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初婷没有感觉到如今这般冷过。现实世界里有空调,有热气,冬天不冷。初婷躺在冰凉的石板床上,辗转难眠:妈妈现在做什么?这样想,立即便知道结果,肯定又在与假爹亲热呢?真是可恶,她倒享受着暖屋子,还有人陪说话,可是自己呢?倒霉得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太不公平了!
“喂——”初婷实在睡不着,天又这么冷,坐起身,望着身边的静心、静慧。“别睡了,这么早能睡着吗?”
静心、静慧翻过身复又睡去,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
好呀,你们都不理我,我一定有法子让我理我。初婷在心里暗自的盘算着,哦,对了,她们一定没有听过《西游记》孙悟空的故事,我就讲给她们听,看她们还能不能睡得着。没有细想:“我呀,今天心情好,给你们讲个故事!”
漆黑的房间里没一丝声响:“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苍茫的大海边,有一块灵石……”寂静的房间只留下初婷一个人的说话声,但是从大家时急时缓的呼吸声与按捺不住的轻低笑声里,知道这些人都在听她的故事。“孙悟空当了御马瘟,它很高兴,得意非凡,想想看,在天国能当个大官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困了,累了,初婷再也没心思继续讲下去,声音越来越低,便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反正初婷的眼皮很沉,沉得她都睁不开眼,朦朦胧胧,好像还做了一个不错的梦,究竟是什么梦,初婷却已记不得。宝光寺的钟声响起:“起床了!做早课了!”静心一跃而起,开始穿衣、整理被褥。
“别烦了,别烦了,我还想睡呢?”初婷用被子将头蒙住,只露出摇摆的左手。她正在好梦中徘徊,这该死的晨钟,早不敲晚不敲,偏就在她难道好梦的时候响了。一定要寻回先前那个不错梦,继续继续,运气倒霉,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梦上面。
“施主啊——”“你昨晚的故事很有意思……”静慧欲催初婷起床,师父已经将这位官家大小姐的饮食起居全权托付给静慧了,她自然就尽尽责任。
“喜欢呀,喜欢今晚我再给你们讲!”初婷死赖活赖不肯从床上起来,不管静慧如何催促,推攘就是不理。静慧还有早课要做,哪能跟初婷纠缠下去,叫了五六遍见初婷主意已定,便不再理了。
初婷一直睡到太阳照着屁股了,才慢腾腾起床、洗梳。真是奇怪,今儿怎么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呢?转了一圈,所有的尼姑都在后院罚站呢,庵堂的大师太手里拿着一根竹棍,来回踱步:“你们这几个人,昨晚干什么了,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
初婷看到此,乐了:嘻——嘻——还装着没听见,恐怕都听到了吧?好呀,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们不好过。觉得很有趣,初婷一阵兴起,快奔几步,也站在队列之中,金鸡独立,她也会呀!她是学芭蕾的嘛,这点算不得什么,右腿落地,左腿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