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迷乱的神色,令得幻真甚是不解地歪着头看着她。忽然,似想起什么,急忙缩回抚在她胸膛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对了,幻真有些话想与公主单独说,公主可否让宫女们先出去。”青依心中虽有疑惑,但还依了幻真所言,摒退宫女。
待众人离去后,幻真方低声说道:“公主被迫远嫁之事,幻真早有所闻,今日所见公主眉宇间全是郁抑之气,若公主真不甘愿那婚事,幻真愿助公主一臂之力,只要公主留在这里,天底下再无人可以找得到公主,公主意下如何?”
青依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池面的花瓣,幽幽地说道:“若青依只以个人之喜好,大可逃得远远的,可却要鹋国的百姓因青依一人而蒙受战乱之苦,青依又怎得安心呢?更何况,那么多人看着青依走进了姐姐的府中。若躲藏在此,只会给姐姐招来难以料想的灾难。”
幻真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为什么要去想着别人?这点幻真实难苟同,至于腾王那小子,即便他知道又如何,量他也奈何不了我,幻真可未把他放在眼里,青依大可放心就是了。”
如此大气的话语,听得青依又是好笑又是惊愕,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称呼腾王为‘那小子’“姐姐怎可这样说呢?腾王为中原第一大国之王,他手下的兵马何止千万,姐姐只是区区一介女子......”本想说,怕是腾王的大军来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可把此处踏为平地。
却见得,幻真竟彼为轻蔑地笑而不语,青依更纳闷,只当她是个身份极高的官宦之女,并未作多想,轻笑地说道:“姐姐怜惜青依的心意,青依心领了。各自有各自的命,青依不想因此而再起事端了。”
“命?何谓命?”因为青依的顽固,幻真烦躁不已,“青依可有想过,腾王那小子三宫六院,妻妾一大群的,后宫最是勾心斗角、争宠争荣的是非之地,置身其中简直就是烦死了。”
忽然间,青依发现这个幻真的性情甚为古怪,说话的语气也与一般的女子极为不同,但却是个真真切切的性情中人。对于她的大言大情,青依虽略有奇怪,但更多的却是欣赏之意,
依旧淡漠地说道:“青依活于世上,只求一方净土,而净土已自在心中,外世一切何需多作理会。”听得青依这般说道,幻真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深深地思考着青依这句话意思。
两人沉默地各想着心事,青依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她竟已直呼自己的名字,但却又觉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亲切。幻真低头看向池水,梅花池中倒映着两个同样绝色的人儿,似水中鸳鸯,又似镜里仙鸾。
沐浴完毕,青依在幻真为她准备好的暖阁内就寝,每夜里的心绞痛长久以来总是令她难睡安稳。可,今个夜里却出奇地睡得极沉,随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青依只觉得魂魄已悄然进入梦中。
恍惚间,只觉置身于满天纷飞的白雪中,朵朵梅花伴着细雪在空中翩跹起舞。那梅花树下仍如傍晚时一般,站立着一白衣人。细看清,方发现此人并不是幻真,而是一个面目与她极为相似的少年郞。
只见此人同样的俊美绝伦,尤其是一双细长的碧绿美目,甚是动人心神,看久了似会把人的魂魄也勾入那汪碧绿内;鼻梁秀挺,笑意盈盈,那笑容尤为醉惑迷人。碧绿的美目,亦邪亦魅的笑容,似在哪里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