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曾经与你同桌
8119100000046

第46章 爱情?足球?友谊

曹时君

阳光洒在绿茵上,照耀着点点晶莹的水珠,微风轻轻地掠过,吹散了男孩们一身的疲惫。

“没想到这场球竟然会打得这么激烈。“中田缓缓地坐了起来,顿了顿又道:“你呢,琴科?“

琴科喃喃道:“真漂亮。“

“的确很精彩。“中田回头望望依旧躺着的伙伴。

他翘着一条腿,双手枕在脑后,两眼痴痴地望着天空,呼吸如流水一般柔和,冷不丁地还冒出一句:“她太美了!“

这会,中田才意识到他并非在讲足球,而是那个女孩。手下不由地一滑,后脑勺猛地砸在草坪上:“嘿,我可服了你了!“

两个人都睡倒了,仰望着苍穹,沐浴着阳光。凝思着那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女孩。

春意盎然,清风中带着远处新发树叶的芳香,露珠在霞光中闪亮就像初恋情人的眼睛。

这几天,琴科老是神秘兮兮的,连上课也心不在焉。

中田觉得不太对劲,便刻意留神了一下。

原来这家伙一直在关注着兰,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女孩。有时还会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有时又露出诡秘的笑容,随即奋笔疾书。

中田淡淡地一笑,挤出了一句土得掉渣的话来:“问世间情为何物?“但他突然发现兰正用那少女的眼神凝视着自己。顿时他的内心就如同熬了几万年才等到与爱人邂逅般兴奋,又像是倾倒了的叠罗汉一样的零乱

“哇塞,她刚才看我了耶!“琴科捅了捅中田,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小声说道:“知道吗?本月9号是她生日。嘿!嘿!本人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

“琴科!琴科同学!“

就在琴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N0.9计划“时,意外地遭到了中田的一脚“夺命鸳鸯腿”,他立刻心领神会,使出一招“鹤立鸡群”,却见“笑面虎“正“张牙舞爪“地盯着自己,不觉心里发寒。

中田急中生智“刷“一下在桌上划了个圈。琴科脱口而出:“football足球。”

教室里顷刻间沸腾了,大伙都笑得前仰后合。琴科见状不妙,定睛一瞧,嗨!讲台上站着的分明是数学老师。

这天。也就是实行“N0.9计划“的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沉,时而还闪过一道银光。琴科拒绝了一切“外事活动”,甚至还包括一场球赛,一个人独自呆在家里,津津有味地欣赏那被他视作“恋爱秘笈“的书——《志摩的诗》。

突然,外面传来了邮递员急促的自行车铃声。他连书也来不及放就匆匆忙忙地冲了出去。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招叫作一蹴而就。“他迫不急待地拆开信:

琴科:

你是个很聪明的男孩,9朵玫瑰花很浪漫,9首诗也各有文采。你足球踢得很棒,我也挺喜欢足球,因为它能让人上进。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敌人,就是朋友。我回信并不代表什么,只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就这样吧,运动男孩。

“哐啷“那本秘笈随着琴科破碎的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霹雳一声,倾盆的暴雨就像积郁在胸中的哀伤,瓢泼而下。

蓝的天,白的云。下了一夜的雨,太阳才懒懒地探出来,照在绿色的足球场上。一切变得青翠如玉,风也是新鲜的,仿佛纯情少女的呼吸。

只见中田抡起一脚,足球直窜大门死角而去,守门员只得望球兴叹。

“耶!好棒哦!“场边有一个女孩兴奋地手舞足蹈。

中田知道一定是兰,但他没有勇气回头,因为每次他看她的时候,兰总会用那少女特有的眼神,向他发出“心电感”。虽然他自己也迷惑着是不是喜欢上了兰,但至少明白自己是想跟兰在一起的。足球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他头上。他清楚了,兰是琴科的“情人”,而琴科是他最好的朋友。对方球员一窝蜂涌上来抢球。他苦苦地挣扎,最后还是将满心的温柔都化作了寂寞和友谊。他开始带球突破,一个,两个,三个,射门,球又进了结束了。

兰为中田递上了毛巾和水。

中田却拿起了队友喝剩的那瓶。她茫然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些日子,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大约是为了找本书吧,琴科打开了中田的书包,从里头滑出一封信。好奇心驱使他情不自禁地展开了那信纸。不看倒还好,这一看他整个人顿时像触电一般,久久地怵立在原地,耳边隐隐地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

中田:

也许这是好不容易摸索到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所以你走了,从我的“枷锁“中走了,没有任何补偿,除了伤害看着不回头的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会再发生去迎接属于你的早晨吧,人群中我会看着你的背影

夜很静,静得可以听见露珠在花瓣上落泪的声音。流星一闪而过,月亮则仍孤独的挂在树梢。琴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又将遭受煎熬

在另一片天空下,中田独自看着游走的月亮,同样无法入睡。

第二天,直到早自修前一分钟,琴科才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进来。

“怎么这么晚?“中田显然挺担心他,“咦,你什么时候也变熊猫了?“

“还不是芊芊吗?三更半夜硬拉着我聊什么球星,哥们才有幸当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就是隔壁班的程芊芊啊!你的消息也真够闭塞的呀!“

“啊?那,那么兰,你不怕“

没等中田说完,琴科便抢着嚷道:“我是浪子,我怕谁!“

别说中田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就连琴科自己也不禁为之诧异,这么有水准的话,竟然是出自他的口中。此等气魄当不亚于“大丈夫何患无朋友“云云吧?

落日忽然从一片苍茫混沌的云层中露出来,很红,很红。

中田一个人骑着脚踏车。也许是因为刚踢完了一场球吧,他骑得特慢,忽然身后有两个女孩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芋芊,你觉得5班那对双子星座怎么样?“

“谁啊?“

“就是琴科和中田嘛!”“不认识“

中田不由得心头一震,扭头看了那两个女孩一眼:“我真傻,早该想到这小子在骗我。“他狠命地蹬了几下自行车,那条路并非通往他自己的家。春天即将过去。男孩女孩也将告别花季进入雨季。淡淡的天空浮云缥缈,看起来确实像一场梦。

绿茵场上,依旧硝烟弥漫。

“传球!中田。“这是琴科在呼唤伙伴。“收到!“中田不假思索地将球传出。两人如同心有灵犀,人到球到。琴科迎球一脚怒射,对方已然城门洞开。

琴科激动地跑到中田面前,深深地打了个绅士礼,随后两人的拳头便紧紧地攥在一起,高高地指向天空。

这就是友谊,绝对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代替,也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形容——就是世界上所有的玫瑰,也无法比拟友谊的芬芳与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