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当生米遇上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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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当一个女人突然发现自己爱过的男人是如此不堪,是一件让她郁闷到极点的事情。女人,即便她不能和那个男人相守一辈子,但如果那个男人是优秀的话,她依然可以为她自己曾经拥有过这么优秀的男人而感到骄傲。女人,即便没有变成凤凰,就算飞上过枝头,那也是一件让她觉得很拽的事。

打个比方,如果你的前任情人是数年来富甲全球的比尔.盖茨,那么你一定会很勇敢的承认。

而如果你的前任情人是已经沦为阶下囚的陈****,你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瞒住天下人。

我是俗人,虽然不想自己能够拽一把,但也不希望自己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被人秒杀。我很郁闷,我很需要发泄,首当其冲就是暴饮暴食。打个电话给熟饭,通知他我今天不当厨娘。

“你要干嘛?”熟饭问。

“我要去增肥。”我不想把因为剩牛排引起的情绪带回家,影响到另一个不相关的人。

我在一家甜品屋吃完了一份红豆冰、两个冰激淋球,三块布丁,才勉强让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有人大声地吆喝:“老板,给我来一杯草莓味的珍珠奶茶,要大杯的,双份糖。”声音很耳熟,是阿彩。

阿彩比我爱臭美,为了保持身材,她虽然喜欢甜点却不敢吃甜点,只有在她悲喜交加,分不出悲多一点还是喜一点的时候,才会吃上那么一点,因为,甜点据说能让人心情好,此刻的甜点不是食物,是天平往喜偏的砝码。

阿彩要喝奶茶,并且还是一大杯,这说明她刚刚经历过一回让她纠结得不知所以的故事。

阿彩看见了我,于是我们两个曾经同住过一套房子的女人同坐吃自己的甜点。

好歹同居过,彼此熟知对方的生活习惯。阿彩看着我面前的杯杯盘盘问:“你心情不好?”

“是。你悲喜交加?”

“是。”

“吃了这么多,你一定郁闷得不行。”

“这么大杯的珍珠奶茶,你也一定纠结得很厉害。”

阿彩一口气将她面前的饮品喝掉一半,大口大口地嚼着珍珠:“你怎么了?被舒凡甩了?”

“让你失望了,暂时我和他感情还比较稳定,如果一定要找个词来形容——如胶似漆?”肚子有点撑,我不想再吃了,“你怎么了?离婚了?”说风凉话并不是只有阿彩才会的。

阿彩没有说话,又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杯珍珠奶茶。

看来我猜对了。

我发自内心地祝贺她:“恭喜你!”阿彩那个缺了一颗门牙的老公,不要也罢。

“什么时候的事?”我接着问。

“今天。”阿彩说。

“这是好事啊,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阿彩愤愤然地说:“本来是我想先跟他提出离婚的,结果却被他抢先一步。”

“挺好啊,这样你可以多分点财产。”

“P。”阿彩更愤愤了,“他根本就没钱,他当初还跟我说他之前存了多少多少钱在他爸妈那里,还说什么他爸之前所在的单位集资建房,他们家想整两套,一套他爸妈住,一套给我们。全他妈是假的,就连他爸妈现在住的那个屋还是租来的。”

当一个人遇上另一个人比自己还惨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还是个幸运儿。剩牛排比起阿彩的前夫,似乎还是高尚着。我一下子变得释然了。

拿别人悲惨的经历来给自己疗伤似乎有点不对,于是我内疚地表现出大方:“还想吃什么,尽量点,我请客。”

“你请客?”阿彩问。

“嗯。”我非常肯定地点头。

“那我们换个地方,请客怎么能随便呢?”

我只不过是随便地想请一下客而已,而阿彩却不肯随便地放过我,吵着要去吃麻婆豆腐,正当我看她果真点的是麻婆豆腐这道小菜而要感叹人性本善的时候,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一只烤金猪来“陪衬”那道麻婆豆腐。

下次我一定不说“请客”,而是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说“请你吃甜点”,不不不,没有下次,依阿彩的功力,就算是吃甜点她也一定能吃出烤金猪的价格来。我没有必要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阿彩一边啃着猪皮一边抱怨我不够义气,说我抢了她的熟饭。

我讶然:“喂,你之前早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惦记着人家未婚男子干嘛?”并且就算我和熟饭没谈恋爱那会,阿彩不早就被熟饭给拒绝了么。

“人家有妇之夫不也惦记着人家未婚女子嘛!”阿彩不以为然。

“那还有人出家为尼为僧呢,你咋不学?”

“生米,你当初怎么就跟那个韩忆分手了?我结婚那会你们俩还挺好的。”

她现在都离婚了,还不许我跟人家分回手啊?我白了她一眼:“别打舒凡的主意,他现在是我的人。”

“我跟你说的是你跟韩忆的事,当初是你甩了他,还是他甩了你?”

“我不想说。”

“我知道了。”阿彩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一定是他把你给甩了。哎,这没什么,出来混,失早要被甩的。我都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回了。我比你更惨!”

阿彩喜欢戳别人的痛处,但也不把自己的痛处掖着藏着。我拿她哭笑不得。

阿彩的手机响了,是几个小时前荣升为她前夫的男人打来的,声音老大,我坐在阿彩的旁边都听得到:“喂,你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搬走?放在我这里碍手碍脚的。”

“老娘我全不要了。”

“不要我丢外面去了。”

“随你,你以为老娘跟你一样没钱吗?老娘我全买新的。”

“啪。”电话挂了。阿彩终于舀了一小勺放到自己的碗里,笑意盈盈:“舒坦了!”

“你真的不回去拿东西了吗?”我问。

“那当然。”

“那你……”我很担心阿彩会突然提出来说要搬去和我暂住,心里开始冥思苦想拒绝的借口。

“我会去我一个朋友那里住。”阿彩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

朋友?我想像不出她还有哪个朋友比我还能够忍受她。我想到了朱总,却不好明着问。

然而阿彩一点都不避讳,主动交代:“是朱总他家。”

我想起之前阿彩还曾经很热心地撮合我和朱总,擅自替我安排了一次相亲:“你为何不干脆嫁给朱总就得了,这结婚、离婚、又结婚的,不是给民政部门添乱嘛。”

“因为当初我没有勇气当人家后妈。”阿彩说。

“现在怎么有勇气了。”

“因为现在我也是离了婚的女人,大家平等了。何况,朱总还算有钱,有房有车。”阿彩说,“也许你想像不到,当初我和那个烂人结婚的时候,那戒指还是我自己买的。”

阿彩有可能是我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向往结婚的。我问:“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我又可以喝到你的喜酒了?”还意味着,我又要送一次红包?

“不。我这次结婚不打算请你参加。”阿彩倒是很坦白,“我不想我的男人又跟你跑了。”

我求之不得。

回到家里,我跟熟饭提起阿彩,他对阿彩的做法却没有太多的异议,反而还有点赞同:“对于阿彩这种比较现实的女人,朱总这个选择对于她而言也许是最好的。”

“人家对你似乎还有点念念不忘。”我调侃道。

“很多人都对我念念不忘。”熟饭很臭屁地说。

“你知道情场高手和情场伪高手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熟饭好奇地问。

“前者在面前众多追求者的时候,会表现得很淡定,后者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追求者就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你说我是情场伪高手?”熟饭问。

“你自己觉得呢?”

“我一直都很受女生欢迎的。”熟饭非常认真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

我轻描淡写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音:“哦。”

“是真的。”

“哦。”

“常常有漂亮的女学生眼光围着我转。”

“哦。”

“喂,生米,你不相信吗?”

“相信,但是这重要吗?无论你是情场高手还是情场伪高手,最终不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零点五秒之后,我遭受到了一次猛烈的抱枕袭击,惨败。

熟饭把我压在三只抱枕之下,恨恨地看着我,突然,他说:“米,人家阿彩二婚都要婚了,我们却连头婚都还没有开始准备,要不,我们也发一次昏吧?”

结婚啊?我皱起来眉毛:“可是我爸妈还不知道我恋爱了呢。”

“哦。”熟饭也陷入到了沉思,“你说得好像没错,我们是不是该见见家长了?”

“你姐的男友秋总见过家长了吗?”

“没有。”

“我们总不能抢在你姐和秋总他们前面吧?”

熟饭爬起来,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催催他们。”

李莎现在没功夫安排什么见家长的事,一心扎在公司的事务中,分身无术。罗兰抢走了朗高公司,现在三科公司要加大力度发展别的客户。

罗兰也没有闲着,为了生产朗高公司的那个订单,到处筹借资金,只可惜,因为出卖罗先生一事,她在业界的口碑不太好,大家都不愿意借钱给她。那个吴方失了工作,又被他老婆管得死死的,不但帮不了她的忙,还把之前投资在她工厂的资金抽了回去,更是让罗兰雪上加霜。

走投无路之下,罗兰把她的爱车给卖了,她母亲与罗先生离婚时分到的房子,也被她押给了银行,她母亲这些年存的私房钱也被她挖了出来,这才好不容易凑齐了买材料的钱,开始生产。

我坐在办公室里向李莎汇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朗高公司的订单,罗兰的工厂应该在二十天之后可以交货。”

“二十天。”李莎重复这个数字,“以我前两次去她工厂所了解到的生产力状况,她生产这批订单,应该要三十天左右,看来,她新招了不少工人。她想早早交货,早早让资金回笼。”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莎会这么关心罗兰那边的情况,我更关心的是新客户的开发:“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个法国客户——索雅公司,他们有发邮件过来,说样品已经确认好了,愿意尝试性地下第一笔订单给我们,数量不多,只有一百个,问我们愿不愿意交货?莎姐,索雅公司那边我们什么时候交过样品给他们?我怎么不知道。”

“上星期的时候。”李莎说,“告诉他们,这一百个产品的订单我们接了。”

我没有半点印象:“是什么东西啊?”

李莎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索雅那边有没有说交货时间?”

“哦,这货倒不是很急,四十天后才交货。”

“很好。”李莎的脸上露出微笑,“一个好的开始。”

“但愿这个客户别再被罗兰给抢了。”一想起之前的大意,我就很泄气。

“放心,她抢不了。这次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实。”

“那加工厂方面还是找罗先生吗?”

“先放着,我考虑看看。才一百个产品,交期又这么长,不着急。”办事雷厉风行的李莎竟然拖踏起来,“把索雅公司这个客户稳定之后,我也是时候领着秋南回去见家长了。”

“莎姐,你和秋总都交往三年了呢,难道彼此都没有跟双方的家里谈起过吗?”

李莎说:“是啊,谈恋爱这事,最好是别让家长知道得太早,不然他们过问起来没完没了,总是以结婚为目标,催着我们前进。我和秋南应付客户和生意已经够辛苦的了,没有精力再来应父母们,我知道他们是好意,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人生。”

这是李莎第二次在我面前提起人生这个话题,引起我无限感慨。我之前的人生愿望是赚够钱之后去熟饭学校的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晒太阳喂鸽子,可现在那些鸽子已经不见了,那我该喂谁?

熟饭说可以喂他,他不介意自己在年老色衰之后吃我的软饭。

我直接把他踢倒在地:“有志气一点。”

熟饭却一脸无辜:“老婆,人老了,牙不中用了,不吃软饭吃什么?”

我再次把他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