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无情不似多情苦
脱去莫度的的战袍，她安静地撕开他的衣服，利箭深深地扎入他的肌肉，鲜血沿着利箭像一股血泉汩汩的外流，背部肌肤已被染红一大片。
武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就像闪电转瞬即逝。
若在一年前，她看到血一定会大惊，但是现在见过了沙场的血流成河，也看到许多百姓的流离失所……鲜血已不再令她感到恐惧，只是忧伤，同样是人，为何要人身外之物争托。她从袖中掏出同样是红色的丝帕紧紧地压住莫度的伤口，犹豫，就在想拔出利箭，又担心会引起血流不止，她犹豫了，一丝担忧又淡淡的浮在脸上。
军士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女人，她的面部表情很丰富，虽然只是细微的一点变化，都那么动人。
“我要火药——”她对帐篷所有的军士说。
“火药？”
“爆竹，很多爆竹……”她又重复了一遍，火药是后来人的称法，他们只是不明白。
武将离开帐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抱着一大堆的烟花炮竹回来。
她动作熟练、快速地用小刀剥开炮竹，将所有的火药倒在一起，可是火药太少，而她一个人又太慢。有几个军士走上前帮忙，她看着一双双大手，脸上露出几分感激，“谢谢——”她用很温和的声音说。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春日的阳光，让人感觉很温暖。
“芷婷——芷婷——”莫度在半昏半醒之前，欲转身，可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是从梦里传来的：“你别动，郎中一会儿就来，我必须替你把箭取出来……”
莫度似乎是激动，他睁开大眼，身边半跪着一个红衣少女。她，正是他魂牵梦愫一年多的女子，她离他那么近，但感觉却如此遥远。
“我拔箭了——”她推开莫度的脑袋，用丝帕压住伤口。
“啊——”后背一阵钻心般地疼痛，再次昏了过去。
她将火药倒在他的伤口处，袖中取出一个水晶般姆指大的东西，用手一推，一股火苗跳了起来。
众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是属于她的法宝。
“轰——”莫度的后背闪过一团火焰，空气中尽是火药的味道，血算止住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倒在他的伤口处。
“芷婷——郎中来了！”帐篷外，哈丹领着一名老年郎中。
郎中替莫度认真诊脉之后，又查看了一遍伤口，“你是如何替她止血的？”
她无语，只是抬手指着剩下的火药。
老郎中赞同地点头，“她已经无甚大碍了，伤口若再深半分他就没命了，也亏姑娘反应及时止血……我就开些止疼消炎的药……”
老郎中坐在案前写下处方，她取过处方，俯身加了两味药。
“原来姑娘也懂医术，很好——很好——这样，他会康复得很快！”老郎中纳闷，这红衣女子为何不说话，只是沉默。
如春泉般的声音，“请老先生记住这种处方愿它救助更多将士……”她轻轻地说，这些是跟白夫人学的，呆在百花山庄的半年，她并没有白呆，就是学了一些解毒、疗伤的法子，一直以为不会用上，今天看来当初也没白学。只不过，她不需要当一名郎中，所以她并不懂诊脉。
“芷婷，我们该走了！”哈丹看着她，他讨厌这些男人看她的眼神。
“嗯——”她点头，目光扫过羊毛毯上的莫度。
“芷婷……你别走！你别走——”莫度半昏半醒之间，唤着她的名。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