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佳楠盘香置在鹤形香炉里盈盈燃起,如丝的烟雾缭绕。烛光明艳,珠璎提起薄如蝉翼的睡衣小心地熏着。
宫人提着一桶桶漂浮着茉莉香末的热浴汤,小心地倾浇在浴池里。穿针褪尽身上的红罗裙子、丝绣的小肚兜,流泻下如水的青丝。赤脚走入浴池,刚伸腿探水,如被金针猛地戳扎了一下。她本能地后退几步,发出吃惊的呀声。
珠璎带着怪异的眼神看她。穿针咬住牙,倚着池壁拿棉巾轻轻拭着身子……慢慢地,那种灼烫感消失了,趁着氤氤的香气,才将全身浸没在香气四溢的热水中,她慵倦地揉搓着全身,发出一声长长的、适意的叹息。
拭干身体头发,珠璎将熏香的睡衣让她套上了,睡衣迤逦逶地。外面的宫人已经在催着将步辇抬来,穿针由宫人抬着又进了卧房。穿针刚在床沿上坐定,有人用一块红绸带将她的双眼蒙上了。
刹那间穿针眼前昏暗一片,她的心有了一丝的惶惑,只听得匆匆来往的步履沙沙,又有人褪了她身上的睡衣,将她送入锦衾,放下帐帷,想是纷纷悄退出去了,卧室内静若死水。
穿针静静地躺在床上,侧耳聆听黑夜中的动静。
终于,晋王府中,传来了玉漏更滴声,与城里的钟声隐隐相和。
隐隐约约外面有宫女恭声叫“王爷”,她知道那个晋王来了。
“姐,他叫肖彦是吧?”恍惚中引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除了这个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今晚,她的处子之身,那个花了五百两银子的身子,就要完完全全交到这个叫肖彦的男人手中了。
有顷,黑暗中,有人掀帐登床。
她努力睁大眼睛,恍惚间有火光摇曳,映得满眼红彤。而那人就在红绸的一头,那样的近,近到了呼吸可闻。灼热的鼻息绵绵拂过她的脸,带着一股暖香之气。
穿针听到了自己心脏的激跳声,正不安着,盖在身上的锦衾猛然被掀开了,她姣好雪白的胴体暴露无遗。穿针浑身抖瑟了一下,不由自主将双腿盘起,不知所措地,僵硬地等着。
时光可怕的漫长,在无底的静默中,那人呼出一抹温热的气息,似是一声深沉的喟叹。他的唇柔软温暖,轻轻慢慢的,不怎么经心的吻落在她的胸前。
穿针的口微微张开了,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低吟声……他的呼吸愈来愈沉,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她的肌肤,最后抓住了她的脚,温柔地抚弄,掌心的温度透过滑润的脚背传入她的心尖,她竟起了一身酥麻。穿针的手缓缓举起,想摆脱,又不敢摆脱,手指停在半空中,颤抖着。
“别……”终于她发出了声,手无力的垂下,落在平滑柔软的缎面上。
那人的手突地抖了一下,使劲地抓紧了她的脚,一刹那又松开了。
穿针感觉那人正迅速地离开了床,她下意识地攥紧被的一角盖住了身子。
屋内静极了,只听见那人出去的步履声交缠地轻响。
穿针迷蒙地想着发生的一切,听着宫漏声滴滴答答,过了很久总算迷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