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精算账。”——这是我一贯的座右铭。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把功力传了大约七成到乔舒雅体内。因为包碧莲二姨的内力实在太多，而我又是初学传功的手艺，煞是费劲。等传完内力，一泡尿憋得膀胱都快炸了。
撒完尿回去，我对乔舒雅说：“小乔，咱俩得立个字据，这内力还有我大哥的一份，当初我也立过，还按过血手印呢！你别误会，我若不信任你，就不会先传功再立字据，都是为了将来有个说法。”
“好的。”乔舒雅端坐着，没意见。
“你还得发个毒誓，世上最毒的那种，这是租借功力必须的手续，我也发过誓。”
“可是，小乔无意租借公子的内力，是公子自己要存在我这里。”
“那是一样的！快仔细考虑一下发什么誓吧。”
……
我喝着茶，看着夜色降临的东岳城，听了一通，对乔舒雅说：“不行不行，这些还不够，太没诚意！”
乔舒雅笑道：“我如果违约，就让我变成个男的！这总行了吧！”
“不行，我替你发一个，如果你违约，就跟黑井此生再也见不着面！”
她生气了，脸色突变：“不许拿他开玩笑！”说着，伸手就打。
我习惯性地笑她不自量力，轻轻一挡，结果被揍出了窗外。飞在空中，我才明白过来……啪叽，我摔在客栈后院，好在还有三成神功护体，并未受伤。我跳脚骂人：“不高兴就打人，这还得了？再多给你几成，你还不血洗中土？！”
乔舒雅满脸抱歉地站在窗口，关切道：“公子没事吧？小乔一时激愤，忘了自己力气变大了！公子见谅……”
我也没别的选择：“我不敢不见谅！晚上想吃啥？我请客。”也不敢让她发誓了，连字据都不敢要，只能寄望于她的人品。
……
或许将来老了，我会嘲笑自己愚钝，何必如此纠结？童身迟早要离去！乔舒雅又不是刘莹，又不是丑得无法下手！
可现在的我会反问一句：“童身只有一次，我为什么不留给我爱的人？为什么不留在洞房花烛夜？”可又矛盾地想，如果莲花姑娘和小雨姑娘都嫁给我，我把童身留给谁呢？
为这种问题纠结，真是庸人自扰。
……
功力不在的几天，我不敢大意，怕强敌突袭，便时时跟在小乔身边。乔舒雅被我烦透了：“公子！你不信任我，快把功力拿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我没羞没臊，每次都把她当花痴的典故端出来。她赶不走我，又不能打我，常常气得摇头。
这些天里，乔舒雅和黑井没能幽会成。因为我有时候大半夜做噩梦了，都会敲墙板轻声喊：“小乔？小乔？你在不在？”
换做我是黑井，一定趁虚而入，打死混蛋文有智。
……
腊月二十三终于快到了。
我提前一夜，到乔舒雅处把功力取回来，此次口授身传，难度更高。好在小乔姑娘心灵手巧，费了些周折，总算把功力传回来了。这帐没法打算盘细算，我去后院朝大石磨拍了一掌，当做验货。
“嘭！”石磨炸了。
掌柜领着一群伙计，披着衣服打着灯笼大呼小叫地奔出来，见石磨碎成了粉，破口骂道：“他娘的！这年头连石磨都有假的？！咋成这德性了呢？”
一个伙计道：“掌柜，看上去，石头是自己炸开的……”
“胡说！难不成里头冒出孙悟空了？分明是天太冷，冻得酥了！回去睡觉，明天找石匠算账去！”
……
老秦在腊月二十三清晨赶来见了我一面，说沈东诚已经回府了，如果没啥交待的，他就要去城主府拜访。自打关心社稷安危以来，老秦就变了，也不跟我说笑，也不让我施舍，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侠丐风范。
老秦走后，我到隔壁把乔舒雅叫醒：“小乔，信已经给黑井了吧？”
“已经给了。”小乔迷迷糊糊应了一句。
“够不够以假乱真？你确定能行？”我搞计谋嘛，很怕出问题。
她打着哈欠：“放心吧，父亲的字迹我从小模仿，他的印章我从小就拿着玩，不会有错。我还得再睡会儿，别烦我！”
我也没怎么睡，但一点都不困，回屋躺在床上，激动地等待老秦的回复。
晌午，正跟乔舒雅吃饭，老秦回来了。他一定把社稷的事儿办妥了，恢复了吃货本色，毫不见外地捏走半盘油条：“文兄弟，你说，丐帮那个庙，铺上琉璃瓦，会不会有些奢靡？”
“老秦！先说重点！”我抹嘴擦手，“上楼细谈！”
上了楼，我忙问结果。老秦几口吃掉油条：“沈城主对你说的奇人，挺感兴趣的。”
老秦去的时候，沈东诚正在发火，一定是为提亲的事。老秦跟他说了迷茫山前朝藏宝的事，沈东诚不怎么担心，只说了句知道了。丐帮毕竟不是官府，有侠义的名号，却不好喧宾夺主，老秦见人家不在乎，便改说少主的病。一说这事儿，城主大人来了精神，忍住不悦，问东问西。
“嘿，别看沈城主统兵多年，遇到自家的事儿，也是个俗人。”
见老秦有些不满，我笑着劝道：“都是父母心肠嘛，城主着急儿子，其他事肯定顾不过来。但他毕竟是城主，一定听进去了，秦大叔莫着急。等我治好少主，城主大人就能专心收拾乱党！”老秦点头，让我自行准备，等城主府的消息。
俩人聊完国事，又聊丐帮。这老叫花子谈起买卖也是个俗人，枉为一代宗师，跟我讨价还价，恬不知耻。我写了封亲笔信，让他去西关镇我那间客栈找掌柜支银子，用于修缮丐帮破庙。
“要铺最好的琉璃瓦！”老秦打算奢靡一回。
……
被乔舒雅用伪装术一摆弄，我摇身一变，成了风流倜傥、取向独特的少侠“方肖钰”。我一照镜子，完全没有文老六的挫样，帅得都舍不得卸妆了。
之后，“方肖钰”少侠携刘莹大姐去了趟马二姐家。提前认识一下，毕竟样子变了，免得到时候认不出来。
同行的刘莹大姐：“大兄弟，你还是老样子好看些。”
马二姐实事求是：“哪里？两个都不好看！不过人家现在的年轻人，不以身板论美丑。要是以我，肯定要壮得像头牛才好看！啊哈哈！”
“你懂啥咧？自然美才是真美！你看我就不化妆。”
“可是你并不那么美！还是化妆好，来，我给你弄个柳叶眉！”
俩人又要降雨。
我受不了她俩谈论啥是美，见马二姐在松毛虫眉毛那里比划着柳叶眉，想起初见刘莹大姐时的震撼，知道此乃撼天动地的谈论，我这个凡人不敢造次，赶忙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