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究竟梦到了什么,却又一点也记不起来;只觉得在梦里失去很重要的东西,然而,究竟失去了什么,却又只是一片空白。骤然醒来,却见到坐在床边,悲悲切切地哭个不停的绣荷,不由得纳闷问道:“你哭什么呢?大清早的”
绣荷忙抹去泪水,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绣荷没哭呀,公主是要起来吗?”青依笑着轻责道:“我看你是又犯糊涂了,都什么时辰了?我还得赶过去给太后请早安呢,还不快给我准备梳洗。”
看着没事人一般的青依,绣荷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公主,公主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青依诧异地问道:“不记得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呢?”此刻绣荷确信了那法师所说的话,她,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绣荷不敢再说下去,只得说道:“没什么了,只是......只是公主不用急着赶去请早安,因为......因为,反正就不用去了。”
青依更纳闷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去请早安?你胡言乱语的在说什么呢?还是快些为我梳洗吧。”绣荷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不敢再作声,只得依言为她梳洗。梳洗完毕,青依急忙往外走去,绣荷唯有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出寝室,青依才发现变得怪怪的,并不止绣荷一人,这宫中所有的宫女与太监见到她,皆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竟似有些恐惧,又有些鄙视。
满腹疑惑的青依,走到宫门时,更发现宫门外竟驻守着许多的内廷侍卫。侍卫们一见到欲出宫门的青依,忙齐齐跪了下来,说道:“皇上有旨,容贵妃娘娘不得离开月华宫半步,请娘娘回宫。”
青依大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解地问向那些侍卫:“你们在说什么?为何皇上不许我出宫?”众侍卫却皆闭口不答。只不过一个晚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是软禁吗?青依努力地回想,希望能从记忆中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好让自己能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可,记忆却似乎只停留在三天前的时空里,至于那三天,竟是一片空白。无奈之下,青依只得又返回寝宫内,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没有人为她解开这一切困惑,众人皆视她如鬼怪一般,远远地躲开,绣荷则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哀哀地哭泣。
这边,青依自觉困惑无辜,并不知晓更大的变故还在后头。而另一边的慈安宫内,端安太后依然气定神闲地品茗着香茶,分坐两旁的姬璎璃与弘熙则各怀心事,默不作声。良久,端安太后方放下白瓷杯子,打破这一沉默,说道:“却不知,蓉贵妃之事,皇上是否已有了决定?该怎样做,皇上也总得说句话呀。”
弘熙却仍旧一声不响地呆坐着,昨日的一幕幕,象烙了印一般不停地在脑中重演,挥之不去,令得他想发笑又想发狂。倒是旁边的姬璎璃先开了口,说道:“皇上,且不说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事,只看,由昨日至今日,多少朝臣纷纷上呈奏折,一致恳请皇上以琞国颜面为重,轻则废黜容妃,尽快将其遣回鹋国,不可再留在这里辱没皇上的尊严;重则......”姬璎璃不敢再说下去,偷眼看了看弘熙,愕然地发现他竟然在笑。
弘熙确实是在笑,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天底下的人可能此刻都在取笑着他,所以他觉得应该也要取笑一下自己。自己最爱的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下与妖人偷情,而且还不是一天两日的事,自己竟完全被蒙在鼓里,这,难道不可笑吗?
笑完了,弘熙冷冷地说道:“重则怎样?皇后为何不说下去?是否该赐白绫一丈,让她以死赎罪呢?皇后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吧?不过,朕告诉你,谁也不许动她一根寒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欠朕的,只有朕才有权力决定她的生死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