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个少女的声音,芷婷认出来这是初婷的声音,大声地唤着:“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初定下婚约是父亲和皇上的主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拼命的敲打着房门,“你们别关我呀,我还得去见柔婧表姐呢?”
“别叫了,往后你就安心中在家里吧!”周拯一面指挥着家人认真钉紧房门、窗户,只只有门口的一扇小窗户里露出一洞,约一只碗的大小。
奶娘打开窗户上的小洞,递给一只碗来,是碗稀粥:“二小姐,夫人说一路奔波,喝些稀粥对身体好……”
“我不吃……你们饿死我吧。现在你们都恨我,我说过,周大人,我不是你女儿,你何时真的拿我当你女儿了?我又不是你养大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芷婷依旧大声吵着、闹着。
初婷一阵阵的心痛,妹妹芷婷怎么可以这样责怪父亲呢?给自己造成的伤害与痛苦,她已经接捺了,谁让她们是孪生姐妹,芷婷又漂泊江湖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好歹还有个母亲、父亲的疼爱,可是她呢?没有父爱自不必说,连母爱都极少。听徐锦雯的讲述,芷婷在五岁的时候就送给游方道人做弟子了,学了一身的本领。徐锦雯无法解释清芷婷一身歌舞技艺,和调皮的性格便编了故事来骗众人。
初婷看着父亲脸上抽搐的肌肉,低声安慰着:“爹,你别生气,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周拯厉声道:“你娘当初就不该让她跟游方道人学什么技艺,现在倒好,谁也不放在眼里,游戏人生,这可怎么得了……”“死丫头,你要闹便闹,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本事逃走。把好好的李威将军害成这般模样,你让我如何安心?”
“李威怎么了?怎么了?”芷婷逾加着急,先前他们也提到过李威,还有长孙谋,“他……他疯了吗?”
“爹……放了她吧!”初婷急得都快流泪,到底是自己的妹妹。生母徐锦儿生前再三叮嘱过,不希望她们姐妹重蹈两个母亲当年的路。
“初婷,你别管,回去睡觉吧!”周拯说,“大家都各自回去歇息,时候不早了。”
“初婷——你别走,告诉我,告诉我李威他怎么了?”芷婷唤着。
初婷走近窗户,“妹妹,李威他疯了!”
“疯了?”芷婷怔住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真的疯了?坐下身子,望着稀粥,得吃饭,不然一会儿哪有劲出去,一定得瞧个究竟,得认真地看看李威到底怎么了。捧起碗,没用筷子便一饮而尽,菜粥还真是不错,淡淡的咸味。
周围的一切又重归寂静,芷婷可以肯定众人都已经熟睡。在脸盆旁边,洗洗脸,清醒清醒头脑。翻身跃上屋梁,轻轻地推开屋顶的琉璃瓦,用蝴蝶剑割断一根檀子木,头能露出去了,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夜色下,快速地奔往大将军府。
“婷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一个熟悉而令人心痛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萧条的后院内,院门紧闭,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望着天空落魄地喃喃自语:太多的没想到,没想到李威爱自己,竟到了如此痴狂的地步。心又一阵绞痛,芷婷“砰”一声瘫坐屋顶。
“谁?”一个男子问道。
刹时间,芷婷浑身乏力。竟轻轻地抽泣起来:“李威真的疯了?都是我的错……”是自责,更是痛哭。
“到底是谁?”一个男子纵身跃上了屋顶,身后是一员威风凛凛的女将手里握着灯笼。
借着微弱的灯火:面前竟是泪流满面的芷婷,两人相视而望,男子说:“初婷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李婉心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觉告诉她:“不是初婷,这是芷婷。”两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双勾人的眼睛。初婷的眼睛虽大,但缺乏光芒,偏就芷婷生得一双如明月般的眼睛。李婉心的恨顿时涌上心头,这个女子害了她大哥一生,给了他最美的爱情,却又抛弃了大哥,倏地拔出厉剑:“你是不是看我们将军府笑话的?你现在满意了,我大哥为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