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阳光灿烂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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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红色

楚冰霆

圣诞节,又是一个圣诞节的到来,一切恍如隔世。

不经意地为自己翻出了那件大红色外套,很久没穿了。是的,仿佛很久,久得原本以为会被木箱的气味吸去原有的绚丽。然而,我错了,红色依旧是红色,两年来努力使自己不去想的东西终于在触及那红色的一刹那再次涌现。没有丝毫的准备,甚至不知该如何去承受,去接纳这突如其来的触目惊一心。

风不停地撞击着窗户,仿佛窗户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这种时候,在家的人是绝不会想着出门的,而我却毅然地穿上了那件红色外套,踏出了门槛。

黑夜笼罩着四周,似乎想将整个世界融为一体,我还是发现,我是孤立的,难道是太久没出来的缘故?噢,对了,是身上红色,它不该属于黑夜,更与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这时的思绪很乱,又很杂,脚步也漫无目的地迈着。

记得他很爱红色,爱到几乎每天穿红色的衣服,在我以前认为男孩子穿红色很土,很没品味。然而,红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是那样的和谐,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周围车辆开过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还有路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对于我来说都是两个世界的,我的心很平,也很静。我知道,他使我感觉他似乎就在身边,我心满意足了。

两年来的自我封闭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松解,虽然这两年中我曾时不时地想起他,然而总有个声音在告诫我:他走了。于是每每回想他时,我便刻意回避,封锁自己的思想,不纵容自己的脆弱,在新的同学面前我表现得很冷,很傲,对一切事都漠不关心。其实,我是多么想和她们一起谈天。但是不行,我知道这样的我很容易想起他,很容易沉浸在思念的痛苦中,所以,我改变了原来热情奔放的我,而转变成一个表面冷漠的我。最重要的是我锁住了一切的红色,我想这或许是惟一能使自己不再受伤的办法了。

终于一切的努力在刚才的瞬间化为灰烬,我想我已没有力气再背上这重重的壳了,就让那一刻尽情地思念吧!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人群中搜索,难道你还在等他的出现?我自嘲,原本心中刚萌生的希望,希望能凭着自己身上的红色,与远的他有心灵相约,就被另一个声音弄得心灰意冷,我低下头,不再抬头,希望在下次抬头时会有奇迹的出现……

我不停地走,不知走了多少路,直到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声音飘入了心田,我才停下了脚步,不可能是他。我在想,心却已怦怦直跳了,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昔日的校园,也是我和他初识的地方,触及此,一股悔意油然而生,我恨自己当初不该那么自信,毕业分开后自己会很快忘掉他,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他的地址、电话还有相片……

我轻轻地推开了校园的门,似乎也推了那扇记忆的窗口。记忆,是啊,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回忆了,从毕业的那一刻起他——永远地成了一段美丽的追忆。

两年前的今天,我认识了他,也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那一年我初三,他忙他的高考,考完后就各不相干,似乎怎么想也不会有相交的地方。也许是老天爷存心安排的吧!在一棵银杏树下我和他相识了,这并不是一个浪漫的开始,却成为我今后痛苦地恨。认识他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校园中众多女孩子倾慕的对象,想要认识他的人也不计其数。

他很帅,是那种特别的帅,配着那件很特别的红色衣服,有时感觉他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对我很好,是那种出奇的好,好得让我起了另一种联想,在梦中也时常出现他那红色的影子,那时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买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就是身上的这件)没有理由,就是买了……

后来听说了一些有关他的流言,原来他对每个人都很好,我失望了,是那种痛心的失望,我开始努力使自己断绝一切不可能的联想,认他做了哥哥。以为这样就会好过一些,然而他依旧对我很好,好得特别,似乎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可是,突然有一段时间,那是临近毕业的时刻,他渐渐与我疏远,不再对我好,甚至就连那份对妹妹的疼爱也跟着随风而逝,我终于尝到了患得患失的痛苦,教我学会了冷酷。

真的,就这样没有了后来一个没有结局的相识,他就这样走了,踏入他新的生活,两年来我不让自己想他,只告诉自己,那是没有结果的。他就像从不属于这世界,永远去了……

突然感觉自己流泪了,那是无声的泪,没有思想的泪,风刺骨地吹来,我靠着那棵银杏树坐下,很冷,下意识地用手抓树干,想找一个依靠,却发现树下有一排字:

对不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入你的生命,那是对你的不公,你的路还很长,好好考吧!

哼,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孩!

噢,上天,原谅我吧!在我的目光扫过“冰霆”几个字的刹那使我震惊。所有的思想在这一刻停止,我不敢相信,但是守在路灯的照映下格外显眼,这是真的!

我哭泣了,再一次哭了。为他最后一次,是的,他说的没错,我的路还很长,这里不是我停步的地方。

我该走了,这是最后一个圣诞节想他,也是最后一个夜晚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