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没有回话,暗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两世为人都十分明白。
她看着手里的衣服直打哆嗦,颤抖的双手几乎不敢去触碰那雾一样飘渺的蓝纱。他娘的,十五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手感这么好,这么美丽的衣服。
她那爹其实不是很穷,只是重男轻女,重的还是继母的小儿子。
穿上之后,她更加确信——人靠衣装马靠鞍的说法了。此时的她,完全可以将衣服的丝线绣纹分毫不差的利用起来。只是随意将长发系起来,樱唇粉黛,皮肤本就如水透亮,再配上这蓝色莹莹之光泽,她都觉得自己像个水晶公主了。
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于是她又蹦又跳地跑出了自己的大房间。
屋外已是月满中天,她在惨淡的月光下绕了很久很久很久...怎么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接应她啊,她迷路了...
花颜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块假山石上休息,刚才的澡算是白泡了。这蓝司命真够可以的,想着给她备衣服却不知差人找她来。
寂静的小路,阵阵阴风接地而起,她无端一个哆嗦,感到背后似乎有锋芒,她微一回头,几乎吓得花容失色...
一只偌大的骷髅鸟站在她身后的石头上——鼓着无肉无血的白骨翅膀,一下一下的扇风...
青色月光照在它森森白骨上,反射出阴白的光泽,花颜呆住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只想着离开花家就好,就只看到风光的表面了。这七司命,哪个不是拼死为魔尊卖命的?他们手下的亡魂还少吗?
他们是人,却为魔卖命,已沦为半魔半人之身。这七位司命虽然尽是俊男美女,可毕竟不是善茬,她还能指着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佛祖观音?想着他们是善男信女?
他们这里的妖物鬼怪,一定不少一定不少...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不敢动半分,连呼吸都放轻了,这白骨鸟不是出来觅食的吧——它连消化系统都没有。真心希望它只是出来逗逗闷子,一会就扇着小翅膀回去了...
她算是猜对了,蓝若这只宠爱的鸟儿,确实是来玩的。只不过它发现了府里多了一个东西——很漂亮的娃娃。百年来,除了主子,它就觉得眼前的东西让它欢喜了...
半晌,白骨鸟还是在原地只煽动着翅膀,像电动玩具一样机械地重复着。花颜胆子也大了些,开始犯二地猜想,这该不会是个模型吧?
她悄悄探出去一只脚,看那白骨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便放心地撒开腿,逃跑的速度简直比测800米时还快上十倍。因为她再次回头偷瞄的瞬间,看到了白骨鸟那没有眼珠子的眼眶...诡异地生出来两只血红色的眼球。
一闪一闪地亮晶晶...
白骨鸟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竟然跑了,怒气横生。这鸟儿本就不是好伺候的,哪里容许它看上的东西在它眼皮子底下溜了...当下就用化石一般尖锐利齿齿咬断了腿上的锁魂链——是的,它被栓在了这里,不然看到花颜的瞬间它就会扑过去。
花颜饥不择路,看到岔路口惯性地向右拐,男左女右男左女右...
骨鸟速度惊人,掠起的一瞬便捕捉到花颜的气息。它的眼是人血凝聚而炼成的,在黑夜里犹如鬼门关的血灯笼。
花颜边跑还不断回头望,眼见着那白骨鸟下一刻就要抓到自己了,完了完了...这死鸟咬人一定很痛的,虽然不会被吃下去,但难保不会疼死...
她脚下不提防被绊了一跤,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儿啊...
“折翼,退下。”清凉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大风戛然而止。那白骨鸟竟如委屈的小孩子般发出娇声,而后便拖着森森白骨之翼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小窝了。
花颜听到后面没动静了,才爬起来,我勒个去的,这身衣服也脏了...
一只冰凉的手挑起她的下巴,紫眸惊愕过后疑惑道“女人?”
什么叫女人???...她这么漂亮,身材这么火辣,这紫司命也太眼拙了吧瞧不出她是个女的...
“你好...”花颜要跟他握手,后来一想,这里貌似不时兴啊...又讪讪收回了爪。
“你...这衣服是谁给你的?”紫色的眸子亮得像施华洛世奇水晶,又丢给她一个问题。
花颜挠挠头,无辜道“蓝司命赐的。”
“我倒是他有什么高瞻远署,只不过也是个凡人丫头。”他似乎有些不屑,然后松开衔制她下巴的手,甩着紫色的宽袍走开了。
花颜趁机跟在他身后,没想到她这么幸运,一天之内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两个司命大人。
眼前的紫司命明显是个高帅富啊。
她突然有种惊天的想法,人家的女主穿越,都是勾搭个高帅富的,她怎么就那么差劲只想着府里的小鱼小虾了?
难道是胎穿,在这过了十几年清苦日子她就萎靡不振了?
要钓...也要放长线钓大美人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