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个月就是元宵了,以前初婷还希望元宵可以与李威一起出去看灯会呢?看样子,今年的计划得落空了。近来,初婷曾多次在梦中见到李威,他穿着亮丽光鲜的战袍,骑着枣红大马,面带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始终无语,只是傻傻的笑着。无论初婷如何央求,问话,他还是沉默,用微笑的脸来回应她。
中午时,周拯朝中回来,一脸阴云。扎在母亲房里便再没见出来。
初婷依旧是有规律的生活,每日六点左右便起床练舞、压脚,每晚十时左右按时上床歇息。偶尔实在不能入睡,便偷偷地到院后的竹林深处习剑练武。学过的蝴蝶剑法,现在运用起来仿佛她的舞蹈一般熟练又自然。依旧活泼、开朗,有事没事带着奶娘、丫头们在长安的街头乱窜。
这一天,街道上奏起了哀乐,一声声催人泪下。长长的送葬队伍与哭丧人群大约有二三百人,每人个的神情都很悲伤。
初婷有些好奇,这么久来还从未见过如此阵势,或许是京城中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过世了。
几天前,周拯从朝中回来便得知:大将军之子李威在山东战死的消息。据说,当时平王剑令李威只带了一队精兵出城,怎知却中了对方的陷井,竟被对方活掳,还当众斩首,人头便挂在匪寨的寨楼之上。平王剑便令人深夜偷出了李威的尸身,可是人头却不能取回。初婷在梦中时常呼唤着李威的名字,周府上下始终紧紧的瞒着,痴情的小姐怎么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不容细想,小绣已经猜出七八分,紧紧的拽住初婷“小姐,我们回吧!”小绣一遍又遍地催促着。
“到底是什么人死了?怎么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很严肃!”初婷好奇,看着人群,心里也升起几分敬意,能令这么多人敬服的人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管它呢?反正我们也不认识!”小绣拽得更紧。
“你就让我看看嘛!”初婷从小绣手里挣脱,钻进人群里:天啦,送葬队伍中居然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婉心!她双眼红肿,像两个又大又红的熟桃。再一细看,前面那一对中年夫妇,不是大将军与李夫人么?不良的感觉涌上心头,莫非李威……不敢想,却已经身不由己的地这般想了。“谁死了,谁死了?”不安的感觉顿时间充斥着初婷的每一根神经,近乎于惊叫与狂呼。
“哦,听说是李大将军的儿子——李威将军在山东阵亡了!”“真是可怜啦,那帮黑心的匪人,居然连个全尸都没留呀……”
“谁……谁?”初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威将军呀!”一个妇人难过地说。
“啊……”未喊出口,初婷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人群惊诧,大声叫喊:“不会了,有人昏倒了!”
夜好漫长,耳边嘤嘤传来母亲的哭声,还有奶娘的怒骂声。
“死丫头,不是让你看好小姐吗?”
“当时我拉也拉不住,小姐就往人群里钻。”
“算了,这纸终是包不住火的,李威将军阵亡了,迟早也要被她知道。”徐锦雯抹着眼泪,“唉,也怪她太不听话,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就爱上一个将军,身为将军打仗出征本是常事,性命原就系在腰带上,谁能算出个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