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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会唱歌的白骨

从前,一头野猪闯进了一个王国,它践踏耕地、咬杀牲畜,还用尖利的獠牙咬人,人们为此痛苦不堪。

国王宣布,只要有人能将王国从这一灾难中拯救出来,他就会赏以重金。可是,野猪太大了,而且强不可敌,因此没有人敢接近它藏身的那片森林。最后,国王宣布:谁若能捕获或者杀死那头野猪,他就将娶国王的独生女为妻。

远离王宫的乡下,住着一对穷苦人家的兄弟,说他们愿意接受这个危及生命的使命。其中,哥哥狡猾、精明却缺乏勇气;弟弟单纯而心地善良。

国王对他们说:“为了让你们能确实找到那头野兽,你们两人必须分头从两个方向进森林。”

于是,哥哥从西头走,弟弟从东边进。

弟弟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一个手握长矛的小个子男人,对弟弟说:“我把这支长矛给你,因为你心地纯洁善良;你拿着这长矛,只管大胆地去斗那头野猪,长矛会帮你的。”

弟弟谢过那个男子,扛起长矛,毫不畏惧地继续赶路。

不久,他看到了那头野猪,便用长矛对准了朝他扑来的野猪。野猪气疯了,它冲得太快太猛,结果长矛把它的心脏划成了两半。弟弟扛起巨兽往回走,准备把它交给国王。

当弟弟从森林的另一端走出去时,发现旁边有座房子,人们在那里饮酒、跳舞作乐。他的哥哥也在人群里面——他想着野猪反正跑不掉,不妨先喝点酒壮胆。

就在这时,哥哥看到弟弟带着战利品从森林里出来了,邪恶的心里充满了嫉妒,无法平息。他对弟弟喊道:“进来吧,亲爱的弟弟,喝杯酒歇歇。”

毫无戒心的弟弟走了进去,向哥哥讲述了杀死野猪的过程,包括好心男人给他长矛等一切经过。

哥哥留弟弟一起喝酒直到天色将晚,然后一道离开了小屋,在黑暗中赶路。他们来到小河上的一座桥跟前,哥哥让弟弟走在前面,走到桥心时,哥哥对准弟弟的后脑勺狠狠一击,弟弟倒下死了。哥哥将弟弟埋在桥下,自己扛起野猪去向国王领赏,似乎野猪是他猎杀的。

就这样,哥哥娶了国王的独生女为妻。当有人问他为什么弟弟没有回来时,他说:“准是野猪把他给吃了。”人们也就信以为真了。

可是,什么都瞒不过上帝的眼睛,罪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几年以后,有个牧羊人赶着羊群过桥,一眼看到沙子下面有根雪白的骨头。他觉得这是做口吹乐器的好材料,于是爬下桥,将骨头捡了起来。他用骨头给自己的号角做了一个吹口。

可他第一次用它吹响号角时却大吃了一惊,因为骨头吹口自顾自唱起了小调:

“啊,朋友,你在用我的骨头吹奏,我在这河边沉睡已久。哥哥杀我夺走了野猪,娶的妻子是国王之女。”

“多好的号角呀!”牧羊人说,“竟然自己会唱小调!我一定要把它献给国王陛下。”于是,他将号角献给了国王,号角又唱起了同一支小调。

国王一听就明白了,于是派人到桥下挖出了被害人的尸骨。罪孽深重的哥哥无法抵赖他的所作所为,因此被缝进一个麻袋,沉到河里去了。弟弟的尸骨则被移到教堂墓地里,安葬在一座漂亮的墓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