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曾经与你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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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初恋时,我没有长大

张智琴

十五岁那年,我读初二,还是个黄毛丫头。建明是坐在教室最后面的男孩,个子很高,成绩很好,但平时话不多,上学下学独来独往。或许正因为他那种冷面待人的性格吸引着我,所以我决定,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走进他的生活。

一个多月来,每天我早早赶到学校,坐到窗前,窥探着校门前进进出出的同学。远远看着建明锁好车走到教学楼前时,我也起身离开教室,装着有事往楼下走。一上一下,从建明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我走过去,从未和我打过招呼。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想,只要时间久了,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建明早上迟到被政教主任罚站在广告栏下一个多小时。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走进教室还没有一分钟,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建明的迟到影响了老师年终评模,所以下午让他一个人值日,以示惩罚。下午放学后,我故意下楼在操场上溜达了一圈。回到教室时,只剩下建明一个人,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向东驶着的列车。见我进来,便问,留下来是不是要帮他值日,我口是心非摇摇头。他不再说什么,走到教室后面,拿着拖布,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拖着地板。我走过去,替他搬开桌子凳子不一会儿,他便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我接过他手中的拖布去水房冲洗,当我再次回到教室时,建明已经走了,剩下的只有整齐的桌凳、干净的地板和很累很乏的我。我急忙跑到窗门,望着建明模糊的背影,顿时感觉到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想,难道他真的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好友晓燕有次问我,是不是喜欢建明。我笑而不答。她说,班里许多同学都知道我帮助建明值日,也发现我下楼,建明上楼,是那么准时,那么有规律对于她提的那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但我暗恋建明的这条新闻在班内传得沸沸扬扬。事后我才知道,晓燕认为当初我不回答的意思就是默认了。我没有怪晓燕出卖我,因为这事建明知道了,等于帮我捅破那张似透非透的窗户纸。但令我尴尬的是,建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依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就在我的决心开始动摇时,建明终于约了我。他告诉我,每天他都希望能够在楼梯上赢得那深情的一瞥,也曾远远送着我回家,当他知道我为他整天楼上楼下来回奔跑时,既高兴又担心,他担心这样长久下去会影响我的功课。“那为什么高兴呢?“我问他,他说不出理由,反正心里很高兴。

和建明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快乐。建明的性格从此变得开朗起来。一个多月后,建明和其余四人组成的篮球队与二中进行了激烈的比赛,虽然我对篮球赛的规则一窍不通,但我还是坐在校啦啦队员的方阵中。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高喊,但心里依然祈祷着建明他们能够获胜。赛场上的建明是那么活跃、那么迷人,与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比赛在一阵欢呼声中结束。我所祈祷的成为了现实,建明一连高兴了好几天,一时成为校内的新闻人物。之后的一个星期,就有几十封“情书“飘入建明的抽屉。而建明却始终同我一起上学下学,我知道,我得罪了几十位学姐学妹们。

我俩的相恋并没有影响学习,建明每天都会给我讲我所不懂的数学题,我也会辅导他的作文。我俩彼此鼓励着进人初三,且都顺利经过了那黑色的七月的考验。

又是一个开学日,我和建明不得不分开。两个不同专业的学校,竟然相隔千里。中专生活不是很紧张,书信传达着千里之外的消息,但没有建睨在身边,生活是那么空虚。当那一封封情意绵绵的书信装满我的大书包时,建明的信中出现了诸多“对不起、不应该“之类的话语。我顿时感到我俩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就在那个夜晚,我抱着那厚厚的一摞信哭湿了枕巾。之后的日子我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参加各种课余活动,让我感觉到没有建明,我的生活也可以充实起来。

也许,我和建明之间就如书上说的那样:“不成熟的爱情像根稻草,烧得快,灭得也快。“后来,我和建明成了彼此最要好的朋友。他说多谢我当初能够读懂他的心声。我知道,建明他长大了,我也不再是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