耐烦,等到最后决赛再去不迟。”不光是他,其他门派家族也是如此,只有最后的决赛掌门家主这些最有分量的人才会出场。
“原来是这样,是奴家愚笨无知。”
就在宴饮正欢之刻,一名身穿黑子的男子悄声来到男子身后,单膝跪下,其他人见怪不怪,没有做声。
“楼主,这是今天传回来的关于赛场上的消息。”说着递上一份玉简。
男子随意的接过玉简,神识探入一看。
“恩?”原本没有在意,竟然发现了意外收获,“嗯,有意思。”
“竟然还有我们赋悦楼掌握不到的人,这样出众的人竟然默默无闻,这个梅澋涟还真是神秘,你吩咐他们继续观视比赛,另外,再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梅澋涟的底细。”
“是。”黑子男子领命退下。
“看来今年的比赛也挺有意思,值得我亲自一观。”男子看着酒杯中的酒水,里面倒映出的眼中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