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太平天国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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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农民起义与天下太平农民起义与天下太平

中国历史这一部大书里,有关农民起义的历史占了很大的篇幅。上起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下迄太平天国,在这两千年中,出现过大大小小好几百次农民起义。与世界各国相比,中国农民起义的次数之多,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都是首屈一指的。

农民起义军虽是以暴力为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们不是盗贼,不是临时激发的暴动,不是有局限性的兵变或民变,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而是一支具有一定规模、有明确的奋斗目标与鲜明的政治旗号的队伍。例如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其基本队伍是由闾左贫民被强征去戍守渔阳的戍卒900人,其奋斗目标是“伐无道、诛暴秦”,所打的旗号是大楚(楚虽三户,亡秦必楚)。1851年的金田起义,其基本队伍是上帝教教徒一万余人,其奋斗目标是“奉天诛妖(推翻清王朝)、救世安民”,所打的旗号是“太平天国”(根据上帝教教义在人间建立的永享太平的天国)。一般小规模的“打抱不平”、“打富济贫”都不能称为起义。如果一些小打小闹都可以称为“起义”的话,我们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就不是几百次,而是数不清的几千次几万次了。

中国的历史悠久,即使不谈中华文明的历史、中华民族的历史,只谈国家的历史,从夏王朝算起,至今已有4000多年了。为什么我们把陈胜称为农民起义的老祖宗,为什么农民起义只从2200年前的秦代才开始出现?笔者认为:农民起义是由反对暴政所引起的,而真正的暴政,只有在君主专制时代才会出现,这就是最早的农民起义为什么出现在秦代的原因。

从陈胜起义开始的中国两千年中几百次农民起义,从形式到内容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之中。从陈胜起义到西汉末年的赤眉军起义,都是为反抗暴政而举兵。陈胜反抗的是秦的暴政,赤眉军反抗的是新莽的暴政。但是他们都不敢自己登上皇帝宝座,陈胜打的是复楚的旗号,赤眉军打的是一个15岁的牧童刘盆子(汉王朝的宗室)的旗号。到了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张角等人就敢于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政治口号,要想推翻封建王朝的统治基础,自己登上历史舞台。并且开始利用宗教(太平道),进行起义的宣传与组织工作。到了唐宋以后,农民起义再上一层楼,从以往单纯的政治诉求更进一步提出了经济诉求。从“天补平均大将军”这样的称号已经可以见到经济诉求的端倪。北宋王小波起义时所提出的口号“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很明显地从反对政治上的不平等发展到反对经济上的不平等。太平天国的《天朝田亩制度》中的“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一语,已经代表农民提出了分田分地的要求。

几百次农民起义当然有他们的共性,有共同的发展规律,但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区不同的起义又各有其鲜明的个性,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在本书中,笔者就准备对历代农民起义中一些疑问与有争议的问题进行探讨,提出自己的意见,以供读者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