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娅·希尔和丈夫雷格尼·希尔是研究野生动物的专家。为了方便研究野生动物,他们从美丽的法国巴黎移民到了四处充满野性的非洲。他们的居住地与原始的土著族毗邻。他们刚移居到这里,妻子朱丽娅就生了个男孩,但在高兴之余,他们又为孩子的事犯愁了。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由于工作很忙,根本无暇照顾他。正为难时,有一个叫哈鲁的土著人说可以帮他们找一个既不吃饭也不拿工钱的保姆来。
第二天,哈鲁就用笛声为他们带来了一位蟒蛇“保姆”。朱丽娅和雷格尼极力反对,但哈鲁却肯定地说:“先让它试验十来天吧,万一不合适,再退给我。”哈鲁不由分说,就把大蟒引到摇篮边,嘴里念念有词,在蟒蛇头顶轻轻抚摩了几下,大蟒立刻卫兵似地伫立在孩子的摇篮边。
这是一条罕见的非洲大黑尾蟒,长约5米,淡褐色的蛇身上环绕着一圈圈、一条条不规则的深褐斑纹,越近尾部颜色越深;下腹部还残留着两条退化了的后肢,约三四寸长;国字型的小方脸上,一条菱形黑纹从鼻洞贯穿额顶伸向脊背;玻璃球似的两只蓝眼睛井水般清澈;微微张开的大嘴里吐出长长的叉形信子,红得像枫叶。它的整体形象似乎倒有几分温顺慈祥,或许真可以试几天呢,他们勉强答应了。
哪知这一试,他们竟从内心喜欢上了它。首先,这里夏夜蚊子奇多,虽然挂上了蚊帐,但孩子睡觉不老实,不是抡胳膊蹬腿把帐子弄开了口让蚊子乘虚而入,就是小胳膊小腿紧贴在蚊帐上,蚊子的尖嘴很轻易地隔着蚊帐吸吮个饱。所以,以前每天早上起来,孩子水豆腐般的身子都会隆起几个红疙瘩,叫人心疼得发颤。自从大蟒来了后,那可恶的蚊子再也神气不起来了——那条叉形的蛇信子,就是一台效率极高的灭蚊器,只要蚊子一飞近摇篮,它就会闪电般朝空中一卷,那只倒霉的蚊子就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大蟒的好处还不止于此。过去只要一下雨,竹叶青或龟壳花蛇等不速之客常溜进家来。大蟒住进他家的第二天,刚好也下了场瓢泼大雨,好几条花里胡哨的小毒蛇窜到房檐向屋里探头,一见大蟒,立刻转身开溜了。
更难忘的是大蟒就职后的第8天黄昏。朱丽娅和雷格尼去了野外,孩子完全托付给大蟒了。晚上回来,他们悄悄推开门,想考验一下大蟒的警惕性,却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他们赶忙点亮马灯一照,魂差点都吓飞了,只见大蟒长长的身躯正紧紧裹着一只红毛豺狗,蟒头高昂,嘶嘶有声。被裹的豺狗双眼凸鼓,嘴巴裂开,满口血沫,早被活活勒死了。他们赶紧奔到摇篮边,可爱的孩子睡得正香,粉嘟嘟的脸蛋上漾满了笑容。见他们来了,忠实的大蟒才松开身子,已经僵硬的豺狗咕咚摔下来。他们在不住地赞叹之余,却发现大蟒脖子和背上都被撕开了裂口,流出了浓浓的血液,尾巴处还被生生咬脱一块肉。他们不禁热泪盈眶。
相处时间一长,他们发现大蟒保姆还有一个很实惠的好处——不用喂食。肚子饿了,它会从小窗口翻出去自己觅食。如此忠诚又不用破费,这样的保姆还上哪去找?没说的,10天试用期一过,大蟒正式成了家里的一员。
转眼孩子该学走路了,不用他们费心,大蟒又自觉担当起教练的角色。它弓起脖子,正好让孩子的小手扶着,形成了活动扶手,随着孩子的行走速度,慢慢朝前蠕动。孩子挪步累了,随时可以伏在大蟒脖子上休息,这时,大蟒会乖乖地一动不动,像一条结实的栏杆。而当孩子踉踉跄跄要跌倒时,大蟒又会贴着地面蹿过去,蛇头巧妙向上耸,扶稳孩子。即使孩子摔倒了,硕大的蛇身像柔软的垫子铺在身下而不致摔痛。
岁月流转,他们和大蟒之间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5年后,他们由于工作的关系,从南非的边缘迁到了内陆,也因此离开了大蟒。一次偶然中,雷格尼在街上遇到了哈鲁,就向他打听大蟒的消息。哈鲁告诉他:自从他们走后,大蟒就咬着孩子扔下的一件背心,一直呆呆地守在他们的房子前。哈鲁几次想用笛声把它引走,它也不听。大蟒就这样活活饿死了,死时嘴里仍咬着孩子的那件背心。
蟒蛇的爱,是无法用语言说明的,是无法用其他文字替代的。如此忠义淳朴的异类朋友,世间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