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纳尼亚传奇系列(套装共7册)
8134900000289

第289章 魔法师的书(5)

接着,她翻到了一页,上边有一大堆插图,使人几乎忽略了文字。我说几乎——是因为她的确注意到了前面的几个字,写的是:一个可靠的咒语,凡念此咒语的人都将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露西把脸贴近书页,仔细地打量着。起初,那些插图挤在一起,显得模模糊糊,这会儿,她发现自己可以看清楚了。第一幅插图上,有个女孩子站在书桌前,正在读一本大书。那个女孩子和露西的穿着一模一样。在下一幅插图中,露西(因为插图中的女孩子就是露西本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副可怕的表情,大张着嘴巴,正在唱或是在读什么东西。在第三幅插图中,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绝代佳人。好奇怪,想想看,这些插图一开始那么小,现在插图里的露西已经与真正的露西不相上下了。她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几分钟后,真露西就把目光挪开了,因为她被另一个露西的美貌弄得眼花缭乱,尽管在那个漂亮的脸蛋上她还依稀看得出自己的模样。现在那些插图纷至沓来。她看见自己高坐在一个王位上,正在卡罗门观看一场壮观的比武大会,世上万国的国王都在为她的美貌而比拼。随后,马上比武转变为真正的战争,那些国王、公爵和伟大的领主们为了得到她的青睐而大打出手。他们一怒之下,将纳尼亚、阿陳兰、提尔玛、卡罗门,噶尔玛和提勒宾西亚都变成了废墟。接下去画面一转,露西依然风华绝代,又回到了英国。苏珊(一直是家里的美女)已经从美国回到家中。插图中的苏珊跟真苏珊看上去相差无几,只不过有点黯然失色,脸上带着生气的表情。苏珊是在嫉妒露西那光彩照人的美貌,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再也没有人关注苏珊了。

“我要来念这个咒语,”露西说,“我不在乎。我要念。”她之所以说我不在乎,是因为她深深地感到,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当她再去看咒语的开场白时,她确信,以前在咒语中间并没有插图,此刻却出现了一张狮子的脸,伟大的狮王阿斯兰正定睛看着她。他的身上涂着金灿灿的色彩,从书中呼之欲出。事后,她不能确定狮子是否真的在动。不管怎样,她对狮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熟悉。可以看到他呲牙咧嘴,正在咆哮。她吓坏了,赶紧把这一页翻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了一个咒语,可以知道朋友们对你的看法。露西刚才很想试一下那个能使她成为万人迷的咒语。她觉得,为了弥补那个缺憾,自己真的要来念念这个咒语。唯恐再改变主意,她慌慌张张地把那条咒语念了出来(没有什么能诱使我把那些文字告诉你)。然后她就等着,看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开始看那些插图。突然,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在火车的一个三等车厢里,坐着两个女生。她立刻就认出了她们。那是玛乔莉·普利斯顿和安妮·菲若斯顿。不过那不仅仅只是一张插图,而是一个真实的场景。她可以看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电线杆子。慢慢地(就像是收音机调到了某个频道)她听到了她们在讲话。

“这个学期,我能看到你的变化吗?”安妮说,“你是不是还让露西·珀文西给勾住了魂?”

“不明白你说的勾住魂是什么意思。”玛乔莉说。“哦不,你明白我的意思,”安妮说,“上学期你对她感到痴迷。”“不对,我没有,”玛乔莉说,“我可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她这个小丫头说来也还不错。但是还没到期末,我就有点讨厌她了。”“好啊,下个学期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了!”露西叫道,“两面三刀的小畜生。”她自己的声音使她想起来了,她这是在对着一幅插图说话,真正的玛乔莉还远在另一个世界呢。

“唉,”露西自言自语道,“以前我认为她这个人还不错。上学期,我为她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多少女生搭理她,我跟她一起玩儿。她也知道这一点。她居然选了安妮·菲若斯顿来说我的坏话!我真想知道,我所有的朋友全都是这个样子吗?还有很多别的插图。不行。我再也不看了。我不看。我不看”——一大滴愤怒的泪水啪嗒一声落在了书页上,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那一页翻过去。

下一页,她看到了一个“振作精神”的咒语。这里的插图不多,但都很精彩。露西发现,这个咒语读起来就像是在读故事。这个故事有三页,她还没有把一页读完,就已经忘记了前面所讲的内容。她活在了故事中,仿佛那是真实的,所有的插图都是活生生的。读到第三页故事的结尾,她说:“这是我所读到过的,也许将是我这一生中所读到的最可爱的故事。啊,我希望自己能够把它一连读上十年。至少我还想再读一遍。”

这时,书的魔法开始奏效。你无法再倒退回去。右手那边,可以往前翻动页码,而左手这边的书页则翻不回去了。

“啊,真扫兴!”露西说,“我实在很想再读一遍。好吧,起码我应该记住它。让我想想看……那是关于……关于……哎呀,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最后一页也变成了空白。这是一本十分奇特的书。我怎么都给忘了呢?这是关于一个杯子、一把宝剑、一棵树、还有一座青山,我只知道这么一点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再也想不起来故事的内容。打那天开始,露西如果说一个故事好,那就是说,这个故事使她想起了魔法书中那个被遗忘的故事。

她继续往下翻,惊讶地发现有一页根本没有图画,而标题则是“使隐藏的事物现形的咒语”。她快速扫了一遍,以便弄清楚所有难懂的词语,然后大声读了出来。她知道,这个咒语立即发生了功效,因为就在她读的时候,这一页上面的大写字母逐渐现出了色彩,插图也开始显现,就像是把隐形墨水写的东西拿到火旁,那些字迹慢慢显现的过程。不过不是柠檬汁(最常见的隐形墨水)的晦暗颜色,而是金色、蓝色和大红色。那是些古怪的插图,里面有许多人物,露西不太喜欢他们的样子。这时,她心里暗想:“我猜,我已经使所有的东西都现了原形,除了那些砰砰作响的人,大概还有不少其他隐形的东西在这里游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看到所有这一切。”

就在这一刻,她听到身后的走廊传来轻柔的沉重脚步声。当然,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魔法师赤脚行走,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转过身来面对,要胜过让什么人偷偷在你背后潜行。露西正是这样做的。顿时,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在那一刻(当然她并不知晓)她看上去几乎和插图中的那个露西一样美丽。她张开两只手臂,高兴地叫着跑上前去。站在门口的正是狮子阿斯兰,万王之王。他有血有肉,真实而温暖,任凭她亲吻着自己,把脸埋在自己闪闪发光的鬃毛之中。从他的体内发出地震般的、低沉的声音,露西甚至大胆猜想,他是在满意地呜呜叫着。“啊,阿斯兰,”她说,“你能来太好了。”“我一直都在这里,”他说,“只是你刚刚使我显露出来。”“阿斯兰!”露西带点责备的口吻说,“不要取笑我。好像我能做什么使你显露出来!”“的确是这样,”阿斯兰说,“你认为我可以违背自己所定的规则吗?”停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了起来。“孩子,”他说,“我想,刚才你在偷听别人说话。”

“偷听?”“你听到了两个同学议论你的话。”

“哦,那个呀?我从来没有想到那是偷听,阿斯兰。那不是魔法吗?”

“利用魔法暗中窥探别人,跟用其他方式窥探别人同样不可取。你冤枉了你的朋友。她很软弱,但是她爱你。她害怕另一个女生,因而说了违心的话。”

“我觉得自己忘不了她说过的话。”“对,你忘不了。”

“天哪,”露西说,“是不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你是说,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会继续做朋友——真正的好朋友——也许是一辈子——现在我们再也做不到了?”

“孩子,”阿斯兰说,“没有一个人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以前不是跟你解释过吗?”

“是的,阿斯兰,你是说过。”露西答道,“对不起。请问——”“说吧,宝贝。”“我还能再读一遍那个故事吗,就是我记不住的那一个?你能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吗,阿斯兰?哦求你了,求你了。”“好吧,将来我要年复一年地向你讲述那个故事。但是现在,过来。我们必须见见这座房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