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挽着手走入电梯。
电梯里,段天涯忘情地凝望着她俊美而苍白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热情的吻着她软柔的香唇,一遍又一遍,她像一把温柔的烈焰,点燃他压抑多年的思念,只有这一刻他才能清楚的明白,他从来都没有离过她,她永远驻扎在他的心里。
“叮——”是木敬阳兄弟俩,在电梯闪开的刹那,看到里面一边狂热的男女,忘记一切的亲吻着,仿佛要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喂——喂——”木敬江没看清,有些诧异,他也曾在电梯里狂吻,却不及对方的深情。
电梯再度展开,竟然是一对璧人。
四目相望,眼睛里都只有对方,好一对世间的痴情男女,虽然她们同是演员比电影里的镜头更炽烈三分。
“是你们啦——有意思,电梯里也能……”木敬江想嘲弄几句,话没说完,便见芷婷一张苍白的脸立即涨得通红,她羞涩地埋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都怪你……人家不愿意,你偏要……”芷婷小声地嘀咕着,走得极快,脚下生风。
“别生气,你自己不也很喜欢吗?”段天涯俏皮地笑着,“就当是我们提前排练!”
木敬江望着一对璧人的身影,脸上挂着笑:“她不接受别人的求婚,却又和姓段的那个样子……女人啦,不懂!”
木敬阳无语,先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他的梦里,也曾有过一个女子,与他缠绵绯测,午夜梦回,身边却躺着另一个美丽的女子——徐柔婧。只有一次,仅有的一次,在他的梦里,他才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竟与《倾城》如出一辙,他笑自己太卑鄙,有了徐柔婧竟然还会喜欢别的女子。
吃过饭,段天涯携着芷婷的手去花城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两人挑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一起欣赏,是周星驰的喜剧片。段天涯觉得,芷婷应该多笑,她太多愁,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下午近两点才赶回王都饭店,杨梅打电话来说已经在机场接到周老先生,他携夫人朴女士一会儿就到,让芷婷在饭店等着。
父女见面,一家三口又是哭了一阵子。
尤其朴银淑拉着芷婷的手,不说话眼泪叭叭地流。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都是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害她病得这么重,居然一无所知。
“妈妈不要这样说,这不是你和爸爸的责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天下没有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生病……”
朴银淑紧紧地抱住芷婷,这孩子越来越懂事,这两年她的文静、善解人意处处感动着她。“芷婷,妈妈一定会救你,想尽一切办法……”她用生硬而缓慢的汉语说。
周奇平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沉默,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女儿做一切,只要能挽留她的生命。“芷婷,明天你就跟爸爸去美国,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不惜一切也要治好你的病……”
“不——”芷婷没有落泪,她知道一旦自己痛哭,他们也会陪自己难过:“我理解你们的心意,医生说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不想那么早死。爸、妈,我想在花城举办一场个人歌舞会,你们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有多优秀呢?只看过我跳芭蕾舞的样子,没见过我跳民族舞和水袖舞,还有,还有秋千舞和撒花舞……那么多,那么多……我想要你们永远记住我……”
“孩子——”周奇平泣不成声,用手轻抚女儿的头发,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不足表达他内心的不舍。
“爸、妈,今天你们要哭就痛快地哭吧,过了晚上九点,我不许你再落泪,那样芷婷会很失望。九点半《倾城》举办庆功酒会,会来许多人,你们是我的父母,不可以那么丢脸在客人面前哭……”芷婷用手拭去朴银淑的眼泪,又擦去父亲的泪珠。“我很幸福,有你们这么优秀的父母,你们爱我,疼我,给了我最好的成长环境,又送我去念了最好的艺术学校……不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站在舞台上,被许多人捧着。所以,你们不可以反对我,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支持我举办个人歌舞会……”
“那你的病……”
“半年,就半年,你们给我半年时间,一旦结束歌舞会,我便听你们的,你们说带我去美国,我就去……只是现在你们要听我的,不要让我留下遗憾……”芷婷动容地说,她的脸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的婷——”朴银淑心里一颤又滚出眼泪。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芷婷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高二的学生,那么清纯、那么冷漠……而今天,冷漠消失变成了温柔的公主。如果她永远那么冷漠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难过,可是她偏就是这个人见人爱,万里挑一的乖孩子,怎不让人心痛。朴银淑第一任丈夫在二十几年前就过世了,他们感情很好,也至于未来很多年,朴银淑都没有再婚的念头,直到遇见周奇平。虽然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但是骨子里的母性都是相通的,在芷婷身上她付出了所有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