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到了吧!”面对周围已经明显空旷的客栈,宇靖才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一路行来,大师兄也将他们可能遇到的事情给他说了,至于应对的方法,就像大师兄说的,视情况而定吧!本来大师兄的意思让他们可以先避避。可是,静轩却不放心,想要留下来,而且说实话,他也挺想看看事情最后的发展会往哪个方向去。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留了下来。
“嗯!”欧阳慕皱着眉头回答道。
明天就是确定真相的时候了,可是这一路来,感觉太平静了,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如果真的算起来,这其中的很多事都是早就已经在谋划当中了。
甚至可以说,当关于圣国最高权威者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开始,就在计划着了。而中途他们也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一路走过来,并不平静。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从最初到现在,坏事经历了很多。
即使在确定了要去想轩烈求证这个想法以来,受到的阻碍也一点都不小,一直到最后凌静轩的事情,对方都是在行动着,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都有这样一个举动。
而现在,却是一片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可也正是这份正常,酿出了心中的那份不平静,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将是什么。
现在的问题,竟是连前面的人是敌是友都无法分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采取任何措施。也不是没有想过派人到前面打探消息,但是去的人都有去无回,更多的是没有办法接近那个地方,可以想象对方的戒备有多严。
这也是轩烈能够成为常胜将军的原因。
“大哥哥,我的心有些不安。”现在这个情况,不只是欧阳慕,千秋心里也有些忐忑,按照道理说,不可能会这么平静呀!先不管轩烈是怎么想,就只是青烟,也没有理由在凌静轩解除了离魂之术后还这样安静。
“等等吧!”杀魂也知道千秋心头的想法,只是他的感觉告诉他,也许最后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呢。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要等什么。
“你们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呀!”正当千秋等人准备商量着明天的事情的时候,一声有些稚嫩的语音传入了耳中。
当他们转过头看向入口时,便发现了一个可以称作诡异的情况出现在眼前。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昂首挺胸的站在前面,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缓缓的摇动着,似乎想要通过它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小孩子一样。然而,即使是这样欲盖弥彰的掩饰,却也衬托出对方那种天真中带点早熟的气息,便也能够让人接受了。
让人感到怪异的是站在孩子身后的好些大人。他们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守在后面,好似对周围的情况一无所觉,没有丝毫情绪。而从他们身上的衣物来看,却也不是一般的仆人,仆人不可能穿那么好!
而当注意到他们的脸时,千秋才发现,其中竟然有好几张熟悉的脸庞。
“许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凌静轩的惊呼证实了千秋的眼睛所看到的真相。
除了许娘,还有之前想到过的轩烈和青烟!这三人是站在那一群人中的最前面,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
“轩儿,她已经不是你的那个许娘了。”
“哥,你都想起来了。”听到眼前的小孩口中那熟悉的调子,虽然声音不一样,但凌静轩还是听到了其中的不同。
“早在谷姑娘失踪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起来了。”神来看着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千秋一眼,然后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杀魂。
“我就猜到这事和你脱不了关系。”杀魂淡淡的说道,当然针对的是轩烈和青烟突然停止的行动这事。
对于这个陪伴自己生命数不清时间的人,他的感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多余的感情都是浪费,分离和相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关心。
“当然。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再继续任其发展有什么意思,还是早些结束,回去比较好。他们,我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只是一些受人利用之徒。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埋没了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变得如困兽般的挣扎,枉费了为人的机会。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对于这些人类的生活这么热衷。”在此刻的神来身上,已经看不到那个曾经孩子般的模样,有的只是一个似乎比时间都存在得还要久远的存在。
“我,只是很无聊而已。”对于神来看似挑衅的话,杀魂没有生气。
“哥,你说许娘不是那个许娘是什么意思?”和其他人相比,凌静轩的感情较之丰富。
“在你离开圣国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给掉了包。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神来还是有些耐心的。毕竟她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乐趣。
“什么!”那,这几年,陪着她在人界生活的,又是谁,只是一个替代品吗?那,她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那个所谓的哥真的是她的哥吗?
“静轩!”宇靖才上前一步,将有些摇摆不定的凌静轩扶进怀中。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也或许他永远也没有知道的一天。
“你怎么不说话了,向来不是有很多想法的吗?”神来将目光调向千秋,眼神里充满探究。
在神来将目光移过来的瞬间,千秋就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压力,一种隐隐约约中包含着焦躁的压力,她无法用言语描述。
但她知道,竟然神来问了,她就必须回答,就有这样一种感觉,这个人的命令,不可以违抗。
“神来,住手!”就在千秋拼命想开口之际,杀魂站到了千秋身前,那股压力瞬间就消失无踪。千秋有些支撑不住的靠到了杀魂的背上。
“呵呵……这是心疼的表现吗?”看着杀魂的举动,神来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什么时候这个人开始有其他人驻足生命。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会是多大的威胁吗?他们有多容易受到伤害。果然,时间是一个容易让人遗忘的杀手。
“他们怎么回事?”没有理会神来的问题,杀魂直接将眼光扫过神来身后的人。
“他们呀……”听到他提起身后的人,神来也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啦,只是一些最卑微的想要满足自己渴望的人,甚至他们连那些渴望都渺小得让他觉得是自己揭露他们的不对。
世界上有很多超过他们的为了渴望而忘乎所以的人,他看见了很多很多,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这样简单的渴望而动手,阻了人家的退路。
“只是一群卑微得找不到方向的人而已。”
“是吗!”听到神来的评论,杀魂没有任何异议的接受了。
“你们想知道?”站在屋内,神来看着停留在门口,没有离去,也没有进来的三人问道,千秋、宇靖才还有欧阳慕。
“结束得太过于莫名其妙,我不能接受。”这是欧阳慕的理由。
“如果,想要和静轩在一起,她的以前并不是很重要。可我无法保证,以后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我不能让这样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你这么确定,我会答应让轩儿和你在一起?那么你呢?”每一个人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而他还是想要知道她的理由。
“大哥哥告诉了我很多真相,可是我想要了解在其他人眼中的真相。”千秋缓缓的说道,说是好奇不为过,但她也想要知道和大哥哥一起生活这些年的神来,又是怎样的感受,会不会寂寞?
神来对于千秋的答案有些意外,可又觉得也许这才是他期待的答案,从来这个人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怎么样?”回过头,神来问着身后的人,虽然感觉得到对方的回答,但还是无意义的问一下。
“嗯!”他们的存在从来都不需要被人刻意的刻画,没有任何可以担心。
关于他们的身世,他并不了解的太多。睁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还有神魂,也就是现在的杀魂,还有很多人。那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但对于他们而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连疑问都没有,只是生活着,为了活着。
直到,族人越来越多,走得越来越远,懂得越来越多,就开始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然而,对于他和神魂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用当初族长舍弃他们的话来说,他们两个孩子太脆弱,智力没有开化,带着不方便。也因此,族长带着族人离开了那个出生以来便一直呆着的地方,去寻找,那些智力开化的人口中的极乐。
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连遗弃都不懂得该为自己争取什么,甚至是难过。
他们依旧过着自己原来应该过得生活。
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有些不一样了。很多和他们相同,却又有些不同的东西,在那个他们之前不曾看到过的地方上移动。
随后滋生的是更多的思考,生存的本能,还有各式各样思考引发的感情,之后有了更多的名为生物的东西,有了更多的等级,有了生存法则,有了规律,很多很多的东西,都相应而生。
很多的东西开始存在,正如很多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消亡一样。当回过头来时才发现,最初的族人都已经不存在了,除了他们都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他们还有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而那些族人,则是被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给消灭了。
当族长拖着残败的身体回来时,口中不停的念叨的是,乱了,这个世界乱了。
没有了最初的懵懂,没有了最初的本能,没有了最初的那一份野性。有了思想,开始思考,对与错,是与非,单纯与邪恶,理性中伴随着疯狂,自私中还有着无私,一切的一切都不复最初的存在。
族长用他最后的力气创造出了属于这个世界的制度,跟着物之根本而改变。本来他是想要毁掉这个亲手打造的世界,却因为不忍,却因为在这之中,看到了希望,却因为他以他所谓的智力夺走了两个孩子本应该存在的世界。
族长死了,两个孩子没有感到丝毫的难过,毕竟从来就是只有他们自己生活,毕竟对于外面那些正在逐步成长起来的思想与感情,他们从未接触,也不打算接触。
他们以为,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消失,和那些曾经的族人一样,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会消失,所以他们在原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然而,这一等,竟是无止境的生命。周遭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循环,而他们依然在原地徘徊,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而他们的存在,被很多人看见,又被很多人所忘记,一直在循环着,他们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又要干什么。
然后,看着很多曾经经历的事情在他们眼前重复,悲伤的,快乐的,愚蠢的,聪明的,很多很多的事情。直到他们觉得疲惫,觉得无聊,最后没有办法的帮着那些重复的人指明方向。
所以,他们的存在被记住,被神话,最后留在了记忆中,再也没有被忘却过。却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从未有过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