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说徐锦儿尚在人世,徐锦雯的心便如海上的波涛不能平静。辗转几个夜晚,反复思谅,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向女儿芷婷打探实情。可这丫头,这些天反倒不见半个踪影,躲进平王府里便不肯出来,连家索性也不回了。虽然也曾派管家、奶娘去接,可她总有无数个不还家的理由。徐锦雯了解女儿:现在她骨子里的叛逆又被点燃了,倘若惹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干脆依了她去。
每一天,徐锦雯在黄昏,便抱着婴孩站在大门口张望,不是等周拯,而是等芷婷。
芷婷呆了几天,衣服都已经脏了,领着小绣回周府,刚进大门,便被母亲徐锦雯拉入房中。
芷婷以为妈妈一定要唠叨一阵,大致的内容都已经猜想过了:怎么不回家?一个大小姐整天的乱跑,还有样子吗?诸如此类。
“徐锦儿在什么地方?”
芷婷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望着妈妈。
徐锦雯这两天想了很多,她不能让周拯恨自己,如果周拯最终选择徐锦儿她无话可说,“她在什么地方?说呀!”
“你要见她?”
徐锦雯犹豫了,虽说已经决定说出实情,可是要她这么做,还是太难。“我想先见见她,再决定……”
“好,明天我就带你去。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初婷姐姐,从小受了很大的惊吓,心智一直停留在七八岁。如果你肯照顾她,一定可以恢复正常的。”芷婷说。
徐锦雯无语。
次日一大早,母女二人在外面雇了辆马车,便往城外奔去。
近了,近了小村庄。徐锦雯望着这个地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自己何时曾经来过,但是记忆中没有任何这个村庄讯息。越看越熟悉,这里的一切景物竟然像极了她梦境出现过的画面。亲切感,熟悉感……所以旧地重游的感知统统涌了出来。半个小时,徐锦雯竟糊涂了,莫非这里真正来过,一定来过。
远远地,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娘——娘——你醒醒,你醒醒!”
芷婷紧张,来不及等马车停稳便跳了下来,快速地冲进院中。
房内,徐锦儿已经昏睡过去,痛风之苦折磨她很多年,早活得生不如死。冥冥中,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锦儿阿姨……”
徐锦雯走入房中。
周初婷瞪大眼睛:“天啦,又来了一个娘!”“我有两个娘?”细细地打量着徐锦雯,再瞧瞧床上的徐锦儿,两个人竟有着奇怪的相似。
芷婷抬头望了一眼初婷,走近床前,轻轻地唤着“锦儿阿姨——”
徐锦雯看着徐锦儿:这女人的眉眼神韵与自己极为相似,仿佛是镜中的自己。唯两人一个健康活力,另一个多病孱弱。如没有亲见,徐锦雯怎样也不会相信,在古代,居然有一个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转而目光落在周初婷的身上:她与自己的女儿也是一般模样。
徐锦儿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切仿佛梦中,那个像极了女儿的姑娘,一个像极了自己的妇人,同时都出现在眼前。她苦笑:“我又做梦了……妹妹和小妞妞都已经死了!看来,是她们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