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莫度依旧言语极少,落魄得仿佛换了一个人。芷婷很伤心,他这个样子,伤心得令她心碎,她的任何话语都勾不起他的兴趣。芷婷的负罪感越来越深,突然大叫起来:“既然我们都没有法子,那么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圣女宫,让我们都死在这儿……”言毕,捧起蜡烛点燃窗帘。
“芷婷——”莫度跳了起来,提几凳子快速地扑灭火焰,“你疯了?”
“是,我疯了,因为你而疯了!你为什么这个样子,人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失去王位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不会因你而改变,太阳照样西沉,明天依旧从东边升起……我并没有因你失去王位而放弃你……”“唉……好笑,或许我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你怕失去宁妃……”提到宁妃的时候,莫度的脸上抽搐了一下,芷婷逾加心痛:或许长久以来,他真正关爱的那个是宁妃吧?一定是她!这般想着,自己便无心再呆此地。转过身,弯腰从床下取出皮箱,捡出箱里的物什,装入一个麻布袋子里。脱去身上华丽的袍上,换上短小的衣服……即便她同处一室,他居然没有对她的身体一丁点的好奇,哪怕只是偷偷地望上一眼。她,周芷婷是谁?才不会死皮白赖时缠住别人,她虽爱他,但绝不会没有尊严地去爱。当年她爱李威,爱得痴迷,不同样放弃了么?世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她的蝴蝶宝剑遗落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手里这对,是让铁鹰国宫匠按照那对宝剑打制的。她站门口,望着莫度,淡淡地说道:“莫度,我要走了,去我该去的地方——后会有期!”
她纵身一跃,并没有上屋顶,暗调内息,终于,她落在屋顶之上,身子很轻盈,太久没有习武了,都险些快忘了自己的武功,好在她的舞与此武竟有许多相通之处。
天还没有亮,王都中却处处有鸡鸣狗吠之声,紧接着传来了喧闹的锣鼓声。
“子诚登位——”他不知道自己在桌上睡了多久,口里说着,突然目光落定在桌上那个碧绿剔透的兵符玉佩上,“芷婷,芷婷——”
偌大的圣女宫,并没有芷婷的身影,她何时离开,他忘记了,在记忆里搜索。终于他想起来了,就在他沉思如何反败为胜的时候,失望的芷婷就已经离开了。她走了,去了哪里?他不得而知,只是他还犹记得她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屋顶与漫漫长夜之中。“她居然会武功——”他吃惊不小,他从来不知道周芷婷居然是会武功的,怪不得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密林之中会有野狼的尸体。
趁天色尚未大亮,他抓起桌上的兵符玉佩,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这玉佩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甘心居然输给了子诚。
据说,子诚的登基大典很是隆重,轰动整个王都。
登基大典后,子诚才发现,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芷婷,待他领着众铁衣卫赶往圣女宫时,那里空荡荡,早已经没有了芷婷的身影,再打听莫度的去向,左贤王府空无一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左贤王府所有家丁、奴仆都从人间蒸发了,连一直痴情于莫度的耶律燕也不知所踪。这就是现实,你风光得意时,可以呼风唤雨,而你倒霉时却是喝凉水都塞牙。
子诚认定是莫度拐走了芷婷,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缉拿莫度。不几天的时间,铁鹰国内到处都贴满的缉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