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受到毒蛊操控,虽死犹生,却是生而覆死。
江寒雪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施毒种蛊本就是阿满的强项,蛇蚁蛊虫自然知道不少。”柳沧云还未开口,倒是身后沉默寡言的无双发了话,凝聚的眉头,平日寡言少语,此刻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如此完完整整的蛊人怕是阿满也未曾做出过,只是……”
“嗯?”自知对方话中有话,柳沧云动作戛然而止。
“我若没有记错,阿满曾说过,蛊人乃是无命之徒,不过是涂有皮相的玩偶罢了,虽说欧阳靖懂得索魂铃之术并不奇怪,可这个欧阳靖不过就是一个受人操控的假人,这索魂铃似乎……”
“若真如此,只怕……”
“莫忘了姐姐的话!”江寒雪还未言毕,霓裳一把拉过,附耳道,“虽死犹生,借尸还魂,生不如死,点到即止。”
欲语还休。
寒雪沧云四目相对,看似不过淡眼扫过,却又像心怀鬼胎,严肃的表情转为笑意,“罢了罢了,你这小丫头跟你姐姐就是一个鼻孔出气,你姐姐那脾气秉性,我自然是不敢得罪,我这就星夜兼程赶回汴京,免得你心中有事,夜长梦多。”
薄纱一般的云层飘忽着挡住了月光的皎洁,似醉梦初上,淡若华清,风萧灵犀,碧水涟漪。
“带着欧阳靖,去汴京。”柳沧云目光中看着渐渐消失于雾霭沉沉之中的二人,那狐狸一般狡黠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鬼魅的笑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者……
一场厮杀的速度转瞬即逝,沉默的巷道没有因为几声唏嘘的尖叫而睁开沉睡的眸子,青石板上的血红慢慢铺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睁着的眼睛惊恐地看着黑暗的前方。
是寂寞无声还是噤若寒蝉?
一只乌鸦从房檐上飞扑而下,停在富大龙僵硬的身体之上,嘶哑着的叫声好像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滴答,滴答……
洛阳三月雨如下,潇湘妃子泣芳华。
三千弱水任君饮,不及屋前枯枝丫。
湘西的雨好似怨妇的眸子,滴滴答答个没完没了,虽说也不是大雨瓢泼,便是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溅湿了泥泞的小路,让原本迂回曲折的阴路,更多了几分艰难。
似乎没有完整的一日是晴好的天。
刘家村的牌子还在风中摇曳着,雨幕之下,板车的车辕钩破死寂的沉默由远及近,并非一辆,交错而行,步步紧逼。
一前一后两件蓑衣,竹编的帽檐滚落出点点水迹。
前面拉着板车的男人抬起头来,一张英气十足的面容,一身壮硕的肌肉,声音低沉的几乎可以压抑着心灵深处最脆弱的起搏,抹了一把刘家村的牌子,“到了。”
“喝!这里可距离不近,你这找尸体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怕是二狗子那灵敏的鼻子都要甘拜下风了吧。”后面高个却又瘦弱的男人倒是没有一脸的严肃,反倒多了几分笑意,麻利的将两辆板车上拴着的麻绳解开。